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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难得的亲近 ...

  •   谭予刚颔首应下迟景行,就见林思杰带着技术科的小王、小李拎着样本箱走过来:“谭队,我们跟小张分好班了——我和小李先送样本去实验室;小张留在现场盯着,等我们回来换他去吃。”
      谭予抬手接过小王递来的样本清单,快速扫过“金属碎屑、黑色纤维、齿轮残片”三项,指尖在“尸块附着碎屑”旁画了圈,抬头叮嘱:“到实验室先跟老张说,这三项优先检测,结果出来直接发我和景行的工作微信,别等汇总报告。”说完又补充,“路上开车稳点,样本箱别颠簸。”
      迟景行刚好从警车旁折返,他拍了拍小王的肩膀,“样本里的金属碎屑和纤维重点测,尤其是尸块上那点,跟齿轮的成分对一对,有结果第一时间发群里。”
      小王点头应着,跟着小李快步往巷口走,样本箱在手里攥得紧实。
      这边苏芮已经带着阿哲走到巷口路灯下,打开笔录本:“最后再确认一次——连帽衫男子跟你师父吵架时,有没有提到‘齿轮’或者‘钱’?你师父当时的表情是生气还是害怕?”阿哲盯着地面,手指抠着衣角:“没、没提具体的……但师父脸色很白,好像很怕他……”苏芮刚要追问,楚雄国拎着两袋包子走过来,递了一袋给阿哲:“先吃个包子垫垫,慢慢想,不用急。”苏芮趁机翻开笔录本,在“阿哲证词”页补充“老钟对连帽衫男子表现出恐惧”的批注,又掏出录音笔回放刚才的对话,确认没有遗漏关键信息;楚雄国则走到旁边,用对讲机跟守卡队员确认:“给阿哲家楼下留个人,盯到明天早上,有异常随时报。” 阿哲接过包子,指尖捏着塑料袋,眼眶突然红了:“我真的没骗你们……要是我当时多问一句,师父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另一边,夏星眠突然凑过来,平板屏幕上刚更新完侧写:“谭队,我把‘连帽衫男子:熟悉工作室环境、可能持有齿轮相关物品、有债务或交易纠纷’的特征发给了片区民警,让他们协助排查昨晚8点到10点的流动人口。我跟小张在现场盯半小时,等小王他们回来,我再去巷口吃碗面,顺便把老钟的银行流水再理一遍。”
      夏星眠一边说,一边把平板递到谭予面前,指着侧写报告里的“债务纠纷”条目:“我标红了老钟近三个月的大额支出,等下回去跟流水比对,看看有没有跟齿轮交易相关的转账。”说完又转身对小张说,“你重点盯操作台下方,可能有遗漏的纤维,对了谭队,之前怀疑的李伟,我刚和技术科核实完——他身高只有170cm,和迟景行推测的175-185cm的体型明显不符;而且昨晚8点到10点,他一直在自家五金店看店,有3名店员和店内监控作证,全程没离开过,已经完全排除他的作案嫌疑了。”
      谭予点点头,随后走到工作室门口,看着小张正用手电筒检查操作台下方的缝隙,弯腰问道:“有没有漏下什么痕迹?比如细小的齿轮碎片或者纤维?”小张摇了摇头:“都查过了,就找到一点淡绿色的漆皮,已经装证物袋了,跟景行哥说的尸块上的颜色差不多。”谭予点头,接过小张递来的证物袋——漆皮泛着微光,跟工作室里的工具颜色都不搭,显然是外来的。
      谭予掏出手机,对着漆皮拍了张照片,发给技术科:“用光谱仪测下漆皮成分,看能不能匹配到具体油漆品牌。”又转头对小张说,“把漆皮证物袋编号记好,跟之前的齿轮碎屑放一块,别混了。”
      楚雄国这时走过来,嘴里咬着包子,含糊道:“谭队,巷尾便利店的监控调出来了——昨晚9点15分,有个穿连帽衫的人拎着黑袋子往工作室方向走,袋子边角露出来一点金属反光,看着像齿轮。我让队员盯着监控回放,看看他后续往哪走了。”他把手机里的监控截图递给谭予,截图里的人影低着头,只能看到黑色运动鞋的鞋边沾着点白色污渍。
      楚雄国咽下嘴里的包子,补充道:“我让队员把截图发给周边派出所了,让他们比对近期有前科的人员,尤其是五金店、装修工相关的,另外也在查便利店周边的其他监控,看能不能拍到那人的正脸。
      “跟阿哲说的一致。”谭予盯着截图,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目光锐利:“重点查这个人的鞋——鞋边污渍可能是油漆或者水泥,结合淡绿色漆皮,说不定是做装修或五金生意的。”
      谭予把截图转发到工作群,附言:“优先查鞋型,黑色运动鞋,鞋边有白色污渍,结合淡绿色漆皮,排查老城区周边装修工人。”发完又对楚雄国说,“让队员去附近的装修材料店问问,有没有人近期买过淡绿色油漆,同时穿这种鞋的。”
      没一会儿,迟景行发来消息:“尸块已送实验室,颈部伤口初步判断是单刃锐器造成,金属碎屑正在检测。实验室同事说包子很顶饿,让我替他们谢老楚。”楚雄国看到消息,笑着骂了句:“这群小子,就知道吃。”
      迟景行发完消息,就戴上手套,从尸块样本中挑出沾有碎屑的部分,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又拿出齿轮样本对比,同时跟身边的实验室同事说:“等下检测完成分,再测下碎屑的磨损程度,看跟老钟工作室的齿轮是不是同一批。
      突然,夏星眠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听了几秒,脸色瞬间亮了:“谭队!实验室那边说,尸块上的金属碎屑跟老钟订的限量齿轮成分完全一致!而且那根黑色纤维,是工地用的安全绳材质!”
      谭予说完,又对夏星眠说:“你立刻查之前技术科提过的‘城东五金厂’,看哪些工地买过他们的安全绳,跟城建局的工地名单交叉比对,缩小范围。
      谭予捏着那袋淡绿色漆皮的手指紧了紧,带着不容错漏的锐利:“老楚,立刻联系城建局,查老城区周边三个月内用淡绿色油漆施工的工地——不管规模大小,把名单全调出来!另外让片区民警盯着,找昨晚8点到10点间,从这些工地外出、穿连帽衫的人!”
      楚雄国刚咽完嘴里的包子,立刻摸出对讲机:“兄弟们,优先查淡绿色油漆施工工地名单,再对照监控,找穿连帽衫、昨晚8-10点外出的工人!重点看有没有鞋边沾油漆的!”挂了对讲机,他又看向苏芮:“阿哲笔录差不多了吧?让队员送他回家,楼下留个人盯着,万一他想起新细节,能及时联系。”
      楚雄国又补充:“送阿哲的队员记得带份笔录复印件,让他回家后再想想,有遗漏的随时联系苏芮。”苏芮立刻从包里掏出笔录复印件,递给准备送阿哲的队员,还叮嘱:“路上注意安全,别让阿哲单独走夜路。”
      苏芮点头,拍了拍阿哲的肩膀:“别太自责,想起任何关于连帽衫男子的细节,都可以给我打电话。”阿哲攥着没吃完的包子,点了点头,跟着队员往巷口走,脚步比来时稳了些。
      苏芮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便利贴上,递给阿哲:“这是我电话,24小时开机,想起什么立刻打给我,不用怕麻烦。”
      夏星眠这时已经在平板上列出现场线索清单,指尖划过屏幕:“谭队,目前能确定凶手的三个特征:一是熟悉工作室环境,二是接触过淡绿色油漆和工地安全绳,三是在昨晚8-10点有作案时间。我把这些特征同步给所有正在排查的民警,缩小范围。”
      “先回重案组。”谭予看了眼天色,路灯已经完全亮透,巷子里的潮气裹着晚风往衣领里钻,“小张,你跟思杰再检查一遍现场,尤其是操作台缝隙和防盗栏内侧,别漏了齿轮碎屑或纤维;锁好工作室门,留两个队员守着,其他人撤队,回组里等实验室消息。”
      谭予又补充:“思杰,你们检查完现场,把所有证物分类打包,贴上标签,今晚就送回技术科,别放现场过夜;守现场的队员注意保暖,我让办公室送点热水和暖宝宝过去。”
      “收到!”林恩杰和小张立刻应下,蹲在工作室门口重新检查证物袋——淡绿色漆皮、黑色纤维、齿轮碎屑的标签都贴得整齐,两人小心地把证物箱抬上车,才跟着大部队往巷口走。
      路上,楚雄国跟在谭予身边,压低声音:“凶手要是工地工人,说不定现在已经把作案工具或齿轮藏起来了,咱们得赶在他转移前找到线索。”谭予点头:“让景行盯紧实验室,金属碎屑是不是限量齿轮的成分、安全绳的生产厂家,这两个结果很关键。”
      谭予又说:“你让抓捕组的人准备好,等工地名单出来,立刻去排查那个外出工人的宿舍,重点找沾有淡绿色油漆的衣物、安全绳碎片,还有可能藏齿轮的地方。”楚雄国立刻掏出手机,给抓捕组发消息,安排排查准备工作。
      回到重案组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办公室的灯亮着,谭予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现场照片和线索笔记:他用红笔把“淡绿色漆皮”“安全绳纤维”“连帽衫”“8-10点”圈出来,再画箭头连向“工地工人”的推测——线索还没完全串成线,但方向越来越明确。
      楚雄国突然拍了下桌子:“队员反馈!城西有个小型装修工地,上个月刚用淡绿色油漆刷过外墙,而且昨晚9点左右,有个穿连帽衫的工人说‘出去买烟’,直到10点才回来,同宿舍的人说他回来时鞋边沾着点绿色的东西,当时没在意!”
      “让队员去工地宿舍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昨晚穿的鞋!”谭予立刻站起身,刚要安排人手,手机响了——是迟景行打来的。“谭队,金属碎屑结果出来了,就是老钟的限量齿轮!安全绳也确认是‘城东五金厂’的,那个城西小型装修工地,正好在他们的采购名单里!死亡时间也锁定了,昨晚8点40分到9点20分之间,跟那个工人外出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好!”谭予挂了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紧绷后的松弛,“老楚,你带一队人去城西装修工地,控制住那个工人。”
      谭予又叮嘱:“楚雄,控制嫌疑人时注意安全,别让他销毁证据。”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办公室里的脚步声、键盘声又热闹起来。谭予又坐回桌前,盯着桌上的线索笔记——红笔圈出的点,终于快要连成完整的线。
      此时已是深夜,暖黄的台灯把深夜的寂静裹成柔软的茧,夏星眠端着热茶杯的手轻轻顿在半空,目光落在谭予趴着的侧脸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办公桌上的案卷还摊着,红笔在“淡绿色漆皮”旁画的圈格外醒目,而笔的主人此刻正沉睡着——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乱了,几缕黑发从额角垂下来,扫过他白皙的脸颊,像墨色落在瓷釉上,打破了平日里的疏离。夏星眠盯着那缕晃悠的碎发,风从窗缝钻进来时,他甚至能看到发丝轻轻蹭过他的眉骨,而那双总是清冷静谧的眼睛闭着,眼睫纤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眉峰处藏着的锋锐都柔和了许多。
      夏星眠放下茶杯,指尖先在自己的衣角蹭了蹭,才敢轻轻伸过去——指腹碰到发丝的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那触感比想象中更软,像羽毛拂过心尖。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缕头发别到谭予耳后,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尖,温热的触感让他立刻收回手,指尖却还留着谭予皮肤的温度。
      他伸手想帮谭予把压在胳膊下的案卷轻轻抽出来,动作轻得像怕惊到他。指尖刚碰到纸页,就见谭予的睫毛颤了颤,夏星眠立刻僵住,直到确认他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才松了口气,慢慢把案卷挪到一边,又把他搭在桌边的外套轻轻拉过来,盖在他的背上。
      夏星眠盖外套时,特意把领口拉到谭予的脖颈处,防止风灌进去,又把案卷叠好放在桌角,避免散落。
      做完这一切,他端起那杯还热着的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又落回他的脸上。
      深夜的办公室很静,只有台灯的光晕和他均匀的呼吸声,夏星眠抿了口热茶,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丝丝的——这种能安静看着他的时刻,对他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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