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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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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中说:“要开车的，车拿去修了，明天4s店会把车送来。”
又说:“再见。”
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浅色衬衫，很衬肤色，在车里时，这一小块空间好像也变得亮堂了些。
洛征的目光跟着林时中，但很快，浅色的背影便消失在楼梯间。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没急着离开，心里默默为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打分。
满分十分，一开始叫林时中上车时语气不好，要扣一分；但是大方夸赞了林时中送的礼物，可以加一分。附加题也做得不错，平稳地牵到了林时中的手。
所以，大概得了十一分，洛征本人比较满意，但不知道林时中是怎么想。
近些日子，洛征有空了便思考，他认为，或许是之前表现得太过冷淡、疏离，林时中遇了冷，便打起退堂鼓，没了热情。
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没有正向的反馈，就要林时中坚持，也太为难人了。
洛征擅自替林时中的冷淡找好了理由，同时也为自己接近林时中找好借口:他要尝试给林时中一些正反馈，比如今晚这样。
车库的感应灯灭了，他将手搭在扶手箱上，漫无目的地想，自己一向对事业很有规划，一步步要怎么去做都十分清晰，但对婚姻的规划却模糊。
今天林时中坐进他的车里，坐在未来太太该坐的位置上，他忽然对婚姻规划有了清晰的脉络，每个画面里都有林时中的脸。
洛征沉着脸，喉结微动。不得不承认，哪里是林时中需要他的正反馈？分明是他自己，从始至终都在渴求林时中。
后头有车来了，“滴”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了一眼电梯间，启动车辆驶出车库。
从林时中家开到洛征住的小区大约要半小时，洛征从前不觉得，现在开始嫌弃买的这房子太远。
在洛征考虑要不要再换一套房子时，手机响起了他为野声集设置的专属提示音。
趁着红灯，他打开看了一眼，林时中说:“今晚没打到车，我老板送我回家。”
他冷着脸，一边想:搞不懂林时中哪儿来那么多话要跟旁人分享，一边面无表情地回:“可能喜欢你，你考虑一下。”
林时中立马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叫他不要乱说。
“不可能！”林时中强调。
他嗤笑一声，林时中还是老思想，没有与时俱进。
*
隔天，林时中难得不忙，半躺着慢慢悠悠地品咖啡，喝了一半就接到了洛征的私人电话。
他叹口气，不舍地放下杯子。
“喂，洛总。”
洛征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进耳朵，与Lance更肖似了，林时中有瞬间的恍惚，于是没听清洛征第一句说的什么。
他面不红心不跳地说:“洛总，刚刚信号不好，没听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洛征还是重复了一遍:“homelink项目到了关键阶段，每日汇报进度。”
日报？林时中的脸都扭曲了，兀自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好。”
洛征尤嫌不够讨人厌，额外加了要求:“每天晚上九点来，不要耽误其他工作。”
“从今天开始。”
林时中几乎咬牙切齿了:“好的。”
不过洛征像感知不到一样，挂了电话。
林时中明明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却不可以下班，只能在办公室枯坐着等九点的汇报。
他看了看时间，犹犹豫豫地给洛征发了信息:“洛总，我可以现在上去吗？”
“其他工作都忙完了。”
之所以敢这么跟洛征说，是因为他几分钟前刚跟林硕打听过，洛征开完会回来，这会儿正空闲。
但过了好几分钟，洛征都没回，他开始变得有点忐忑。
忐忑的心情没持续多久，洛征终于说:“可以。”
林时中到洛征办公室的时候，没见到林硕的身影，但工位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
他敲了门，得了洛征的允许才进去，一进门就跟洛征对了个正着。
洛征大张着腿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摘了领带，又把衬衣的纽扣解了两颗，少见的有几分落拓不羁。
林时中怀里抱着电脑，朝洛征僵硬地一点头，准备去接投影。
“不用连投影。”洛征阻止了他的动作，随意地往后一靠，拍了拍沙发垫:“过来。”
林时中小时候养过一只猫，黑白黄三色，神气的像只小老虎。每次林时中想让她上沙发陪坐，就会用跟洛征刚刚一模一样的动作和指令。
“……”林时中被自己的联想无语到，慢吞吞地绕过茶几，坐在洛征旁边。
茶几离沙发有点远，于是林时中直接把电脑摆在腿上，点开了PPT。
“洛总，那我开始了。”林时中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进展，一边讲一边琢磨明天的汇报该怎么办。一天的时间哪来多进展？也不知道洛征突然抽什么风。
听着听着 洛征翘起了二郎腿，又似乎不太看得清屏幕，一只手搭在林时中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半边肩膀也挨过来。
林时中过于沉浸，没有发现洛征已经靠得太近，几乎以一种半包围的姿态拢住他。
一直直着腰未免太累，林时中干脆放松背脊往后靠。
洛征的手臂横在他的背部与沙发之间，他感受到洛征的大臂肌肉忽然绷紧。
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僵住，汇报也跟着停了。
洛征似乎不满意他突然的停顿，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催促道:“干什么？不要停。”
“哦。”林时中机械地点头，重新直起身，继续讲PPT。
洛征不高兴地说:“不要老是动来动去。”
“好。”于是林时中把背挺得更直了。
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余光里，洛征的脸好像又黑了点。
林时中讲到快一半的时候，林硕从外边回来了。
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没把门关上，林硕站在门口，和他对上视线，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古怪。
林硕看看他又看看洛征，颇迟疑地说:“洛总，现在拿进来吗？”
“不用，”洛征顿了顿又说:“没什么事，你先回。”
林时中羡慕地望着林硕下班的背影，转头的时候那点艳羡没收好，被洛征看出来了。
“讲快点。”洛征不怎么讲形象地用膝盖碰了碰他的腿。
林时中巴不得这样，于是加快语速讲完了。
目光停在最后一页PPT，林时中说:“洛总有什么疑问吗？”
洛征大概真的只想听一听，啥问题都没提，又使唤他:“去林硕桌上把袋子拿进来。”
他一头雾水地出去，在林硕桌上看到印着餐厅logo的白色袋子。
挺大一包，他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可能有一些油炸的。
林时中拎着袋子走进来，对洛征说:“洛总，你要吃宵夜啊？”
洛征靠在沙发上傲慢地点头，又用眼神示意他把袋子放到茶几上。
林时中按照洛征的指示放好，便准备告辞:“那我走了。”
洛征抬着头，对他说:“一起吃吧。”
林时中还真有些饿了，想着大晚上的，洛征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这老些，不要浪费食物，于是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他照旧坐在洛征旁边，主动包揽了拆包装和摆放的工作。
茶几上摆了满满当当的早茶，艇仔粥、叉烧包、红米肠……
晚上吃这些有点怪，但还挺对林时中的胃口。
林时中尝了这个又尝那个，脸颊吃得鼓鼓的，看来很喜欢洛征挑的这些小点心。洛征是不爱吃这些的，现在也忽然有了胃口。
这几天，洛征花了一点时间，逐条阅读林时中发给Lance的消息，本想草草浏览，但好像每一条都重要，每一条都值得细看。
他从中得出许多关于林时中其人的有效信息，譬如林时中爱吃粤菜、西北菜；譬如林时中的那辆车有个中二的昵称叫翡翠骑士；又譬如林时中惯去的酒吧叫浮岛，他喜欢一种叫绝对落日的鸡尾酒。
林时中比他想象的要更可爱一点。
他微微笑了起来，又马上感到不悦，因为林时中没吃多少便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着。进食时的松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洛征不喜欢的拘谨。
洛征皱着眉:“再吃一点。”
“吃不下了。”林时中好像真的很为难，轻轻揉了揉肚子，朝他露出了些许苦恼的表情。
洛征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总之不会很自然，他朝林时中说:“那算了。”
他想，应该点西北菜。
可能是吃了东西之后晕碳水，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林时中再起身要收拾残局的时候，绊到了茶几要往前栽。
洛征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或许洛征力气用的有点大，林时中又太瘦。
洛征不仅阻止了林时中往前载的趋势，还使林时中像投怀送抱似的跌坐到他的腿上。
腰好细，也柔软，一只手臂便能差不多圈住。
“谢……谢谢。”林时中慌里慌张地弹起来，耳廓有些红，又低头说:“不好意思。”
腿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洛征有些不习惯，看着林时中的脸道:“嗯，下次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