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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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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徒儿如今这心境，能否只身一人下山闯荡？”他问着。
“已径够格了，但为师所言，你且务必要牢记于心。”长余再次叮嘱着。
“既然如此，这些时日我便做准备了，好好与三位师兄告别一番。”想起那三个师兄，他一阵笑意。
这些年来他虽然很多时间都只身习书，可也明白有时候师兄们也会在暗地的角落里注视着他。
他有时趁他们离开悄然无声跟着他们身后听着他们对他的念叨言语。
“确实该好好道别一番。”长余对他他肯定道。
言辞身子前倾微微弯下，“那徒儿便先行下去准备事务了。”
“去吧~！”长余说。
“好。”
长余望着那玄衣身影，与记忆中不同模样的言辞对比着，目光里流露出骄傲来。
言辞转身，便是来到师兄们的房屋中，屋里只有宁一，他在捣鼓着积木，那是他除做饭，上山以外唯一消遣的方式。
宁一忙得很专注，以至于他身影站在宁一身旁，灰色的暗影扰乱他的思绪，他才抬头望着。
见是言辞，他起身笑着，“师弟~你来了 。”
“你来看看，我做的这个怎么样？”宁一盛情邀请。
“好，师兄，我看看。”他暂时抛开来此地的目的，蹲身看着那形状不一的块木。块木被磨合得十分的光滑，且没有瑕疵，且还有凹凸不一的。
他隐隐猜测，“师兄所做的，该不会是一物件吧！”
宁一瞪着眼看着他，惊讶说：“师弟，你怎么知道的！”
“师弟，你真厉害。”宁一说赞道。
“师兄，我来此，想有事与你们说一下。”
宁一点点头，等着他说。
言辞会意，“六七师兄二人去哪里了？”
宁一想了想，“他们去山上了，恐怕要日落时分才归家。”
“好~那师兄先忙，我就先出去了。”言辞说。
宁一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言辞，心里一股犹然哀伤乍现。
宁一脱口而出道：“师兄陪你一起。”
言辞笑着，“好。”
他与师兄一同走着，仔细看来竟也比师兄略高一些。
他总归是长大了，师兄们的模样也渐渐老去。
他也该好好与他们相处几日再出发，因为……他不知道这一走是何年何月。
但他们会相见的，因为他会回来。
宁一努了努嘴，“师弟，你长大了。”
言辞没作答，只是轻哼一声。
二人来到院门处，宁一见言辞没再走动后，随意的这石阶上坐着。
他手撑着下巴，四处的张望着四周，神色宛若一个俏皮的顽童。
“师弟，你是不是要离开呀？”宁一小意思将心中问题问了出来。
言辞没有避讳他，他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师兄猜到了。”
宁一有些郁闷，“因为……宁六宁七如你这般年纪时也出去了。”
言辞点点头，“师兄说得对，我确实要出去了。”
“那你会回来吗？”宁一问。
“会回来的。”
宁一听后脸上没有一喜，好似他会知道这回答。
二人闲谈着，有时候想起说什么了便会说一二，有时便都各自沉默着。
直到宁一打了个哈气，他才提议说回去的事。
送回大师兄，他也回了自己屋里，一坐便是日光黯淡之际。
他恍惚抬眼望去，欲要起身的动作瞬间跌回去。
他看了看自己腿，微微一愣。
在过去片刻后他再次缓缓起身，动作僵硬的一步一步走着。
在最后失去麻感时他也缓缓走，丝毫不敢加速自己的步伐。
等到所有的麻感消失，他才恢复往日一般的沉稳步伐。
来到师兄们的房门口，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声。
宁七正对着门口处见他来了，“你来了。”
宁六回头而望，“真说起好玩儿的事，你来了也好，说给你听乐上一乐。”
他扯了扯一抹笑来，“好。”
四人姿势不一，宁六将刚刚话重新说了便，“原本今日里我与宁七去山上本意是比乐声的，不曾想我们比到一般呀~一只鸟竟撞上萧杆上。”他说到这里捧腹大笑，在平息了好一会儿。
“那笨鸟呀，还撞受伤了，我们没办法只得将他带了回来疗伤了。”
宁六指了指一旁桌面上奄奄一息的彩色毛发的鸟，大笑了起来。
宁七也捂着嘴笑着。只剩宁一眉头拧紧，脸上并不如他二人般欣喜。
宁七会些医术，虽不如大夫那般，但处理包扎还是可以的。
言辞看着这么欢乐的氛围，都不忍心说他将要下山之事。
但他也只能做破坏气氛的坏人了。
“师兄，我想有一事告知你们。”
见他态度认真，宁六宁七止住了笑意。
“说吧！我们听着。”宁六言。
“我三日后便下山了。”
他们也只是一瞬间的带滞后，便恢复往日悠闲神情。
宁六手搭上他的肩膀，“去吧，做你认为值得的事。”
“从你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们都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出义庄去看这世间万物。你也该去好好看看，去经历，尝遍人世间人情冷暖。”
“那些你所看的书，都将教会你心智让你不被其所困惑。”宁七也语重心长说着。
“多谢师兄们的照顾。”
宁六又拍了他一下，后手放才垂落，“跟师兄们几个还客气啥。但你这一路可谓是第一次出山，且无人陪你。”
说到这里宁六拍了下自己脑门，悔恨道：“光顾着教你心境了，武艺都忘记教你了。”
又是一阵懊恼。
宁七也僵硬在原地，其实他们回来也鲜少用武！
宁六有些烦躁的抓了下自己头发，突然他灵机一动，手指向上指着，“师弟，你等我。我有办法。”
说完他一溜身，只见他快速来到自己床榻上一层一层拨开那垫铺，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布满灰尘 。
宁七眉头紧皱，满眼嫌弃的捏着鼻子，一手挥了挥那扑面而来的灰尘。
“叫你平日里洗下，都不洗，你看看那些都被你睡得快成个干饼了。”
言辞低声咳了声，虽然很不好，但二师兄确实……咳咳！
宁六哪管宁七说什么，一心只顾着翻找着东西。
“在哪儿呢？在哪呢？”他动作不停的嘴里念念有词着。
“终于找到了。”他惊呼道，拿着东西的手甚至于还有些哆嗦。
他递向言辞，“这是一本不可多得的绝世武书，你一步一步慢慢领会其中意，可让你增强体魄且让你气运纯净。”
他接过，看了眼那上面泛白的字迹，只能看见［＊灵＊武＊＊］这两个字。
他翻着那布满灰尘的书籍，仅仅是翻开的动作都能看清那些灰。
绕是面不改色的他都忍不住讪笑了，他看了眼二师兄，此刻他尴尬得绕了绕自己的头，心虚看向别处。
“这放了许多年头了！”
言辞不语，又将目光落在书面上，许多小人姿势不一，还有排号纷纷在小人身旁写着。
外加一些小楷注译，他看过许多书籍……如今手上这本他很肯定远比他所看过的那些都古老！
他轻轻的合上，“谢谢师兄。”
宁七双手怀抱在胸前，打趣说：“这书你放了有十几年了吧！”
宁六颇为自豪，“是呀！那可是我找的最好的一个位置放了。”
几人多他这想法也很赞同。
若是不说武艺……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还藏了一本武功秘籍了。
宁一憨笑着看了看他们，转身也朝自己床榻走去。
他的床是悬高的，他以一种不好的姿势趴在地上，然后钻了……进去！
片刻过去后，他才缓缓爬了出来。
头上用桃木簪子盘起来的发丝也零零散散披散着！若是换一身破衣烂布……那模样说是个行乞之人都不为过。
宁一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狼狈，他满心满眼拿着书塞给言辞手上。
“师弟……这是一本食谱。嘿嘿！”
宁六宁七皱着眉头，拿走言辞手上的书看了起来。
随后二人脸上变幻莫测着，嘴里念念有词。
看完后愣着将书又塞给他手上，全程他都一脸茫然。
“这可是生食籍，小至痛疾大至精魄！”宁六赞叹着。
身旁宁七也难得沉重的抿了抿唇。
一瞬间，他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宛若重山般，令他的心无比的沉重。
他张了张嘴，“师兄~。”
宁六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给你的你就好好留着，终有一日你会用上。”
宁七看了看他手上的两本书籍，摸了摸脑袋转身离开屋里。
宁六侧脸手指了指他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笑了起来。
“我们坐吧，估计得等他很久了。”宁六说。
他点点头，来到一旁座椅上坐下。
在喝了几盏茶后，也终于看见宁七走了进来。
他怀里抱着一长条用布包裹着的东西。
走近他们时还气喘吁吁的模样，“这……这~这是我少年时……的宝贝。”
话毕，他有气无力指着言辞：“你小子……可~可要好好仔细……这……这世间仅此一把了。”
言辞点点头，看着桌面上那用布裹着的东西，发誓说：“放心吧，师兄，我会好好对他的。”
“师兄，我可以打开看看吗？”他问。
“咳咳……既然是送给你你的东西，那便随你做主。”宁七闪过一丝不自然，因为他知道这宝贝也跟他们二人一样，都层封多年了，也不知道打开后会是什么鬼样子。
言辞的动作他已经没眼去看了。索性坐下拿起茶水喝着，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偶尔瞄上一眼观望。
言辞脸上没多大的表情，只是淡然自若的打开，可眼底的那丝期盼后在看见铁锈的剑后瞬间消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