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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升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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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还在上学？”他知道温瑶年龄不大，但是隋熠和许冠莹还真看不太出来。
许冠莹搭着温瑶的肩，笑笑：“对啊，不像吗？”
说完也没等着周世与回答，紧接着说：“我们还都是一个班的呢。”
“一个班的？”周世与有些惊讶，那照这么说，他和这几位岂不就是同班同学吗？
周世与的眼神不自觉扫过正坐在桌前没抬起过屁股的隋熠，有些不敢相信，这绥北区有这么小吗？
许冠莹点头，张开手臂极其骄傲的为周世与介绍：“是啊，你面前这四位，正是高二三班的核心成员。”
……还真这么小，高二三班，正是他转过去的班级。
“我们三个你都认识了，这位，得为你隆重介绍一下。”许冠莹走到那个始终未开口的男生身边，手搭在他的肩上，单手叉腰：“商蕴楠，我们四个的大哥，真大哥，比我们大两岁，今年19了。”
周世与点点头，简单和商蕴楠打了声招呼就转身想往外走，刚转过身被温瑶叫住：“周同学，如果你的衣服有损坏可以找我，校服如果不合身也可以和我说，修改免费。”
周世与点头应过，拎着校服走出店门。
走到小区门口时，隋熠拎着一份打包好的热腾腾的汤面追上他，一边拢着外套一边将面往他手里塞，百忙之中还抽空喘了好一会：“没吃饭吧，给你打包份面。”
周世与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热汤面愣神，热汤汩汩的往上冒热气，即使隔着袋子依旧烘的手背暖暖的。
他将面拎起来仔细看，面和汤没有分装，份量很足，里面还加了不少配菜，甚至还贴心的赠送了一包辣椒油。
看着确实不错，但是一想到是隋熠送的，周世与就无来由的烦心。
隋熠发现他看了有一会，想到一起去吃火锅时面前这位挑这个挑那个的样子，还以为他也在对着汤面挑剔，无奈解释道：“我加了香菜和一点葱花，没挑出来，你拎回家再挑味道能更足一点。”
说着，凑到周世与面前，借着他拎着汤面的姿势，指着里面能看见的配菜和对方解释：“这个是豆皮，我记得你吃的。这个，是豆芽，你吃的不多，所以我放的不多。金针菇我没放，娃娃菜我也没放，盐我多放了一点，汤可能会有点咸，但是面应该刚刚好。这个是牛肉块，我记得你吃这个，我切的大块，要是不喜欢挑出来就行。”
解释完，隋熠退开身位，问他：“可以吧？”
周世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去自己无缘无故的燥意，拿出手机打开隋熠的聊天框，上面还停留在系统提示的转账即将过期的通知：“多少钱？”
隋熠拒绝：“不用，付过了。”说着，指指聊天框里那条显示转账已退回的记录：“预付。”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我现在不能全还上，一点点还行吧？”
周世与没吭声，看着他越过自己往外走。
“隋熠。”
隋熠脚步顿住。
俩人认识的不久，但是接二连三碰面下来怎么也算混个脸熟，见面打招呼也不算唐突，但是周世与好像有点难相处的过分，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和隋熠交朋友，除了那次主动联系他加许冠莹的联系方式外，每次见面周世与都不会有什么举动来表示他们认识。
更甚至，每一段相处时间内的每一次聊天，都是隋熠问，周世与答。
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拒绝相处和交流。隋熠能感觉到，这声大名之后，对方可能说不出什么好话。
“怎么了？”对周世与，隋熠有些难以应付，对方不会语出伤人，但是直来直去的捅破每一层窗户纸，而且丝毫不给他辩驳的机会，杀伤力和压迫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隋熠所想，周世与开口就是王炸：“我说没说过我不需要。”
不需要他还剩下的钱，也不需要他费尽心思向自己证明钱的用途。
“我不需要你还，听不懂吗？”隋熠的默不作声让周世与的火气更甚。
他知道自己有点不知好歹，明明就一碗面，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拎回家就好了，吃不吃这面、受不受这份好意谁管得到他？干嘛杵在这非要和对方说个明白？
但他就是不想、不喜欢，不喜欢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成了对方的桎梏，打乱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方式，麻烦又吃力不讨好，根本没有必要。
他平时最怕麻烦，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他不缺钱，所以也情愿拿钱买安稳。没人会对他到处撒钱有异议，换了谁有这好事落到自己头上不都开心的一跳三尺高，偏偏隋熠吵着闹着要还给他。
明明他觉得给钱最方便，现在就是给钱惹出个大麻烦来。
最近气温蹦迪式回升，很多人都已经脱掉羽绒服，隋熠也不例外。他双手插兜站在周世与三米远外，外套没拉拉链，敞开露出里面单薄的T恤，凉风吹过将他整个人吹的衣角翻飞，发丝凌乱。
他沉默的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开口。
汤面缓缓升起的白雾仿佛悄悄造访的微风，吹在周世与手上没掀起一丝涟漪，轻巧的连热气都感觉不到。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既然对方不做表示，那只好他将自己的话补全。
“这份面谢了，就这一份。”周世与说着，也没再管隋熠什么反应，转身走进小区大门。
走了没两步，隋熠又跟上来，并肩和他走在一起，但是依旧沉默。
周世与就当身旁的人不存在，走的又快又急。
二人沉默着并肩没多久，快走到楼下时隋熠才开口，说的却是其他事：“明天开学典礼八点开始，要穿校服，带名牌，提前十五分钟到校，有主任在大门口检查。迟到的话要翻后门，沿着正门走半圈就能找到，翻的话要在八点之前、九点之后翻，中间段主任会去蹲人，容易被抓到。”
周世与顿住脚步，扭头看过去。二人身高相仿，隋熠要比他高出两厘米，但不妨碍他们视线平齐。这附近的路灯不太亮，隋熠又恰好站在阴影处，五官被阴影覆盖，有些看不清。
但周世与知道，这人没把他刚说的话听进去。
无力又无语，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隋熠说清楚他不需要这份关心，也不需要那份没还完的钱。
盯着对方看了半分钟，周世与单手掏出手机，调出收款码送到隋熠面前：“扫我。”
隋熠有些懵：“嗯？”
“把剩下的钱还我。”周世与真是被他给治了，当散财童子当了十几年，他自己还没说什么，有人先替他不满了。心情极度不爽，一把火烧的他理智全无，就想快速摆脱面前这个人，明知道对方拿不出这么多还强硬的要他还：“轮椅就当我买的，多少钱我不知道，算一千。上次你说你拿一千，可以。请我吃火锅和打车钱加一起，也算一千，这面算50，你的跑腿费和浪费的时间成本算你一千，一共4050，还我5950。”
说完，将收款码往隋熠面前送，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隋熠轻咳，忍不住提醒：“你算的不对。”
“轮椅600，咱俩一半一半，你那三百在我拿的一千里。吃火锅和打车钱是你付给奶奶的餐费，不能算。这面15，没有跑腿费和时间成本……”
“你随便，想怎么算就怎么算。”周世与将他打断，只想着快速解决掉：“转我。”
隋熠踌躇，又将现在的情况解释一遍：“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慢慢还行吗？”
他的情况特殊，每一次拆东墙补西墙都没办法一次性还完，只能一点点攒或者依靠帮忙办事抵消。
像这样送面送饭什么的是常事，毕竟态度好，人也不跑，稍微解释一下都会同意的。
但周世与并没有，非但没有同意缓期，甚至还强硬的要求立刻凑齐。
周世与冷下脸，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真想直接砸到隋熠的太阳穴上。
“……我用了，不能直接转你。”隋熠看他脸色不好，解释道：“分期行不？”
周世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你特么有病吗？”
分期分期，妈的分期和现在这时不时来上一下有什么区别吗？
隋熠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在周世与这犯了天条：“别气，我急用了。下个月，或者半个月之后，算利息行吗？”
周世与气急：“不行，就现在！”看隋熠有些为难，他喘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五分钟，过时不候。五分钟之后你要还不上，那以后别拿这说事，你忙你的我干我的，谁也别耽误谁。”
隋熠沉默，五分钟凑齐九千块，对他来说确实有点难办，但这钱还清了也好，省的他拿着不踏实：“……行，那你等我五分钟。”
说完，他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没躲着周世与，只是声音适当压低，但压的再低也挡不住周围环境空旷无人，断断续续的请求和奉承就这么随着风飘进周世与的耳朵。
一句又一句的谢谢和帮忙绕着周世与的大脑转了一圈又一圈，转的他心里发慌，面和校服换了几次手都觉得不舒服，站在原地慌的想跺脚，走远了又难耐不安。
周世与深呼吸想平缓下思绪，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滑向隋熠。看到他站在不远处从容的单手插兜，说话时语气含笑表情却平稳淡定，熟练用各种敬语和技巧与对方来回推诿，成功了就真心实意的笑笑，被拒绝就抿唇低头继续翻找联系人。
看了两秒，他再也看不下去，佯装不在意将视线移向一边，脑子里就一个字。
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