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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克里斯托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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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板前，昏黄的灯光洒在满是照片、地图和便笺的表面，琼斯和怀特并肩站在洛杉矶警局的会议室里，目光锁定在白板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线索。白板中央，克里斯托弗案的细节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牵连着失踪、血迹和谜团。桌子旁堆满了文件夹，角落里一台老旧的咖啡机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像是这间屋子唯一还在喘息的活物。
死者——或者说疑似死者——罗伯特，38岁，是克里斯托弗的叔叔。
他的照片被钉在白板一角：一张普通的中年男人面孔，微胖，眼神疲惫，嘴角挂着常年酗酒留下的倦怠。
一个月前，罗伯特工作的木材厂向他的父母报告，他已经许久未到厂里上班。
起初，父母并未在意，以为他又像往常一样醉倒在某个酒吧的角落。可当他们推开他那间位于小镇边缘的破旧公寓时，迎接他们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一股霉味。几天后，仍无音讯，他们终于报警，罗伯特被正式列为失踪人口。
“他这人，平日里就爱喝得烂醉，同事都习惯了。”怀特翻着手中的报告，语气里带着点不耐，“三天两头不来上班，谁也没当回事。可这次，足足一周没露面，厂里才觉得不对，跑去他父母家问情况。”
琼斯皱着眉，目光扫过白板上一张加油站监控的模糊截图。那是目击者最后一次见到罗伯特的地方——小镇外一家24小时营业的加油站。画面里，罗伯特穿着脏兮兮的夹克，站在油泵旁，手舞足蹈，像是刚中了彩票般兴奋。根据加油站员工回忆，罗伯特当时嘴里念叨着“要去见一个人”，神情激动得近乎反常。
“见谁？去哪儿见？”琼斯低声自语，手指敲着白板边缘，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的眼神犀利，像是在试图从那些零散的线索中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FBI介入后，案件有了突破。警方的搜索队在小镇外的密林深处发现了罗伯特的车，一辆破旧的蓝色皮卡，停在一条无人问津的林间小路上。车门半开，驾驶座上沾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车内散落着空啤酒罐和揉皱的烟盒，副驾驶座上还有一张撕了一半的地图，像是被人匆匆丢弃。法医初步检测，血迹属于罗伯特，但除此之外，没有尸体，没有凶器，甚至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
“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怀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他盯着白板上的照片，眉头拧得像个死结，“这案子简直是个迷宫。”
琼斯没说话，双手插兜，目光停留在白板上一张不起眼的便笺上。那是布莱恩——或者说埃略奥特——的口供摘要。在审讯室里，他的话语像迷雾般模糊，半真半假，像是故意在玩弄警方的耐心。但有一句话，琼斯始终忘不了。
“……让他消失得渣都不剩！”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点燃了琼斯脑海中的某个角落。他猛地转头看向怀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急切：“怀特，罗伯特工作的工厂，是做什么的？”
怀特愣了一下，低头翻开手中的文件夹，粗糙的手指划过一页页报告。“呃……是木材厂，专门加工木板和家具原料的那种。”
琼斯眯起眼，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木材厂里，有没有那种……碎木头的机器？”
怀特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放下文件夹，目光与琼斯对视，空气中仿佛多了一股无形的紧绷感。“你是说……那种工业级的碎木机？”
琼斯没回答，只是微微点头。
二人赶紧联系了当地警方，第二天，当地警方传来确定消息：罗伯特工作的木材厂里，一台大型碎木机在例行清洁时发现了异常。技术人员起初以为是机器故障，直到法医介入，检测结果让人毛骨悚然——机器内部的刀片缝隙里，残留着微量的血迹和人类皮肤组织。经过DNA比对，确认属于罗伯特。
“连渣都不剩……”怀特低声重复着布莱恩的那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他转头看向白板，目光落在罗伯特的照片上，那张疲惫的脸此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如果真是碎木机，那尸体……恐怕早就被碾成粉末，混在那些木屑里运出去了。”
“人证、尸体……碎片有了，那么接下来的拼图就交给当地警方吧。”琼斯说，“我得去见见布……埃略奥特，他的犯案手法恐怕还没交代清楚。”
埃略奥特安静得反常。
他坐在铁椅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发出节奏分明的“嗒嗒”声。他抬头看向走进来的琼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是早已料到这场对话的来临。
琼斯像往常一样抱着一堆文件在他对面的铁桌坐下，“埃略奥特，下午好。”
“琼斯……警官，你好。”埃略奥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像是故意拉长了“警官”两个字。
琼斯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今天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克里斯托弗的叔叔，罗伯特的尸体我们找到了。”
埃略奥特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但随即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冷笑了一声：“哦？你是说他的尸体碎片？”他的语气轻佻，像是在嘲笑琼斯的措辞，“布莱恩那个蠢货，没说几句话就把什么都抖出来了，对吧？”
琼斯眯起眼，盯着埃略奥特那张带着挑衅的脸，语气冷了几分：“你怪他也没用，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埃略奥特。”
“所以呢？你今天就是来告诉我这事？”埃略奥特不耐烦地说。
琼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双手撑在桌上，眼神如刀般锐利：“除此之外，我还想确认一件事。”他的声音低沉，像是暴风雨前的低语，“你……是不是伪装成未成年，钓罗伯特上钩的？”
埃略奥特的目光与琼斯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绷感。他缓缓向前倾身，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既像嘲讽又像愉悦的笑容，声音低哑而暧昧：“是又怎样？琼斯警官，你也对我感兴趣吗？”
琼斯的眼神一沉，手指在桌上微微收紧，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绪，语气依旧平稳：“罗伯特生前提到过，他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吧？”
埃略奥特没有否认。他靠回椅背，双手摊开，像是承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是我。”
“你还用这招对付过其他什么人吗？”
埃略奥特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又想走捷径了，警官。”他歪了歪头，黑色发丝滑过额角，遮住一半眼眸，“我可不是那种随便开口的人。”
“你这是在拖时间，埃略奥特。”琼斯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意，“以你现在的罪证，几个案子加起来，现在的几个案子足够将你永久监禁。”
“那就送我去监狱好了。”埃略奥特向后靠去，姿态慵懒，语气却带着一丝挑衅，“不过，琼斯警官，你们想要的，真的是这个吗？”
琼斯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更多。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努力压住心底涌起的怒火。
片刻后，琼斯深吸一口气，靠回椅背，“OK，我不强求你。不过别小看了FBI的能力，猫捉老鼠的游戏，不会像你想的玩那么久。”
埃略奥特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琼斯，像是对这场对峙的结局并不在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那就拭目以待吧，警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