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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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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公寓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凌薇翻了个身，刚要进入深度睡眠，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极轻的闷哼 —— 像有人在极力压抑痛苦，却还是没忍住泄露出一丝声响。
她瞬间清醒，竖起耳朵仔细听。
片刻后，又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混着被褥摩擦的窸窣响动，断断续续，带着明显的痛苦。是沈清垣。
凌薇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想起周医生说过，孕中期容易出现腿抽筋的情况，尤其是夜间，肌肉受凉或缺钙时，疼痛感会更强烈。
沈清垣白天处理了一天军务，晚上又看了很久的军事杂志，恐怕是累到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披了件外套，轻轻走到沈清垣的房门口。
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淡淡的银辉，隐约能看到床上蜷缩的身影。
“沈清垣？”
凌薇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压得很低，“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房间里没有立刻回应，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还有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 “嗯”。
那声音里带着痛苦的沙哑，让凌薇的心揪得更紧了。
“我进来了？”
她又问了一句，见里面没有反对，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月光下，她清楚地看到沈清垣的状态 —— 他侧躺着，身体蜷缩成一团，一手紧紧抓着小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抵在枕头上，能看到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腿抽筋了？”
凌薇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声音里满是担忧，“你怎么不喊我？硬扛着干嘛？”
沈清垣没有回头，声音依旧沙哑：“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不想打扰你。” 他说的是实话，他早就习惯了自己扛着所有不适，哪怕是在最脆弱的时候，也不愿意麻烦别人，更不愿意在凌薇面前暴露自己的狼狈。
可腿上传来的剧痛，却像无数根针在扎着，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肌肉紧绷得像块石头，无论他怎么努力放松，都缓解不了丝毫，反而越来越疼。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凌薇有些急了，伸手想帮他按摩小腿，却被沈清垣猛地躲开。
“别碰……”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抗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我自己能处理。”
凌薇看着他抗拒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心疼：“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腿抽筋越扛越严重，你要是把腿伤了，明天怎么处理军务？怎么照顾宝宝？”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沈清垣。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生命，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更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腿上的剧痛还在继续，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小，抓着小腿的手渐渐松开。
凌薇趁机握住他的小腿，能清晰地感觉到肌肉紧绷的硬块，还有他身体的颤抖。
“放松点，我帮你揉揉，很快就好了。”
凌薇的声音放得很柔，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沈清垣没有再抗拒，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不愿意让凌薇看到他此刻的狼狈。
凌薇先是用掌心轻轻揉搓沈清垣紧绷的小腿肌肉，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玻璃。
她记得以前妈妈说过，腿抽筋时要先轻轻按摩，让肌肉放松，然后再慢慢拉伸，才能缓解疼痛。
她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顺着肌肉的纹理慢慢揉搓。
起初，沈清垣的身体还很僵硬，显然还在抗拒这种亲密接触，可随着按摩的进行，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疼的话就说一声，我轻点。”
凌薇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说。
沈清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那声音里的痛苦明显减轻了些。
按摩了大约五分钟，凌薇感觉沈清垣小腿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些，便慢慢帮他把腿伸直，用手轻轻拉伸他的脚掌，让脚踝向后弯曲，帮助拉伸小腿肌肉。
“有点疼，忍一下。”
她提前提醒道。
拉伸的瞬间，沈清垣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凌薇能感觉到，他的小腿肌肉在慢慢放松，紧绷的硬块也渐渐消失了。
她继续保持拉伸的姿势，另一只手则轻轻按摩他的小腿肚，帮助肌肉彻底放松。
月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看起来格外温柔。
沈清垣埋在枕头上的脸，慢慢抬了起来。
月光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凌薇的样子 —— 她蹲在床边，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却格外认真，嘴角还带着一丝担忧，像个尽职尽责的医生。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比身上的温热更甚，瞬间驱散了腿上的疼痛，也驱散了他心里的窘迫与抗拒。
他看着凌薇，忽然觉得，有她在身边，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好点了吗？”
凌薇见他不再颤抖，便慢慢松开手，轻声问道。
沈清垣点点头，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好多了，谢谢你。”
“谢什么，都是应该的。”
凌薇笑了笑，站起身，“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再拿个热毛巾敷一下，能缓解得更彻底。”
她说完，转身走出房间，很快就端着一杯温水和一条热毛巾回来。
她把温水递给沈清垣，又将热毛巾敷在他的小腿上，小心地用毛巾裹好。
“敷个十分钟，晚上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别让腿受凉，应该就不会再抽筋了。”
凌薇叮嘱道，像个啰嗦的小管家。
沈清垣接过温水，小口喝着，看着凌薇忙碌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人关心、有人照顾的感觉，原来是这么温暖。
热毛巾敷在小腿上，传来阵阵暖意，让沈清垣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他靠在床头，看着凌薇坐在床边，还在小声叮嘱他注意事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
“你…… 要不要坐会儿？”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凌薇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啊，等你敷完毛巾我再走。”
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沈清垣的小腿，又补充道，“明天我去买些钙片回来，孕期缺钙容易腿抽筋，你得多补补。”
“嗯，听你的。”
沈清垣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顺从。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窗外的风声。
月光透过窗帘，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层温柔的纱，包裹着这份难得的温馨。
沈清垣看着凌薇，忽然想起他们刚同居时的场景 —— 那时两人之间满是尴尬和疏离，连说话都很客气，更别说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了。
他没想到，仅仅过了这么久，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凌薇，”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谢谢你。”
“谢我什么？”
凌薇疑惑地看向他。
“谢谢你…… 这段时间的照顾。”
沈清垣的声音很认真，“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这段时间该怎么过。”
凌薇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用谢，我们不是有契约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刻意强调 “契约”，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在提醒沈清垣，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关系。
可沈清垣却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不止是契约。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不只是因为契约。”
凌薇的心跳瞬间加快，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好低下头，假装整理衣服：“我…… 我就是觉得你怀着孕不容易，而且宝宝也需要人照顾……”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猛地抬头，看到沈清垣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只有满满的温柔和认真。
“凌薇，”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凌薇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我知道，我们的开始很意外，甚至有些荒唐。但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也很安心。”
凌薇的心跳得更快了，手腕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看着沈清垣认真的眼神，心里忽然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就超出了 “契约” 的范围，也超出了 “责任” 的界限。
就在这时，沈清垣的肚子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 是宝宝在踢他。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容很轻，却格外温暖，像冬日里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