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活动结束后，星野收拾好东西背起书包和同学们打完招呼就走了。
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又见到了中村莲。
“好巧啊，星野前辈，我们又见面啦！”中村莲有些甜甜地说。
真的是巧合吗，星野看着面前站着的中村莲手里拿着一袋泡芙还有一个小纸袋。
“嗯，中村同学。”星野点点头。
“啊，这是我们班做的泡芙，可以送给星野前辈吗？”中村莲一脸期待地看着星野。
星野伸出手接过，“你做的？不会有毒吧？”说着，星野已经打开袋子吃了一个。
“噗噗……怀疑有毒你还吃啊？”中村莲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脸颊泛起淡淡红晕，“放心吧，星野前辈，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哦，绝对安全！”
在中村莲说的时候星野一口吃下了第二个泡芙，“那个、这个泡芙……你觉得好吃吗？”
腮帮子都是泡芙的星野，竖起了大拇指。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被星野像松鼠一样的进食可爱到了，中村莲耳根泛红，“好、好吃就行……”
此时夕阳染红了天边，房屋都被披上一层橙红色的光影，星野看着面前少年，白色校服上衣罩住少年骨架，深灰工装裤挂在他精瘦的腰线上，天然卷的发尾弧度像被风吹乱的鸦群。
“这是星野前辈的发圈。”中村莲递过手中的小纸袋，“谢谢星野前辈的帮助！”
“不用谢，一点小忙而已。”星野拿下小纸袋后和中村莲道别之后继续走回家。
路过一家服装店时，星野的目光被橱窗里的一条裙子勾住了。她直愣愣地站在店外，盯着裙摆的褶皱看了好一会儿，连指尖都无意识地蜷了起来。
“欢迎光临～”店员推开玻璃门，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店里刚到了新款，要不要进来看看？”
星野像是被这声音猛地拽回神，肩膀几不可察地一颤：“不、不用了！谢谢您！”话音刚落，她就红着脸转身快步走开，连脚步都有些乱了。
店员在身后微微欠身：“好的，期待您下次光临～”
星野的身影刚转过街角，服装店的门又被推开。中村莲站在门口，目光精准地落在橱窗里那条裙子上，对店员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我想买橱窗里那条裙子。”
他拎着包装好的袋子离开服装店后，星野就喘着气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回来。她攥着衣角站在店员面前，脸颊还泛着跑出来的红晕：“不好意思……橱窗里那条裙子，麻烦给我拿一件。要稍微大一点的尺码……”
店员显然没料到她会折返，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温和地笑道：“哎呀，没问题。刚刚展示的那件已经卖掉了，但我们有库存的，您放心。需要具体哪个尺码呢？”
最后，星野抱着装着最大码裙子的袋子，红着脸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到家，她把袋子往玄关一放，就一头扎进沙发里来回打滚。
“啊啊啊啊啊——！！！”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她捂着脸埋进抱枕里，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刚才盯着那条裙子时，心里居然在想：中村莲穿这条裙子的话，会不会很好看？
越想脸越烫，星野瞥见玄关的袋子，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抓起袋子冲进房间。拉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咚”地把裙子塞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眼不见心不烦。她这么想着走回客厅，给自己倒了杯冷水，指尖却还在微微发颤，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这天晚上，中村莲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中心”发来的通知：“晚上11点，到‘乌托邦’来”。看到通知下方附着的暗语时，他指尖顿了顿，有些发怔。
晚上十点半，中村莲披上外套走进夜色里。
所谓的“乌托邦”，其实是这片区域能力者的集合点，归“中心”管辖。
十点五十分，他站在市区外围一家不起眼的面馆前。打量着这看起来和普通街边店没差的门面，推门走了进去。
“您好，要一份‘加寿司的乌冬面’。”他走到收银台前，对系着围裙的老板说。
老板抬眼看了看他，声音压得很低：“寿司要几个？面要几束？”
中村莲听到预想中的问句，也放轻了声音：“加芥末和草莓酱。”
老板点了点头，朝身后的隔间扬了扬下巴：“好的！请在里间等。”
隔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中村莲跟相熟的前辈和同伴点头打了招呼，找了个空位坐下。
等人到齐，老板推门进来，开门见山说起了正事：“往后还要辛苦各位守护这片区域，但有件事要说明。这片区域虽然由我们能力者驻守，实则隶属于铃木家族。”
“铃木家族？”中村莲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说。
“是啊。”坐在对面的山本前辈晃了晃手里的水杯，他曾带过中村训练，两人还一起执行过任务，“‘中心’最初是为了对抗暗死物而成立的，但过程中，有一部分人脱离了‘中心’，开始单独行动。”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儿不能抢了铃木家族的‘风头’？”早川葵香看向老板，语气里带着点确认的意味。
“呵呵……正是如此。各位都很明事理，我就不多说了。”老板说完就退了出去，算是结束了这次会议。
中村莲跟着山本前辈和早川葵香走出面馆，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那个……山本前辈，有件事想请教您。”
“嗯，尽管问吧，中村君。”山本靠在面馆门口的柱子上，语气很随和。
沉默了几秒，中村莲像是下定了决心，攥了攥拳：“我们这些能力者，是不是到了一定年龄就能退出‘中心’？”
“是啊。你刚加入时不就说过吗？能力者的能力会随年龄衰退。人与人之间有差异，但最终都会消失。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山本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他，“不过不想退出也可以申请留在‘中心’任职，就像黑羽老师那样。”
“那……可以提前申请退出吗？”
如果能提前退出，就不用在“中心”接任务了，也就不会有麻烦找上星野。说不定……还能再靠近她一点。
要是必须等到规定年龄……虽然现在就想退，但万一到那时候，星野身边已经有别人了呢？可如果那时候她还需要自己的话，他也可以……
“哦？怎么突然问这个？”山本打断了他的思绪，眼里闪过一丝促狭。
“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笑眯眯地盯着中村莲，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中村莲被问得猛地后退半步，脸“唰”地红了：“诶！？不、不是的！”他慌忙摆手，动作都有些僵硬。
山本笑得更明显了：“那就是暗恋着不敢告白？中村你是胆小鬼哦～”
早川葵香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看戏，嘴角也带着点笑意。
中村莲的脸憋得通红，最后像是妥协了似的，肩膀微微垮下来，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
“我怕让她陷入危险，而我却无能为力……”中村莲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缕微不可查的蓝金光纹一闪即逝，又在瞬间被他强行掐灭。
他想起上次在学校清除的暗死物，报告书上的字迹在眼前模糊成扭曲的暗影：「拟人化二级暗死物，疑似寄生人体……清除优先级：高。」
清除。又一个。
胃里像是塞满了浸透寒冰的铅块。每次任务结束，血腥或是灰尘的味道都顽固地钻进鼻腔，盖过记忆中她身上淡淡的、像阳光晒过青草的气息。他晃了晃脑袋，竭力想要驱散那不合时宜的眷恋，然而，心中的情感却愈发汹涌澎湃。
“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身边的人。”母亲疲惫的声音在记忆深处回响。保护。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也是他必须背负的诅咒。
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却不是暗死物扭曲的形态，而是今天——她站在操场的阳光下分发海报，马尾辫随着动作跳跃，像一束活泼的光。他穿着那身愚蠢又闷热的兔子玩偶服，心脏在厚重的布料下疯狂擂动，几乎盖过了操场的喧嚣。当她的发圈缠绕上他汗湿的发丝，那微凉的触感和熟悉的、属于她的洗发水味道……
他的能力，也许能除掉很多暗死物，可以给很多人带来平安，但也可能给她招来危险。
拥有着这种特殊能力便不能靠近她，但是有了这种能力却无法保护她的话，那跟废物有什么两样？
但是，他现在的行为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呢？心里明明清楚得很，是随意不能靠近她的。可视线偏像被什么缠住了似的，总在不知不觉间追着她跑；就连搭话的冲动都按捺不住——星野只要站在那里，他的心就像被细细的线牵着，身不由己地往那边靠，他渴望她的温度，她的声音，她偶尔露出的、不带任何疏离的笑容。那份渴望如同干渴的沙漠旅人渴望甘泉，几乎要焚尽他的理智。
但是不行。
中村莲恐惧她清澈眼眸中映出怪物的影子，恐惧她因他而受伤甚至……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用身体的刺痛强行压下那不敢细想的念头。
克制。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也许，他真得应该从她的世界中消失，直到他的能力消失，他彻底从‘中心’退出。
还是转去别的学校吧，纵然好不容易才盼来靠近她的机会，纵然往后会跌进日渐浓重的思念里。他睁开眼，灰褐色的瞳孔里，属于少年的柔软情愫被更深沉的东西覆盖——那是守护者的决绝，混杂着无法言说的痛楚。
只要她安全地生活在阳光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