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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平凡也能发光 ...

  •   新工作室的装修进度比预想中慢了半个月。周航拿着卷尺在屋里转来转去,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星空顶的线路出了点问题,可能要晚三天才能装。”

      林未蹲在地上贴地板革,闻言抬头笑了笑:“没关系,正好趁这三天去拍养老院的张奶奶。她昨天打电话说,想带着老姐妹们跳支舞,庆祝自己八十大寿。”

      夏彤正往墙上钉素人故事的照片,闻言手里的锤子差点敲到手指:“八十大寿跳什么舞?我去画套祝寿插画吧!”

      “她们要跳爵士,”林未忍着笑,“张奶奶说年轻时在舞厅当过大提琴手,现在还能劈叉呢。”

      话音刚落,小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盛世……盛世发声明了!说我们盗用他们的素人拍摄理念,还说要起诉我们!”

      纸页上的文字像扎人的刺——“追光者工作室核心成员均为盛世前员工,涉嫌窃取公司商业机密”“素人拍摄模式为盛世首创,林未等人系恶意抄袭”。落款处盖着盛世鲜红的公章,刺眼得像团火。

      周航的脸瞬间白了:“我就说不该拒王总的 offer,他这是故意报复!”

      “报复也没用,”林未捡起地上的照片,是张奶奶年轻时拉小提琴的样子,黑白色的影像里,姑娘穿着旗袍,眼神亮得像星子,“我们有聊天记录,有拍摄花絮,有每个素人的证词,他们抄不走这些。”

      正说着,苏姐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星芒法务部已经介入了,你们专心拍张奶奶的故事,其他的事交给我们。”

      挂了电话,林未看着墙上的照片突然笑了:“张奶奶说,她当年被批斗时,还偷偷在牛棚里练过音阶。这点风浪,算什么?”

      去养老院拍张奶奶那天,阳光好得不像话。八十岁的老人穿着亮片舞裙,踩着红色的舞鞋,劈叉时动作干脆利落,身后的老姐妹们拍着手笑,皱纹里盛着阳光,像开了满脸的花。

      “我老头子走的时候说,”张奶奶跳完一支舞,坐在轮椅上喘气,“人这辈子,就像拉琴,弦绷得太紧会断,太松了又没调。得找个舒服的力道,才能拉出好听的音。”

      林未举着相机,突然想起王总的聘用合同,想起盛世的格子间,想起张蔓那些带着尖刺的话。原来那些她曾经以为的“机会”,不过是别人设好的琴弦,想把她调成他们想要的音。而现在,她终于能自己握着琴弓,拉出属于自己的调子了。

      盛世的起诉最终以撤诉告终。苏姐发来消息说,王总收到了匿名邮件,里面是张蔓当年抢方案的录音,还有陈宇指证她打压下属的证词。“有人帮你们。”苏姐的消息带着笑意。

      林未看着消息,突然想起周航前几天鬼鬼祟祟地打电话,说“麻烦您把证据发我邮箱”。她转头看过去,周航正假装调试相机,耳根红得像被夕阳染过。

      “是你做的?”林未走过去,声音里带着笑意。

      周航的手一抖,相机差点掉在地上:“我……我就是觉得他们太欺负人了。”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给你的,庆祝我们赢了官司。”

      盒子里是枚胸针,用银丝弯成了星星的形状,星星的中心嵌着颗小小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我学了半个月银匠,”周航的声音越来越小,“可能……有点丑。”

      林未把胸针别在衬衫上,大小正好合适。她想起第一次见周航时,他躲在会议室后排,像株怕见光的含羞草。原来有些沉默的守护,比说出来的情话更动人。

      新工作室的星空顶终于装好了。团队五个人躺在地板上,看着头顶的猎户座缓缓转动,小李突然说:“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啥也干不好,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也能帮别人实现梦想。”

      夏彤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可是我们的首席故事官,少了你,多少故事没人听啊。”

      周航的手指在手机上划了划,头顶的星空突然变了,出现了五个小人,举着星星在宇宙里跑,跑过的地方留下一串光轨,拼出“追光者”三个字。

      林未看着那些光轨,突然想起刚辞职时,她站在胡同口,觉得未来像团看不清的雾。现在雾散了,眼前是星光铺成的路,身边是愿意陪她一起走的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和头顶的星光融在一起,温柔得像奶奶的手。林未知道,这不是结束,是真正的开始。那些藏在市井里的故事,那些没说出口的梦想,那些被忽略的微光,都等着她们去发现,去照亮,去写成一首关于普通人的诗。

      而这首诗里,有她,有周航,有夏彤和小李,有每个愿意相信“平凡也能发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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