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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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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等等！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林薇：怎么了怎么了？！（疯狂）】
【周洲：车棚！顾未明没走！他抓住了许昼的手腕！】
【张筱雅：？？？抓住了？！】
【孙炜：我靠……真的假的……】
【周洲：千真万确！然后他们说话了！离得远听不清！但是！但是！许昼好像哭了？！】
【李雯：哭了？！顾未明把他弄哭了？！】
【周洲：不是那种哭！好像是……激动？然后……然后明哥……明哥在给他擦眼泪？！我艹！我艹！我眼睛没花吧？！】
【林薇：啊啊啊啊啊啊啊！擦眼泪？！冰山融化成春水了吗？！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
【李浩然：……可能需要重新评估两人关系。】
【周洲：评估个屁！这是成了！绝对成了！】
【张筱雅：所以刚才的冷战是前奏？！】
【林薇：嗑死我了嗑死我了！这糖太真了！太真了！】
自行车棚里，时间仿佛静止了。
顾未明的手指还停留在许昼的脸颊边，两人呼吸交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全新的、令人心悸的亲密感。
“回家吗？”顾未明低声问，声音恢复了些许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温柔。
“……嗯。”许昼红着眼睛点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顾未明极其自然地接过他肩上的书包，背在自己另一个肩膀上，然后，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许昼的手。
不是手腕，是手。
十指相扣。
掌心紧密相贴，温度交融，心跳通过相触的皮肤清晰可感。
许昼的心脏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红透，却没有挣脱，反而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彼此的手，在绚烂的夕阳下，并肩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影子在他们身后交融成一体，再也分不开。
自行车棚里那句石破天惊的“不想当你哥哥”，像一道强光，瞬间照彻了所有晦暗不明的角落，也将两人之间那层冰冷的、名为“兄弟”的隔膜彻底蒸发。回家的路变得前所未有的不同。
两人并肩走着，中间不再隔着那刻意的一步距离，手臂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校服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像投入心湖的小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顾未明的手还牵着许昼的，掌心相贴，温度交融，潮湿而温暖。
许昼的手指起初还有些僵硬，被那样用力地、不容置疑地握着，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节的形状和脉搏的跳动。
他低着头，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心跳声大得恐怕连身边人都能听见。
他就这样牵着我了。
在大街上。
不怕被人看到吗？
可是……感觉真好。
那种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宝藏的晕眩感，盖过了一切羞涩和不安。他偷偷抬起眼，瞄向顾未明的侧脸。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那总是紧抿着的唇，此刻似乎放松了些，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丝极淡极淡的、向上的弧度。
他……是在笑吗？
这个发现让许昼的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甜甜的。他忍不住也弯起了嘴角，手指在对方掌心悄悄动了一下，更紧地回握过去。
顾未明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握着他的手也微微收紧了些，拇指无意识地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只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让许昼浑身过电般一颤，一股热流猛地窜上脊柱。他几乎要同手同脚起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原来卸下那层冰冷外壳的顾未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温柔，竟具有如此毁灭性的力量。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激动到模糊.jpg]他们牵手了！牵手了！十指相扣那种！从车棚一直牵到现在！】
【林薇：！！！！！！我就知道！车棚对视擦眼泪之后必然是高甜！】
【张筱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就这么牵着手回家？！】
【孙炜：……有点猛。】
【李雯：感觉……好甜啊。】
【李浩然：公开场合表达亲密关系需注意影响。】
【周洲：@李浩然，滚蛋！这是爱情的胜利！是自由的芬芳！影响个屁！给我嗑！】
【林薇：伪骨科变真恋情！这糖我还能嗑一万年！所以现在该怎么称呼？明昼夫夫？】
【周洲：不管！反正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快走到小区门口时，顾未明却忽然松开了手。
许昼心里猛地一空，像是骤然从云端跌落，一丝失落和惊慌迅速蔓延开来。他后悔了吗？
然而下一秒，顾未明却极其自然地将两人一直牵着手插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宽大的口袋瞬间包裹住两只交握的手，隐藏了所有亲密的证据，却仿佛将那份悸动和温热浓缩在了更私密、更安全的空间里。
“外面风大。”顾未明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地解释了一句，耳廓却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红。
许昼愣了一下，随即心里像炸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绚烂而温暖。原来不是后悔，是……是怕我冷？还是……害羞？他低着头，抿着嘴偷偷地笑，心里那点小失落瞬间被更大的甜蜜填满。口袋里的手乖乖地待着，甚至大胆地用小指勾了勾对方的手指。
顾未明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反而将口袋里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种隐秘的亲密，像地下接头，带着一种刺激又安心的甜蜜，一路持续到家门口。直到掏出钥匙开门前，顾未明才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人的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黏腻又滚烫。
晚饭时的气氛也变得微妙不同。两位母亲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许昼埋头吃饭，不敢抬头，只觉得脸上的热度就没下去过。顾未明倒是依旧沉默，但那种沉默不再是以往的冰冷疏离，而是一种……沉浸在自身情绪里的、温和的平静。他甚至罕见地，给许昼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
许昼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心跳又漏了一拍，声如蚊蚋地说了句：“谢谢。”
“嗯。”顾未明低低应了一声。
顾母和许母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报——！线报！（我妈跟他们家住一栋楼）晚饭时间，气氛良好！明哥给许昼夹菜了！】
【林薇：！！！夹菜！家庭内部的糖！更好嗑了！】
【张筱雅：所以这是得到家长默许了？】
【孙炜：可能只是关系变好了吧？】
【李雯：感觉不只是变好……】
【李浩然：家庭成员互相关心是正常现象。】
【周洲：@李浩然，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这是爱的投喂！是冰山融化的铁证！】
晚自习时间，两人默契地去了许昼的房间。书桌不大，两人并排坐着，手臂挨着手臂。顾未明拿出英语笔记，开始履行他下午那句生硬的话。
“这里，时态一致性错了。”他指着许昼的一道错题，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许多。
“哦……”许昼凑过去看，发梢几乎要蹭到顾未明的下巴。
顾未明讲解的声音顿了一下，呼吸似乎乱了一拍。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半点，却又在许昼因为听不懂而微微蹙眉时，下意识地再次靠近，耐心地换了一种方式解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全新的、黏稠的氛围。讲解的声音低低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清晰。许昼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神，他的注意力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身边这个人——他说话时喉结的滚动，他握笔的手指，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而顾未明似乎也同样心不在焉。一道并不算难的语法题，他讲了很久，期间好几次走神，目光落在许昼专注的侧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懂了没？”他讲完，侧头问。
许昼一抬头，恰好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潭水，而像是蕴藏着温柔漩涡的深海，几乎要将他吸进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而紧绷。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彼此如雷的心跳。
许昼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颜色偏淡的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疯狂地叫嚣着。
顾未明的目光也落在他的唇上，眸色渐深，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缓缓地、试探性地靠近了一点点。
就在两人的呼吸即将交融的瞬间——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伴随着顾母温柔的声音，“未明，小昼，吃水果吗？”
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两人猛地弹开，迅速拉开距离，脸颊都红得不像话。
“不、不用了，阿姨！”许昼慌忙应道，声音都有些发颤。
“……马上就好。”顾未明也低声道，声音沙哑。
门外脚步声远去。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又甜蜜的气息。某种差点失控的东西被强行摁了回去，但那份躁动的、渴望亲近的欲望，却清晰地留在了空气里，盘旋不去。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晚自习时间！二人世界！我赌五毛，绝对不止学习！】
【林薇：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刚刚确定心意……这要不发生点什么我不信！】
【张筱雅：@周洲，有消息吗？】
【周洲：暂无战报！但我预感很强烈！】
【孙炜：……你们够了。】
【李浩然：建议将注意力放回学习。】
【周洲：学习？学什么习？学习怎么谈恋爱吗？（狗头）】
那晚之后，某种亲密成了惯性。
早上一起出门时，顾未明会极其自然地接过许昼手里沉甸甸的书包。挤公交时，他会用手臂虚环着许昼，替他隔开拥挤的人潮。课间，许昼睡着时，顾未明会放下笔，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轻轻拉上旁边的窗帘，挡住刺眼的阳光。他的目光不再躲避，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的、温柔的专注，常常让偶然抬头的许昼心跳漏拍。
许昼也变得大胆了些。他会把自己不爱吃的胡萝卜偷偷夹到顾未明碗里，会在顾未明给他讲题时，故意靠得很近，享受对方瞬间紧绷又无奈纵容的反应。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那种发自内心的、被妥善珍藏着的快乐，藏都藏不住。
关系变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世界像是被重新调和了色彩，变得鲜明而温柔。那些曾经困扰他的“兄弟”枷锁，如今想来，竟像是一场模糊而遥远的梦。
他们正在以一种笨拙又坚定的方式，摸索着、构建着独属于他们的、崭新的亲密关系。每一个眼神交汇，每一次不经意触碰，都充满了新鲜的悸动和甜蜜的探索。
爱意汹涌，却又细水长流地融入日常的每一个缝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