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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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姳不得不承认，祝寻的话没错。
他自以为是的资本，的确是自己给的。
祝寻作为第一个无条件爱南姳的人，他的自作主张、循循善诱，她从不拒绝，甚至对对方的强势常有期待。
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天然又绝对，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所以她无论作何反应，最后都会失去主动，不如保持沉默。
她静静看着祝寻，眼睛眨也不眨，试图掩饰防线的松解。
“怎么不说话？”祝寻轻声咬字。
“没什么好说的。”她垂下视线，“要洗澡，就快点去。”
“要不要——”
“不要。”
祝寻被她逗笑，“我话都没说完，你就不要？”
“你能憋什么好屁？”南姳刷地红了脸。
祝寻提高嗓音：“我是问你，要不要点些吃的，该吃饭了。”
南姳愣了下，旋即慌乱走开，“……不用你操心，快去洗吧，洗完赶紧走人。”
“行，那我去了。”
南姳背对他甩几下手。
祝寻笑着挺直腰板，悠哉迈出长腿走向卫生间。
南姳盘坐在沙发上看外卖，莫名食欲大好，点了八份菜，刚提交完订单，祝寻扯着嗓门喊她：
“南姳，帮我拿条毛巾。”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南姳找条干净浴巾过去，不情不愿地叩响玻璃门。
很快，门被里面的人拉开条缝，露出张白里透红的脸。
祝寻湿漉漉的头发横七竖八，衬得人清新鲜活。
南姳只敢把目光停留在他脖子以上，机械地递出毛巾，“给你。”
祝寻狡黠一笑，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浴室。
他动作太快，南姳反应不及，想逃出去已不可能，只好把脸埋进毛巾里。
“你要干什么？”
她的嘶喊穿过毛巾，不仅音量大打折扣，还变得有些可爱。
“你是故意的吧？”祝寻看她的眼神兴味十足。
南姳气得仰脸跟他争辩：“什么叫我是故意的？”
“你家卫生间有没有放毛巾你不知道吗？”
她很少来客卫，东西都是阿姨摆置的，有什么没什么压根儿不知道。
南姳喉咙发紧，一双怒目慢慢向下看，他下半身被灰色毛巾裹得严严实实。
“有毛巾你骗我干嘛？”说完，她把自己手里的毛巾砸他身上。
祝寻顺势展开，披在肩头，“骗你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南姳撇嘴，“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走近她，“承认吧，你就是在意我。”
“你脸皮真够厚的。”
南姳转身要走，被他拉了回去。
紧接着，祝寻双手伸到她腋下，将人放到洗脸池台子上，下面垫着毛巾。
“南姳。”祝寻握住她的双臂，收起嬉皮笑脸，柔声说：“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好好照顾你了。”
“我不需要。”她想挣开，但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他弓下背，仰视她。
南姳嘴巴微张，没发出声。
祝寻双手勾住她的背，把薄薄的人摁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呢喃：“我好想你，南姳。”
只这一句，南姳两年间辛辛苦苦建立的新秩序被彻底摧毁。
她知道，骗不了自己了。
“那你为什么……回国这么久都没来找我？”
南姳声音颤抖，热泪一点点堆积，直到眼睛发酸眨了眨，水珠子成串往下掉。
祝寻轻轻抚她的背，“我想先捋好学校和球馆的事，想做好万全准备，再和你一起开启新生活。”
“又是这样……”南姳低声说，委屈又失望。
“我怕你会因为我——”
“你说了，是我们一起生活，如果你一个人把什么事都做好了，那我们一起的意义是什么？”
她是质问的口气，但祝寻大受震撼，深深吸气，从头到脚像过了电。
“你真是这样想的？”他扶着她的双肩看她，睫毛微颤。
南姳被他带乱呼吸节奏，越来越急，“不然呢？我比你——”
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被祝寻的吻堵回去。
时间仿佛回到两年多以前，那个彼此不设防的夜晚。
水势汹涌，热浪澎湃。
一小时后，镜子上的水雾渐渐退散，祝寻站在南姳身后帮她吹头发。
这次他仍不大熟练，手指穿插在黑发里轻轻柔柔地抓。
头发的质感变了，变得细软，不如从前强韧。
“怎么不留长发了？”他问。
南姳耷着眼帘，嘴唇紧紧抿着。
和他领完离婚证的第二天，她剪去长发，作为告别过去的仪式。
但过去和现在早就杂糅到了一起，分割开来尚且困难，更遑论告别。
南姳岔开话题，嗫嚅问他：“你怎么……随身带着那玩意儿？”
“那玩意儿？”
祝寻放过吹风机，想了想回答：“哦，你是说保险套。”
南姳抬眼剜他，“你该不会……”
他笑着解释：“我带这个是因为，我怕我们那什么，你又得吃药。”
南姳本就被热气熥得全身发红发烫，这下两颊绯色酿得更浓。
祝寻从背后抱住她，埋头深嗅脖颈里的气息。
“我爱你，南姳。”他不禁闭眼，在她脖子上亲了又亲，“以前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你说这句话，直到我们分开，我开始后悔，后悔没能让你每分每秒都确信这件事。”
她睖睁看镜子里的男人良久，问：“为什么？”
他声音慵懒含糊：“什么？”
“为什么是我？”南姳问，“你是施舍，还是同情？”
祝寻僵了下，缓缓睁眼，下巴来回摩挲她的头发。
“你不信我。”
“我不相信自己。”
她想说的是，她不相信自己值得被爱，尤其是他。
两人在镜中相视无言，片刻后，南姳开口：“而且，我已经不是那个南姳了。”
她抽烟酗酒，把生活过得一团糟，萎靡又拧巴。
和祝寻差得更远了。
祝寻抱紧她，温声说：“那刚好，我也不是那个祝寻了。”
“有没有可能，现在的我根本不值得你爱了？”
祝寻凑到她耳边，几乎亲了上去，压低声音：“我不是那种，没爱也能做的人。”
“……”
说得跟她能似的。
南姳缩缩肩膀，一只脚往后探，碰到他的脚，狠狠踩下去。
“嘶——”祝寻没喊疼，错脸看着她，“以后慢慢征讨我，先出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没你份儿。”南姳撞开他，逃了出去。
祝寻看着敞开的格子推拉门扬起唇角。
圆餐桌旁，两人坐在一起，面前放着八盒菜。
祝寻裹紧毯子，歪头打趣她：“你饭量这么大了？”
南姳瘪瘪嘴对齐筷子，“对啊，我乐意吃多少吃多少。”
祝寻笑笑，“看来我挺开胃啊。”
南姳睇他，“你吃不吃？不吃赶紧滚。”
“吃。”祝寻提筷，“今天运动量稍微有点大，我得多吃点。”
“咳咳。”南姳呛了下。
“明天什么安排？”祝寻问。
“和肥姐一块儿见客户。”
“周末还得工作啊？”
南姳自顾自地吃，没理他。
“我能跟你一起吗？”他又问。
“不能。”
“我想和你多待会儿。”
“……”
南姳噎得说不出话。
祝寻放下筷子，晃她的腿，“实在不行的话，那我今天留宿这儿。”
“给你口吃的就不错了，别得寸进尺。”
祝寻的手不老实，“求你了，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
南姳不胜其扰，挪去旁边的座位，“你少来。”
祝寻抬屁股追过去，“分开八百七十九天，你都不想我的吗？”
南姳被精确的数字惊到了，偷偷瞄他，“你记得倒挺清楚。”
“那当然。”
他话音落，面前南姳的手机响了。
是郑语堂的电话。
南姳探过来想拿手机，祝寻移过一旁按下免提接起来。
“喂？”
电话那边愣了两秒，“怎么是你？”
祝寻抬眉看南姳，好不得意：“你说呢？”
郑语堂硬着头皮：“我找南姳。”
“她忙着呢。”
“……”
南姳站起来一把夺走手机，踱去窗边，“找我干嘛？”
郑语堂叹气，“本来是想和你聊聊白天的事，不过现在……你应该不想跟我聊了。”
南姳抿抿嘴，“你需要投资的话，我可以给你投。”
“算了，是我瞒你在先，我脸皮再厚，也不能要你的钱了。”
“……随你。”
“你以后还去我那儿吗？”
南姳回头看眼祝寻，“不去了。”
“嗯，明白了。”
“没别的事，先挂了。”
“等等，我想对你说句话。”
“你说。”
“你很好。”他停顿下，“希望你再多爱自己一点。”
南姳略感意外，“谢谢。”
对面默了会儿，挂断电话。
南姳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祝寻走到她身旁，“想什么呢？”
“没什么。”
她抱起手臂看向窗外，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努力营造出热闹假象。
“人和人之间……挺难的。”她不由感慨。
祝寻从后面环住她，“所以说嘛，我们就不要再给自己上难度了。”
“你没明白。”
“我明白。”
南姳扭头瞪他，“你明白个屁。”
祝寻蓦然笑了，“对呀，我小屁孩儿当然明白屁了。”
南姳皱皱鼻子，“你够不要脸的，还小屁孩儿呢。”
“要脸干嘛？”祝寻猛地将她拦腰抱起，“我只要你。”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