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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轻人 ...

  •   中午赵仪起床点了些饭菜,正坐在客栈大堂吃着,门外来了一队人马,刚进店里就大声吆喝:“小二!小二!”

      店里小二不敢马虎,赶忙上前招呼:“几位爷打哪儿来,打尖儿还是住店,您吩咐~”
      那率先进来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体型壮大,身着墨蓝细纹袍,手里一柄宝剑,闻言虎目一瞪,大声道:“我们少主初到贵地,暂无居处,需要两间上等客房,四间普通客房,快快准备!”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几位稍等。”小二满脸堆笑,拔腿就往楼上跑。

      “万山叔,父亲怎么嘱托你的,出门不可喧哗,小心行事,怎的忘的一干二净啦。”中年汉子后面走进来一位英俊青年笑吟吟道。
      青年面如冠玉,一身白衣金丝袍,头束温润白玉,右手一柄镶玉宝剑,煞是英气。

      中年汉子转身一笑,气如山河:“津娃子莫要取笑万山叔,旭老大说的那些,咱已经尽力啦,你看刚才对那小二说的话够不够文雅,嘿,我觉得够!”

      赵仪抬眼一看,认出来人,正是蒋门少爷蒋子津,将门位列五派十一门之中,实力雄厚,常年在极北之地活动,不知今日为何,竟到这帝都来了。

      赵仪心中一动,放下筷子,准备上前打个招呼,余万山感应到了什么,微微转身看向赵仪,剑刃外露,赵仪微笑走向前去:“蒋兄,多日不见,可还好呀?”
      将子津扭头,瞬间喜上眉梢:“惊鸿兄,你怎么在这里?你也要去…哎呦!姐,干嘛打我!”

      蒋子津身后走出一佩剑青衣女子,容貌秀丽,气势逼人,她打量了一下赵仪,轻声呵斥身后人:“父亲要我们谨言慎行,你还有脸说万山叔?休要无礼!”
      蒋子津撇撇嘴,不敢再言语。那女子往前一步,向赵仪抱拳道:“蒋门蒋子墨,有礼。赵公子何以在此?”

      这话给赵仪气笑了,她不让她弟弟透露他们的行踪,倒是来问自己的行踪。
      赵仪嗤笑,微微低头俯视那一言一行皆透露着倨傲的女子:“游玩而已。”

      赵仪混迹江湖最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向来不喜蒋子墨那套人上人的架势。
      蒋子墨脸色一僵,赵仪此人看着一本正经的,但自幼被他那个不着边际的师父散养在白狼山,自入江湖以来,与之交好者不少,厌恶者亦有之。但蒋门向来是侠义满天下,自然不欲与之交恶,无论如何不要惹怒他,这样想着,蒋子墨压下厌恶,又抱拳道:“如此不打扰赵少侠了,请便。”

      这两人,一个名门之女,甚是傲气,一个名师之徒,桀骜难驯,自从当年武盟大会结仇之后,任何场合都是这般作派,蒋子津早已熟知,也是无奈。
      赵仪如此也懒得再言,抱拳回礼转身上了楼。

      赵仪回到房间,想着晚上再去找秦和,给他带些其他吃食。
      “呼啦!”赵仪一转身,看到一只青鸟站在窗边,脚上绑着信,他起身摘下,随手喂了喂青鸟,打开信:
      爱徒啊:
      一月后青州钟门为其小姐比武招亲,你也去看看,当然,为师并不指望你娶钟门之女。
      但是集会广邀天下豪士,你入江湖五年,除了三年前的重选武林盟主一事,你一直鲜少参与重大集会,这次就去涨涨见识吧,据说你的好友常月州也在,去吧去吧。

      下面一行极小的字,赵仪仔细一看,嘴角微抽:
      钟门送来的礼品我已经收下了,不用担心,为师很好。

      师父他老人家又干嘛,刚替他跑完卫相这一趟,这又来了,赵仪叹了口气,深感无奈。

      那日卫相在白狼山求助于赵仪的师父莫白狼,他想秘密进入左相府,他自己的手下轻功一般,实在难以做到,毕竟新任左相秦和身边有高手坐镇。

      莫白狼与卫斯早年相交,是以大手一挥,即刻写信让赵仪速归,赵仪那时正在江南之地,紧赶慢赶终于九月初六下午赶到了右相府,傍晚到达,休息到子夜,又携卫斯去往左相府,再回到右相府时已接近黎明,卫斯与赵仪告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惊鸿,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刚会拿剑,如今有如此身手,后生可畏啊!你真是长大了,是一个侠义之士啊,老夫也不唠叨了,明日要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也不必再来相府,做你的事去吧。”

      赵仪听着老丞相一番肺腑之言,内心想,我师父只叫我“负了江湖,也不能负国与己。”这“侠义”想来与国一体,两位老人倒是殊途同归,只是师父更愿我不负自己。

      翌日听到卫相死于家中,赵仪一愣,随即想起昨日之言,心中甚是感念,却也没再赶回右相府,江湖向来与朝廷各不干涉,他不能过多参与朝廷的事。

      赵仪放飞了青鸟,心想青州大会还有一月,再在京都呆上半月也无妨。

      ……
      大理寺忙的不可开交,李节翻着案宗不住地叹气。
      九月初七午时,卫卫斯被发现倒在书房,肚子大开,流了一地的肠子,卫夫人当场晕厥,卫家嫡子卫昌被管家叫回主持场面,白着一张脸让人把卫夫人抬回寝房,封住所有下人的口,带着弟弟卫临直接进宫面圣,跪在御书房里“砰砰砰”地磕头:“求陛下还家父一个真相,定把那凶手绳之以法!臣,恳求陛下!”

      皇帝即位不过两日,竟有人青天白日在右相府谋害右相,皇帝坐在上方,面色铁青。
      “冯德金!让大理寺卿即刻赶往右相府,十天找不到凶手,提头来见!”
      “是,老奴这就去。”大内总管冯德金迈着小碎步后退,随即快速赶往宫门口。

      “卫爱卿,朕一定找到真凶,严惩不贷!卫相为国操劳一生,如今国家强盛,百姓安居,卫相功不可没,竟有人在朕眼皮子底下对卫相出手,朕,绝不姑息!你且先回,配合李节,妥善安放卫相的遗体。来人!让太医院李重一同前往右相府,辅助破案。”
      小太监连忙应下。

      卫昌悲痛不已,拜谢而去。

      大理寺卿李节片刻不敢耽误,带着仵作一干人等即刻赶到右相府,连安慰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往书房走。卫昌明理,书房并未有他人进入,现场保护的很好。

      书房并没有翻乱的痕迹,凶手是有预谋的杀人,卫斯向后倒在扶手椅上,肚子被捅了个大口,血液肠子流到地上,眼睛睁大,面部表情僵硬,,仵作许老先生正做尸检,宫里来的李重,李节的大哥李大夫也在一旁协助,卫昌站在门口,眼眶通红,不敢往父亲的尸体上看。

      李节在书房走来走去,细细观察着书房的摆设,并没有任何异状。他打开书房的窗户,伸手摸了下窗框,没有灰尘,抬头一望,窗户前方能看到花园的假山流水,一条连接前院的长廊,倒也雅致。
      只是这来人是如何进来的呢?

      “刘三儿!搬把梯子过来!”
      一个正检查花瓶的衙役应了一声,赶忙去找管家,不一会大汗淋漓地扛着一把梯子赶来了。
      刘三儿抹了把汗:“大人,梯子来了。”

      李节点头,把梯子搭在门口,爬上了屋顶。
      刘三儿下面扶着梯子往上喊:“大人,您小心点儿!”
      李节踩着瓦片慢慢地挪动,仔细观察着瓦片,好一会儿,书房后瓦上出现了一个褐黄色的泥土脚印,并不明显,他往下看,这里正对着窗户。

      “周嘉铭!屋顶上发现一脚印,你上来把它拓下来,赶紧的。”
      大理寺最闲散的人员,正三品周永昌周大人的独子,带着一堆工具艰难地爬上来:“大人,下…下次让王昭那小子来给我打下手,这工具太沉了。”
      “少废话,赶紧的。要不是王昭那个不争气的,逛个街都能崴脚,我哪儿敢让你干这事,周大人眼刀子都能飞死我。”

      周嘉铭一边忙活一遍回怼:“大人我是有实力的,我想破案,不想跟着王昭天天搞杂务。您信我,我可以的。”

      李节懒得跟他废话,扶着梯子回到了屋内。许仵作已经做完了检查,尸体被抬到了担架上,蒙上了白布,地面上一大片血迹,空气里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九月初天气还很炎热,李节命人把尸体抬回府衙冰窖,走到卫昌面前,拍了拍年轻但已可以独当一面的肩膀。
      “卫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卫夫人还在昏迷,诺大的卫家需要你主持。我必定把这事儿找出一个真相。让卫老九泉之下可以安眠。”
      卫昌轻轻地点头。

      一个衙役匆匆跑来,向两人行礼:“大人,卫公子,府内下人口供皆已询问完毕,都在这里。”
      李节点头,又拍拍卫昌的肩膀,到一旁忙活去了。卫昌阖下眼帘,表情更加冷硬。

      回到大理寺,李节召集所有人,翻阅右相府接近百人的审问记录。忙活到午夜,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人见过凶手,没有任何异样。
      等等。

      李节从桌子上扒拉出一张他只瞟到“陌生人”三个字的记录,九月初六下午,一个扫地的小厮见到卫相把一个年轻人带到书房。然后…没…没了?
      李节不信,疯狂地扒拉桌上的记录,蜡烛“噼里啪啦”响了两声,又短了一截儿,李节败下阵来。
      真的没有了,只有这一个人见过年轻人被带进书房,那人怎么进入相府的,长什么样,来干什么,怎么出去的,都没有人见过。
      李节看着审问记录沉思,决定再去相府调查,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年轻人“嗳秋~”一声打了个喷嚏,捏着鼻子翻炒锅里已经看不清食材为何物的东西。
      徐树站在院里,脑门突突直跳,这他娘的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么个厨房白痴非要学做饭,他刚买的新鲜鲈鱼,到这儿活着的就五尾,这已经是第三条了,让他用别的还不乐意,这是赔死他啊。

      徐树忍无可忍,在院里吼:“赵惊鸿你大爷的!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敢动我的鱼,咱俩!割!袍!”
      赵仪不为所动,继续翻炒,眼看着锅铲都快冒火星子了,赵仪刚要开口询问,一桶凉水“哗”地浇进了锅里。
      “滋啦滋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但也没盖过徐树那惊动三条街的嗓门:“你你看不见这糊了!你还翻!这火!火大的能打铁!你要干什么?喂食铁兽么!啊?!”

      赵仪一把丢了锅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厨房,在院里的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徐树气的要死,这个驴脾气谁惯你。
      他也走到石桌上旁坐下:“给我也倒杯水!骂的我口渴。”

      赵仪什么也没说,给他倒了杯水,等他喝了两口,才开口道:“换个简单的教我。”
      “噗——”徐树一口水喷了出来,得亏赵仪反应快,把茶杯移到了身后。

      “你还学?你…你疯了?干嘛非要学做菜,以前只会做些简单的不也好好的,这犯什么病?”
      赵仪撇了他一眼,嘴角上扬:“给一个人吃。”

      “……”徐树觉得他俩今天必定有一个得疯。
      “谁呀?你有心上人了?你哪儿来的心上人……不是,哪个姑娘眼瞎能看的上你?你骗人小姑娘什么了?你不会欺负人家了吧?你…你怎么能做这事,不是兄弟,咱就算没人要,但这强扭的瓜不甜,你好歹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你这样做是被群雄所唾弃的……”
      赵仪十分无语,语气不乏鄙夷:“你有病吧,我什么时候欺负人姑娘了?我有告诉你是姑娘么?”

      徐树顿时松了口气:“奥~没欺负姑娘就好,我就说你没我温柔没我体贴没我会做饭,哪个姑娘……等…等等,不是姑娘?!”
      赵仪挑眉,徐树表情一崩,今天要疯的是自己。

      徐树狠狠地灌了两杯水,想问又不敢,最后不甘心,小心翼翼地问:“哪家公子?”
      赵仪想了想:“你先教我做饭,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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