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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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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小周总啊。
余炳第一次吃个烧烤被人领到包间里面。
“他家的烧烤在必吃榜上排第一。”周邒拉开椅子坐在余炳对面。
“就咱俩还用得着这么大一个屋吗？”
“这就是小周总的排面。”周邒说。
这家估计是周邒的烧烤据点，余炳甚至没看见他点餐服务员就端着一盘烤串进了屋。
“最近在忙啥啊周邒，”跟着服务员一起进屋的还有一个大肚子男人，“给你按老样子上了哈。”
周邒笑着应了一声，“再多来几串羊肉。”
“行嘞。”男人挥了挥手，带上了门。
“这么熟？”余炳问。
“当然，”周邒一挑眉，“比你和那个烧烤店还要熟的多。”
服务员敲了敲门，拿进来了两大杯散啤，“杨总说让你们先吃，一会儿他给你们上羊肉串。”
水珠顺着杯壁落在了桌子上。周邒把串儿往余炳的方向推了推，顺便捞了一杯啤酒到面前，“你可以计时了。”
余炳眯了眯眼，视线从散啤移到周邒的脸上，“喝这么多？”
周邒抿了一口啤酒沫，“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千杯不倒。”
“一会叫代驾吗？”余炳问。
“不用，”周邒侧过身子，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楼，“那栋，26层，我家。”
余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会儿天都黑了，外面灯火通明的，他眯着眼睛分辨周邒到底指的是哪一栋。
“余炳，”周邒叫他，“我发现你是不是近视啊。”
不是疑问句，是一个观察许久得出来的肯定句。
“有一点散光，”余炳收回视线，“主要是晚上灯太多了，晃得我好像在蹦迪现场一样。”
“还蹦迪？”周邒叼了一串烤肉，“很潇洒啊。”
“上学的时候语文不及格吧，”余炳喝了口酒，“比喻句懂不懂。”
“太阳像苹果一样红。”周邒歪着头笑。
“一百分，周邒同学。”余炳递了串肉给他。
“谢谢。”
“客气什么，”余炳说，“你请客。”
“操。”周邒又开始笑。
“喝多了吧。”余炳一直对周邒的酒量有所怀疑，毕竟这人两瓶不到就胡乱亲人了，有点麻烦，不过烧烤店老板既然敢上这么多酒，应该也算是相信周邒的吧，总不能是他看起来比较能喝。
余炳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好几种可能。
对面的周邒在他胡思乱想中又喝了两口酒。
“我请客，但是也谢谢你，”周邒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烤串，在空中画了个圈儿框住了余炳，“我妈说话挺难听的吧。”
余炳一愣，在思考怎么接话，毕竟这属于私事，虽然周邒说的也没错。
他只听见了几个字眼都觉得有点刺耳。
比不过、失望、废物。
这种。
“但是她也没说错... ...”
“羊肉串儿来咯！”杨总推开门，手里拿了一盘肉串，“呦，周邒又开始啦？”
又？
余炳真的要怀疑他的酒量了。
“兄弟，受着吧。”杨老板拍了拍余炳的肩膀，吹着口哨出了门。
“操，酝酿的情绪都被打断了。”周邒搓了搓脸。
余炳盯着他，脑子里蹦出来一句话。
他的脸蛋像苹果一样红。
一百分啊，余炳同学。
“快快快。”周邒呲着牙递给了余炳一串羊肉，“刚烤出来的最香了。”
确实很香，杨老板家的羊肉串儿一串上面有五块肉，瘦肥瘦肥瘦，一口咬下去既不塞牙还满嘴流油。
“啊，”周邒杯子里面的酒已经见底了，“余炳！”
这一嗓子的声音有点大，余炳差点把手里的串儿扔出去。
应该要开始耍酒疯了。余炳想。
“我有一个弟。”周邒说。
怎么开始介绍家庭成员了。
“他叫... ... ”周邒突然打了个酒嗝。
“乔治？”余炳接上了话茬。
“... ...什么？”周邒眉头一蹙，差点笑出来，“不是少儿频道。”
“好，”见周邒笑了余炳示意他，“你继续。”
“我弟叫周榭，榭你知道吧，就是一个木一个身一个寸那个字儿。”周邒一边说一边在空里比划。
“知道了，周老师。”余炳点头。
“这个字的意思是，古代的一种房屋，建在高台上的那种。”
“有文化。”余炳鼓掌。
“操，”周邒忍不住了，“你们呢儿专出捧哏是吧。”
余炳狂笑，“你继续你继续。”
“该你问我邒是什么意思了。”周老师教他cue流程。
“古代的一种亭子。”余炳眯着眼朝他笑。
“你怎么知道？”说实话，周邒有点吃惊，毕竟这个字不算常见。
“太生僻了，一开始还以为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写错了，就偷摸查了一下，发现是这个意思。”余炳说。
周邒低着头开始笑，“我俩是双胞胎，刚出生呢会周总忙事业，他老婆又有一点产后抑郁，就把我俩分开了。”
周邒用签子把面前的花生分成两半，“我是奶奶看大的，周榭分给了姥姥。”
余炳点点头。
“但是我姥姥身体不太好，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走了，”周邒抬起头，“然后我妈就把他接回家了。”
“你呢？”余炳问。
“初二的时候我才回的家，”周邒托着脸，“我妈就总觉得我奶没把我教好，反正比起周榭我是挺差劲的。”
余炳很难去评判谁对谁错，但还是开口说：“你挺好的啊。”
“我也觉得，”周邒抬起头，“所以她说话我就听一半儿。”
“不过我弟，确实挺厉害的，”周邒的声音有些低，“研究生呢，过两天还要带着女朋友回家 ，青环里这个项目前期他还负责了一部分。”
余炳没说话。
“看我这个当哥的，虽然只比他早出生五分钟，但还是蛮好的吧，没有背地里说他坏话。”
“我记得，”余炳把计时器移到后台，在屏幕上戳了戳，“双胞胎好像先出来的那个是弟弟。”
余炳把手机推到周邒面前，周邒低着头离屏幕很近。
该不会喝醉了看不清吧。
余炳伸出手指了一下屏幕，“异卵双胞胎这种情况比较多，如果是顺产的话，一般来说，先出来生的可能是弟弟，因为着床时间不同。”
余炳的手指能感受到周邒呼出来的气息。
湿漉漉的，像个小狗。
“不行，”周邒抬起头，小虎牙露在外面，“本来就没他厉害，现在你还要说他是我哥？不行不行。”
更像个小狗了。
余炳把手机拿回来，刚拿到中间，手就被周邒按住了。
这是真的要耍酒疯了吧。
这句话从脑子里冒出来。
“你说，”周邒起身，弯着腰看他，“谁是哥哥？”
“你，”余炳说，“周邒哥哥。”
周榭小的时候还会一本正经的叫他哥哥，大一点就变成了哥，等上初中了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名字。
再后来周榭一叫他哥，周邒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也就是说，他其实对哥哥这个词没有太大执念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
余炳叫他哥哥。
二十六点九岁的余炳叫他哥哥。
周邒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从内到外都是热乎乎的。
过了好一会儿，周邒把头抬了起来。
“缓过来了？”余炳问。
“嗯。”周邒找了半天自己的声带，才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叫你一声哥哥而已，怎么还激动的变成哑巴了。
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周邒！
“你这个酒量真的是，”余炳盯着他看，“别和陌生人一起喝酒。”
周邒不太服气，但是感觉说什么都没太有说服力。
“回家？”余炳站起来问他。
周邒把车撂到了杨老板的店里，和余炳散着步往家走。
虽然在包厢里指的时候感觉挺近的，但是走起来还是有些距离。
不过刚好可以吹着风解解酒。
烧烤店和周邒家中间有一个挺大的广场。
广场中间有一个海豚的雕像，左边是广场舞小分队，右边是一些半大的小孩在玩滑板。
晚上的温度刚刚好，加上时不时来一阵风，周邒舒服地眯起了眼。
“要不要喝水？”余炳弯腰掏兜。
“你裤子里还装的水？”周邒睁大了眼睛。
“你，”余炳把手机拿出来，“还没醒酒啊？”
周邒坐在石凳上，“你的动作太有迷惑性了，感觉你从兜里拿出什么都不奇怪。”
余炳被他逗笑，坐在他身边，低着头在手机上戳了戳。
“没礼貌，”周邒斜着眼睛瞥了一眼余炳的屏幕，“我还在这儿呢你就玩手机。”
余炳把手机拿到他眼前说：“你帮我证明一下。”
大概是在周邒和杨老板说扯的事情的时候余炳发了一个朋友圈。
依旧是万古不变的文案。
细嚼慢咽。
这次的配图确实称得上这四个字。
五十六分零八秒。
他和余炳竟然吃了这么久。
朋友圈下面有一条二虎的评论。
-你一天六顿饭都吃不了这么久，唬谁呢。
后面还有一个鄙视的表情。
“怎么证明？”周邒收回视线，朝着余炳挑眉。
“等着，”余炳戳开和二虎的对话框，按住了语音按钮，用口型示意他，“你说话。”
周邒凑到了屏幕前，眼睛看着余炳，他觉得他们现在好幼稚啊，但还是清清嗓子开了口：“二虎，我证明他确实吃了五十多分钟。”
三秒的语音发了过去。
周邒说完就开始笑。
余炳低着头很配合的把烧烤的照片发了过去。
二虎回复的也很快。
也是一条语音。
-“操，你俩背着我吃好的是吧。”
余炳没回，把手机收了起来。
“这么拉仇恨啊。”周邒说。
“对，我的人设就是这样，”不远处的小孩从滑板上跳起来，滑板在空里转了个圈，小孩跳在上面重心不稳地晃了晃，立刻伸出腿在地上划了一下，余炳吹了个口哨，“挺厉害啊。”
周邒翘着二郎腿说：“水平很一般。”
余炳扭头看他，“你很厉害？”
“我小时候的学步车你猜是什么？”
“三蹦子？”余炳说。
“操，”周邒笑得整个人快从石凳上滑下去了，“你这人真是不让人吹牛。”
余炳把他拉起来，“没办法，我的运动细胞不太行，所以见不得别人吹这种牛。”
周邒看他，回忆之前和余炳打架时的细枝末节，“你打架挺厉害的啊。”
“不冲突，给你说个秘密，”余炳凑到周邒面前，“我不会骑自行车。”
周邒扭头看他，他是真的惊讶。
“你腿这么长，”周邒盯着他漏出来的一小截儿跟腱，“不会骑自行车？”
余炳笑着说：“对，不会骑，就害怕摔了。”
“你，”周邒把腿打开，“快摔倒的时候你用腿这么支一下不就行了？”
“二虎他们也这么说，但是我就是学不会。”
“小可怜儿，”周邒叹气，“二虎真是小可怜儿，有一个不会骑自行车的朋友。”
“找打是不是？”余炳抬起手给了他胳膊一拳。
滑板小孩儿滑倒了他俩附近，估计是看见有人所以想炫个技，刚跳起来，结果脚有些不稳，差点摔倒。
周邒从石凳上窜出去，拉住了他。
“小心点，”周邒皱着眉头，“没那么熟练先带戴好护具。”
估计小孩也被吓到了，点了点头抱着滑板就跑了。
“你把人家吓跑了。”余炳站在他身后说到。
“他要是在这里摔倒了，”周邒指了一下楼梯，“如果没刹住车就滚下去了，到时候断胳膊断腿谁说的准。”
“还是和我一样运动细胞差一点比较安全，”余炳拍了拍他，“你小时候摔过吗？”
周邒：“有考虑过新的就业方向吗？”
余炳不明所以。
周邒：“你很适合当个神棍啊，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