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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偏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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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瀚他们俩各自在更衣室里间洗了澡，穿好衣服，吹干头发，出来到了凉亭这边朝另一张较短的沙发走。
倪继望在凉席沙发垫甫一坐下就道：“崔酒，你要发大财啦！”
你怎么知道我身价过亿，资产万亿。崔酒很想这么说，然而他确实还不是。
“这种谣可以多造。”他才刚满十六，都还没开始步入社会，怎么就要发财了。为时尚早，所以这话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他。
杨栀槐因为崔酒回复的那句话浅淡笑了下。
“哼哼哼呵呵呵……你现在特别像那个笑一下哈哈蒜了的，表情。最好笑的是……你还经常发……哈哈哈哈哈哈……”郝瀚本来在捂着嘴优雅地笑，后面实在绷不住就放手大笑了起来。
倪继望笑意凝滞过后怒道：“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然后狠力一把把郝瀚从沙发推下去：“我看你是笑死你算了！”
郝瀚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忍令腹部发痛的笑，像一颗弹力球一样挨了地从空中弹了回去，继续笑。
崔酒悠闲道：“那你说啊，为什么。”
“就我刷到网上一个帖子，说生日当天流血叫做鸿运当头，自己看。”倪继望站了起来走到他那边，将手机递向他，中途又拿回去。
崔酒收回了手把那条胳膊搁在沙发侧边，无力似的吊着，无语道：“你虚晃一枪啊。”
倪继望：“我清一下垃圾短信，堆太多看着不爽。”
清了后翻回原来的网页页面，倪继望直接拿在自己手上给他看。
崔酒掀眸看，被有点搞怪的系统字体迷惑了一瞬，接着明晰了文案中心词：“啊，还真是。”
倪继望跟知心大哥似的拍了拍他，鼓舞道：“所以说啊，高兴点，说不定这就是你人生的一个重要节点，流失了血液，得到了财富！未来将来！”
崔酒把被拍得颤抖了的胳膊轻微挪动，延续之前吊着的状态，“没不高兴啊。”
“那就行，生日嘛就得开开心心的。”倪继望没注意他这些小动作，回了之前坐的那个沙发位置，把在车上没看完的那篇新更新的漫画继续看完了，然后去刷短视频。
被点了笑穴那货还在隔一会儿偷瞟自己一眼笑一笑，倪继望忍无可忍，眼神刀他：“你礼貌么？打一架？”
郝瀚咳了咳，勉力收住笑，“不了不了，不笑了……”
“你最好是不笑了。”倪继望将信将疑咬着牙一字一顿。
四人相安无事度过了一些时间，看风景的看风景，玩手机的玩手机，想事情的想事情。
崔酒抖了抖领口：“好像有点热啊栀槐，要不要进去？”
的确是一点儿，对杨栀槐来说可以忽略，但他还是道：“嗯。”
这边偏离市中心，种植绿植多，空气质量佳，天边的火烧云现在正是颜色浓郁的时候，亭檐横梁挂着的吊灯竹帘随风轻摇，沙发凉而柔软，环境上哪哪都让人感到无比惬意。
但是……
郝瀚看了那两人背影，犹豫了几秒要不要先放弃风景转室内喝点纯净水冲淡口中甜腻感和一点干渴感，也就站了起来，随口问：“走不走？”
倪继望没什么所谓，低头看着手机走路：“行吧，那我们也进去吧。”
郝瀚还有点留恋这小景色，特别是从亭子出来，视野开阔了，整个被泼上金橙染料的后花园一览无余，不禁停了下来，却被撞了后背。
倪继望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握着手机，“不是走吗，你乱停什么？！”
“不好意思，不过我没挡你路啊，宽着呢。”郝瀚眼神往旁边一挑。
话里话外，罪魁祸首是你自己。
“啧。烦死了。”倪继望只好将手机揣回兜里了。
俩人进到一定空间时，恰巧听到厨房传出细微的说话声，倪继望先进入了厨房，郝瀚则自顾自在客厅找了点水喝，看刚刚才坐下的杨栀槐二人也从沙发上起来，便和他们一同前去凑热闹。
隔了几米，听得出今天不是阿姨做饭，是胡女士和她的亦凝哥。
全程准确来说的话是胡婕芸给崔亦凝打下手。
进入看到人，似乎倪继望在和崔亦凝交流做菜心得。而见胡婕芸亦在忙碌，杨栀槐便没有在此时开口打招呼打断她。
郝瀚正想撸起袖子做出一个马上要干活的姿势，突然发现没长袖可挽，胡婕芸拿了东西转身，一边戴着手套，“欸，小瀚又长高了。”
郝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真的吗，我都没注意。”
胡婕芸戴好了手套，抓拌着玻璃大碗里混着淀粉和其他调料的鸡肉块儿，笑了笑：“我都留意着呢，是不是来的次数少了？感觉好久没见了，见不着，我肯定得在心里有个比对的。”
崔亦凝抽出盘子暂放适才切好的牛肉，回了下头道：“二十多天了吧。我都没看出来，还是你心细。”
“变化不大，看不出来也都是在情理之中的。每天是不行了，以后争取每周来一趟。”郝瀚有点傻气地笑着道。
这孩子太实诚了，他俩都不能保证每天回趟家呢，胡婕芸笑说：“没事儿，随心就好，想来就来。”
“嗯！”
那边正聊着的时候，崔酒勾搭着杨栀槐的肩膀，“栀槐你瞧见外边那棵歪脖子树没，”
杨栀槐顺着窗户看去，离得很远，“怎么？”
“我小时候爬上去过，还没摔下来，站得好高呢，在那儿拿个望远镜能看到市里有名的地标建筑还有天上的星星，特别漂亮，虽然家里边也可以，不过角度不一样周遭氛围也不一样，身处大自然体验感更好，往返之时能近距离观察到萤火虫呢。”
杨栀槐听到前头就在皱眉了，现在在以后看来就已经算是小时候了，再小得才几岁，那棵树远远看来都古老而高大，想必好多年前就定型了，能站得住的高度也低不到哪里去，还是夜晚，恐惧感加剧，“厉害但是危险，以后别做。”
“嗯好的好的。”崔酒也就是想跟他分享自己的事而已，遇到杨栀槐，他的分享欲总是很重，“保证不会了。”
“我没长吗？”交流终止，倪继望也插入身高话题。
胡婕芸抬起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朝他招招手，“哎，你再站过来点儿，我好好看看的。”
倪继望乖乖蹦哒过去，在她跟前站着。
“再站直点呢。”
倪继望立正了。
“嘶，这还真没，”胡婕芸见到他低落了点儿，又笑着安慰，“早着呢，你才几岁，又不可能每天都长，时候未到，而且现在都已经有这么高了。”她又伸手比了比。
倪继望好笑道：“嗯呢，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吗？小芸阿姨？”他亲昵地跟随着胡婕芸的身影。
“没有，玩你们的去吧。”胡婕芸笑着抽空拍了两下他。
崔亦凝面上有些许笑意，说：“有段时间没下厨了，让我俩单独过过手瘾，你们就别掺和了。”
“好的吧。”倪继望说。
“那太遗憾了。”崔酒说。
胡婕芸轻嗬，“你遗憾什么，做你的小寿星去。”
崔酒笑笑。
“崔叔，今晚的菜弄清淡点吧，别太辣，崔酒刚流了鼻血，”看到两位大人一下子同时转了过来，郝瀚赶紧补道：“很少，很快就止住了，而且现在已经没事了。”
“嗯嗯嗯。”崔酒连连点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用刻意顾着我，我自己吃的时候会注意。”
胡婕芸和崔亦凝有了考量，起头聊了几句流鼻血的话题，安抚他们。杨栀槐也在这时找到机会跟胡婕芸简单打了个招呼问好，胡婕芸回应他时已笑逐颜开。
胡婕芸看他们还跃跃欲试，笑着将其余的人赶出去，让他们别添乱，想起来什么使了个眼色独独把崔酒留下了。
倪继望回头揶揄道：“确定他一个比我们加起来还好用？”
“啧，你怎么还没走？”崔酒说，“真想来？”
玩儿肯定比帮厨好，倪继望下了决心：“告辞！”然后便几步跳到门外郝瀚身边扒拉他，走去客厅。
杨栀槐和他们始终隔着段距离，坠在后面也往外走着。
“知道我留你干什么吧？”
崔酒笑了声，“知道。”
“之前说不确定人家来不来，现在知道他吃的喜好了？”胡婕芸说。
崔酒笑了笑：“今天下午才确定的，还没来得及问。”
胡婕芸笑着：“那快去问啊，小孩白净好看又有礼貌的，真讨喜。”本来还以为可以搞个惊喜，看来是够呛了，有点可惜了。
崔亦凝也笑着：“去吧，刚好有些菜还没调味，也没定怎么个烹饪法。”
崔酒就知道他妈是颜控肯定跟他爸一样对杨栀槐初印象超好：“得令。”
在客厅没见人，便问：“栀槐呢？”
“好像往后院的方向去了。”郝瀚停笔抬头，“你这就帮完了？”
“是啊，”听到倪继望边打游戏边骂，骂得那叫一个脏，他背过身走时好意提醒了句，“悠着点儿。”
倪继望开局就遇到傻逼，火气正大着，没好气，也没抬头，“少管！”
崔酒早走了。
在后花园最里入户门旁见着一个竖立于花树下的人影，崔酒笑着道：“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就，看。”
“看什么？”
“什么都看。”
“为什么是什么都看呢？”
“因为什么都好看。”
崔酒嘴角弯起来，“评价这么高啊？”
杨栀槐认真说：“平心而论，是事实。”
崔酒有被可爱到，顺势问：“那再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你问。”
崔酒问他：“吃东西有什么偏好吗？”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杨栀槐没有什么是一直总在吃的，或者三天两头就目的明确地直奔哪个窗口，就单纯按照哪个便宜人少好排队来的，但也是在没怪味的范围内。还好一中食堂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且大多数都是很好吃的菜，不然崔酒会拐他排另外的队伍或者直接替他排队。
“没有。”
果然。崔酒心里接道。
杨栀槐顿顿，说：“你，呢？”
这就令崔酒有点意外了，一边眉毛微挑。“没有”二字说完应该就结束话题了，然后他就去向他妈复命才对。
但现在这走向也挺好的。
他欣然答道：“爱吃点蔬菜吧，小时候吃撑，也不算太饱吧，就四五分饱那样，可就是吃不下了，感觉不舒服，健胃消食片都还没来得及用上，就被油腻吐了，所以现在相比大鱼大肉会更喜欢清炒的素菜吧。”
杨栀槐锁着眉，“吐了？”
“哦，别误会，就只是吐了没别的了，后来我还有很大胃口点外卖吃来着。”
“谁做的？”
“阿姨，我爸妈不在家那时候。”
据崔酒上述形容肉类的词汇，他便问：“只做了荤菜？”
“好像是，那天中午桌上好像就只有荤的，配料带点素。”
“凉的？还是煎炒蒸炸煮烤？”
“煎炒。”
“还是油的？”
“啧，是。”
杨栀槐道：“不称职。”
为什么崔酒在这种时候很想笑，不过他憋住了，只在心里笑了下，好像有人能为他这样地撑腰是自己三生有幸一般。
崔酒想起那位专职做饭的阿姨后来再也没在家中见过了，“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不是故意为之，又为什么会出这样的状况？”杨栀槐追问。
“严重走神吧，具体因为什么事走神我忘了，可能……还有点赶时间。”
杨栀槐点头，续最开始的食物偏向问：“你是因此有阴影了？”
崔酒笑了两声，“阴影倒不至于。”
杨栀槐稍稍放心，“嗯。只是你当时吃的菜油，素菜也可以炒得很油。”
“嗯，我知道的。也许就是有点隔应吧，反正后来这方面我就比较注意了。”想到这，他其实挺欢喜，因为杨栀槐口味也更偏向于清淡的，上次在倪继望家杨栀槐吃不辣的菜是多数。而且也同样不吃零食。
“但可不是食素主义啊，一起吃饭这么多回了，足看得出本人还是对烧得好吃的肉很有好感的吧？”
懂了，只要合胃口，不论素菜荤菜。
“嗯。”杨栀槐又道：“难怪。你中午挑的菜式，对你而言大概是会有点腻人的，所以，也有刺激到了的可能吧。”
崔酒晓得他说的是流鼻血的事儿，紧跟着回道：“可能吧。”这三个字与杨栀槐话语末尾重合了，挺有趣，像回声一样，他就笑了一下。
但他觉得空调房的原因占比大一点，因为中午那菜其实还算可以接受。
饶是这样，也总感觉还没有找到最大的原因，没有直击要害。是想太多吗。错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