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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坠物与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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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299秒、298秒……”
冰冷的电子倒计时如同死亡的丧钟，敲打在寂静被打破的实验室里。红色的警报光旋转闪烁，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
刚刚得知残酷真相的震撼瞬间被求生的本能压过。沈时序和陆止戈几乎同时反应过来。
“走！”陆止戈低吼一声，反手紧紧握住沈时序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他不再去看那面揭示了他本质的光幕，仿佛要将那些冰冷的字句连同这个即将毁灭的地方一起抛在脑后。
沈时序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左臂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吭声。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中央平台，落在了平台侧面一个不起眼的插口上，那里正插着一枚散发着微光的、指甲盖大小的透明晶片——这恐怕就是刚才档案同步时提到的“关键数据备份”！
“数据盘！”沈时序喊道。
陆止戈瞬间会意，松开他，一步跨到平台前，毫不犹豫地将那枚晶片拔了出来。晶片入手冰凉，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
就在他拿到数据盘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震动变得更加剧烈！头顶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细小的灰尘和冰屑簌簌落下，很快变成了大块大块的碎石和断裂的金属构件！
“快！”陆止戈将数据盘塞进贴身口袋，再次抓住沈时序，朝着他们来时的那条冰棱通道狂奔。
通道内部的情况比来时更加糟糕，不断有冰块和岩石从顶部崩塌，堵塞前路。陆止戈如同狂暴的凶兽，周身隐隐有黑色的能量逸散出来，将挡路的坠物直接震开或湮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生路。沈时序被他半拖半抱着，只能尽力跟上他的步伐，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肺里火辣辣地疼。
倒计时在耳边无情地回响：“150秒、149秒……”
终于，熟悉的那个巨大冰窟就在眼前！只要穿过这里，就能到达他们坠落的那个斜坡，或许能找到出路！
然而，就在他们冲进冰窟的刹那，头顶传来一声巨响！一块足有桌面大小、边缘锋利的巨大金属板材，连同着大量的冰块，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跑在前面的陆止戈当头砸落！
那板材的速度太快，覆盖范围太大，陆止戈因为要护着身后的沈时序，根本来不及完全避开！
电光火石之间，沈时序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他看到陆止戈抬头，看到那阴影笼罩下来，看到陆止戈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他似乎准备硬抗）——
“不！”
一声嘶哑的呐喊冲破喉咙。沈时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陆止戈的手，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扑，整个人撞在陆止戈的后背上，将他狠狠地向侧面推了出去！
同时，他下意识地抬起了那只布满银痕的左手，徒劳地想要格挡——
“轰——！！！”
巨大的金属板材夹杂着千斤冰雪，狠狠地砸落下来！
预想中粉身碎骨的剧痛并没有传来。沈时序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他的后背和左肩，将他整个人拍飞出去，眼前一黑，喉头一甜，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嘴角。
他在冰冷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左臂彻底失去了知觉，耳边嗡嗡作响，视线模糊不清。
“沈时序！！！”
他听到陆止戈的声音变了调，那不再是平日里慵懒嘲讽的腔调，也不是战斗时的冰冷肃杀，而是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充满了恐慌和暴怒的嘶吼。
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如同疯了一样冲过来，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黑色能量！那能量不再受控，如同黑色的火焰般熊熊燃烧，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坠落的冰块和碎石在靠近的瞬间就化为齑粉！
陆止戈的眼睛彻底变成了不详的暗红色，里面只剩下疯狂的毁灭欲。他一拳轰开那块压在沈时序刚才位置边缘的金属板（沈时序在最后关头推开了他，只是被边缘和冲击力波及），然后跪倒在地，颤抖着手将蜷缩在地上的沈时序抱进怀里。
“沈时序！沈时序！你怎么样？！”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小心翼翼地擦着沈时序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那鲜红的颜色刺痛了他赤红的双眼。
沈时序艰难地睁开眼，视野里是陆止戈放大的、写满了恐惧和暴戾的脸。他想说“没事”，却只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咳嗽，更多的血沫涌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像个破碎的布娃娃，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
`[??年??天??:??:??]` (掌心的倒计时模糊跳动，预示生命垂危)
他看到了陆止戈头顶那疯狂闪烁、急剧消耗的金色数字 `[00年345天01:15:22]`，也看到了他周身那失控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色能量。
不行……不能再让他失控下去……
沈时序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还能动的右手，沾着鲜血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陆止戈冰冷的脸颊。
“别……怕……”他气若游丝，几乎听不见声音，“数据盘……拿到了吗……”
陆止戈身体剧震，看着怀里的人即使到了这种时候，还在关心着那块破晶片，还在试图安抚他失控的情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那滔天的黑色能量，因为沈时序这轻轻一碰和微弱的话语，竟然奇迹般地凝滞了一瞬。
“拿到了……我拿到了……”陆止戈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紧紧抱住沈时序，将头埋在他冰冷的颈窝，像是在汲取最后一点力量，“你不准有事！听见没有！沈时序！我不准你死！”
倒计时还在响：“30秒、29秒……”
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全面崩塌！
陆止戈猛地抬起头，眼中的赤红褪去了一些，被一种极端冷静的疯狂所取代。他打横抱起奄奄一息的沈时序，将他的头护在自己胸前，周身再次缭绕起黑色能量，但这一次，那能量不再狂暴，而是变得凝实而锐利，如同一个保护性的力场。
他看准了冰窟上方因崩塌而露出的一个狭窄裂缝，那里隐约有自然光透入！
“抱紧我！”陆止戈低喝一声，脚下猛地发力，抱着沈时序，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迎着不断坠落的巨石和冰雪，向着那唯一的生路，逆冲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