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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名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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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序听说你在找我？”
清脆甜美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倏然间教室里仿佛按了静音键一般鸦雀无声，大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向门口望去。
不知何时魏落棋站在教室门口，她微微仰头似乎微光透过层层云翳，打在她那张清纯明媚的脸上。
微风吹动着鬓角的碎发，她抬手稍稍拢了拢，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几分优雅的气质。
江景序冷冷抬头，眼眸如寒霜般轻轻扫了魏落棋一眼。
仅此一眼，魏落棋挂在唇角的笑意顿时僵硬了几分，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泼到了脚。
“迟到的名单上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还没等她反应江景序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却让人不寒而栗。这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我，我没看到你迟到了，你知道的迟到了是要在主席台下罚站的——”
魏落棋低下头小声的提醒着，她不明白江景序为什么要承认自己迟到了，明明把他的名字划掉他应该感谢她才对。
“你看着我在名单上签名的不是吗？”江景序眯着眼睛，脸上的线条如雕塑般生硬不带任何感情。
这样直接的拆穿了魏落琪的话，一时间她温红着脸有些无地自容。
魏落棋看不透江景序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名字一定要在迟到的名单上。
恍然间她的脑海只剩下程今也锋利的签名，以及昏暗的灯光下他和程今也面对面站着的场景。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眼眸一颤连带着身体都颤抖了一瞬。
过了半天魏落棋咬着唇，蜷缩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挺直的脊背都不觉塌陷了几分，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眶中的泪水打着转。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角染上了几分猩红，仿佛一块即将破碎的美玉让人平生几分怜惜：“对不起是我工作失职了。”
只可惜江景序不吃这一套，他冷着脸，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目光中隐隐透着不悦。一刻都不想多待，径直越过魏落棋朝门口走去。
望着江景序离开的背影，原本还愣在位子上的人瞬间回过头来大眼瞪着小眼。缩在门框旁的魏落棋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落荒而逃般立刻转头跑开了。
昏暗的天边连着远处漫天的黑云，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虽是看不见摸不着却也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沈淮初穿过教学楼的大厅走到另一层楼去，不过几步就走上了天台。他低着眉伸手拉开眼前细微的缝隙，伴随着缝隙一点点变大，虚掩着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正是山雨欲来之时，猛烈的劲风呼啸着，眼前的树影婆娑，如同寒风中几欲覆灭的灯火，摇曳生姿。
“魏落棋走了。”哭着走的。
江景序知道沈淮初的意思，蹙着眉头冷冷道：“你心疼她？”
沈淮初知道江景序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字，原本还想让江景序知道，看看他会不会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意料之中的毫无愧疚之意。
“她帮你划掉了迟到名字，你为什么还不开心？”
显然江景序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没再吭声还是自顾自地立在栏杆处，不想搭理沈淮初。
“我刚刚路过大厅宣传栏看到那个名单了，是因为程今也对吧？”
虽然是反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寒风吹动着他的衣摆，单薄的内衬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几分流畅的线条。
江景序轻“啧”了一声，幽沉的眼色一如此时的山雨呼啸，语气冷若冰霜淡淡道：“沈淮初，你真的是越来越烦了。”
沈淮初吃定了江景序别扭的性子，江景序越是不敢承认喜欢程今也，他越是抽丝剥茧将证据甩到他眼前。
办公室的暖风吹在程今也的脸上，她微微眯眼，白皙的脸颊仿佛熟透了的果子透着几分红润。
徐敏扬着唇，拿出了早上程今也写的作文，不过两节课的时间作文就被改出来了，上面已经打好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和分数。
看着徐敏脸上挂着的笑意，程今也还有些悬着的心安稳了几分。
“五十四分总排第二，非常不错的成绩。”徐敏笑着抿了口手中冒着滚滚热气的清茶，又慢条斯理地把茶杯放下温着声道：
“这次语文组一共六个老师一起一张张卷子评分，所以可以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下了功夫的，逻辑也比上一次期中考试的作文好了很多——不过这只是初选，十五个人里只淘汰了七个，下一场比赛才能选出最后的人选，回去啊还是要继续练练，不能松懈。”
“好的老师。”程今也点点头，正打算去看作文旁的批注，耳边传来了其他老师的声音。
“对了小徐，我们班参加作文比赛的人定下来了，你那里统计一下。”
“好的田老师。”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田老师德高望重，徐敏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站起身，去接她递过来的名单。
倏然间她的手指一顿，带着些许的惊讶：“诶，江景序这孩子不参加吗？”
田麦浪笑着脸上的横肉微微遮住眼睛，多了几分和蔼的味道，他虚扶了下鼻梁上的眼睛，颇有几分叹息：“这孩子倔，不过他也不太适合去参加国赛就是了，还是徐老师厉害，教出来的小程文笔不错适合参加国赛。”
徐敏扯着笑走到了办公桌前，一边将名单上的人输进电脑，一边温声道：“田老师真是说笑了，您教的学生个个厉害。”
两个老师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到底还是相互吹捧的路数。
程今也抓住时间，打了声招呼后推门离开。
a市多是雾霾天已经少见的有了阳光，浅浅的微光拨开了朦胧的薄雾，抬眸望去仿佛描上了一层金边。
不过北方到底是和南方不一样的，尤其是即将进入冬至的a市。
即使身上笼了层阳光，迎面吹来的寒风还是仿佛能割裂三层皮一般让人脸上生疼。
程今也却是毫无感觉般，俨然一副面无表情的雕塑。
倏然间眼前的大厅不知何时又重新热闹了起来，一群人围着通告栏窃窃私语着些什么。
好在比早上的人少了些。程今也心想着，正打算拨开人群穿过走廊，几句轻飘飘的声音却像是既有准头的弓箭般，朝她耳朵传了过来。
“江景序今天也迟到了？”
“是呀早上怎么都没贴出来。”
“你们不知道吗？我朋友十二班的，说是魏落棋包庇江景序被江景序自个捅了出来。”
“哇靠，自己捅自己这么正义的吗？早看不爽那些走后门的，天天都包庇迟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