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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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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眼镜腿已经折了，一只镜片布满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看上去惨不忍睹。
这是新买的眼镜——程今也想着，心里正盘算着新买一副眼镜大概要多少钱，身后却传来了江景序的声音。
“这么耐得住性子？”
她循着声音的来源缓缓抬眸，江景序就微微倚在楼梯拐角处的白瓷砖上，就像是杂志封面的模特一般。反观程今也，她的校服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墨点，看着着实有些狼狈。
江景序如此巧合的站在了这里，就像是故意知道她被欺负了特意来看她笑话的。
程今也收回眼神，正要和江景序擦肩而过时，他仿佛知道程今也在犹豫些什么又开了口：“你以为江泽峰有时间管你吗？”
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眉目分明的脸上，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
江景序看着一双狭长而漆黑的眼睛汹涌的情绪翻涌着，原本还呆愣的眸子瞬间聚焦。
“谢谢。”
程今也走上几个台阶，站到与他齐平的高度，第一次朝着他笑了笑。没有了刘海的遮挡，那双眼睛露出了原本的模样，清亮又带着几分攻击性。
江景序的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原本他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淌这浑水，现在他庆幸告诉了程今也。他以前可没注意到，程今也的眼神竟然这么蛊惑人心。
等程今也回到教室，正正好响起了下课铃声，戴泽恩正两只脚抵在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靠着身后的椅子。
他一转头正正好看见程今也倚着教室的门，微微转头冷冷地盯着他笑。
她的头发还是一样杂乱的毫无篇章，一直戴着的眼镜也不知被丢到了哪里，没了遮挡那双好看的眼睛不再死板，微微上扬的眼角多了几分攻击性和瘆人的味道。
戴泽恩看着她那张脸，一时间呆愣在原地，还没等他反应，程今也已经迈步向她走来。
原本趴在桌子上的卢岁聿，现在也似乎有所察觉般微微眯眼，注视着程今也慢慢走进。
她的眼睛犀利直直看着戴泽恩，微微上扬的嘴角像是讽刺一般。
“有病！”意料之内，戴泽恩是沉不住气的。
程今也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她径直走到了戴泽恩的桌旁。
“妈的找死是不是！”戴泽恩瞬间弹起来，接近一米八的高度立在程今也面前，推了她一把，“赶紧滚啊！”
程今也看了眼手表，再次抬眸像是发了狠一般，一把掀起戴泽恩的桌子朝一边砸去，桌上的东西瞬间被砸的七零八碎。
班级里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被这后排角落的动静吸引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今也的手上多了瓶墨水，整瓶的墨水从戴泽恩的头上浇了下来。
“靠！别特么以为你一个女的我就不敢打你，贱人！”戴泽恩大骂一声，抄起拳头就要往程今也砸去。
原本站在原地的卢岁聿，上前拦住了他，也就在这时老师一脚踏进了门口。
“干什么呢后面！”地理老师许青是个长相文静的老师，一眼就看到了充满火药味的最后一排。
“妈的！”戴泽恩气不过，用尽力气推开卢岁聿。像是没反应过来他会直接推开，卢岁聿的身形有些不稳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程今也狠狠倒在了地上。
“诶干什么呢！”许青立刻放下手中的书，一面朝班级后面赶去一面扯着声音大喊，“都愣着干什么！快上去拦住戴泽恩啊！”
一瞬间班级的男生都朝后面涌去，说是拦着戴泽恩，但他在班级实在是作恶多端，还是有部分人没忍住，趁着混乱之际打了戴泽恩几拳。
“别打了！”许青站在最外围喊得筋疲力尽，她身材太细小被堵在讲台附近，压根挤不进去。直到戴泽恩被好几个男生合力压在地上，再也没力气挣扎大喊。
许青拨开人群先去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程今也，幸好她已经被其他好心的女生拉起来。不过眼角下方像是被擦到了，划破了一道口子，好在口子不大。
许青慌忙叫人把程今也送医务室去后，转身去看了伤势更严重的戴泽恩。
他正趴在地上，头顶的墨汁正顺着发梢滴落，衣服裤子全都沾染上了一片墨色，黑黢黢的脸更是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微微一点的眼白。
“戴泽恩？”许青狐疑地看着趴在地上犹如死尸的戴泽恩，语气焦急了些，“戴泽恩！”
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班级里不知道谁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喊了句：“快告诉班主任叫救护车！”
“不行！”戴泽恩慌忙站起身，又觉得身体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要拦住往外冲的人。
耐不住跑的人实在太多，还边跑边喊：“来人啊，戴泽恩被打晕了！”
......
满是消毒水味的医务室内，程今也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脸。
伤口已经消毒贴上了创可贴，涂了碘伏的缘故，伤口周围留下一块橙黄色的印记，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戴泽恩也真的是把女生打成这样。”一个送程今也来的女生忿忿不平道。
程今也记得她，是班级的副班长，负责每日收的作业。
过了一会儿走道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走了进来：“程今也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程今也点点头站起来，谢过把她送来的两个女生后，就朝办公室走去。
正值下课时间，走廊上人头攒动。程今也低着头努力遮挡，但奈何创可贴实在太大过于明显。来来往往的人经过时，都会不约而同的看向她那眼角的创可贴。
还未走到办公室，只听见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女人尖着嗓子的谩骂声：“我就这一个儿子，出了事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位家长请你先冷静！”
“我怎么冷静，我儿子被浇一身的墨汁，你让我怎么冷静！”
“老师。”程今也推开门，瞬间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今也快来吧。”许青松了口气，朝她招招手。
还未等她抬头，一个茶杯朝她扔了过来。程今也快速反应，只听“嘭”的一声茶杯直直砸到了身后那堵门上，碎得四分五裂。
这个茶杯扔得极准，倘若不是她反应地快，按照这个力度大抵不死也是要毁容了。
“就是你是吧！”那个女人披着头发，像疯了一般，一边举手指着程今也，一边踩着高跟“哒哒哒”地快步走了过来。
程今也没有躲闪，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那个女人愤怒的眼瞳。直到距离越来越近，女人高高抬起的巴掌即将落下时，门被快速打开，女人的手还未落下被死死禁锢在空中。
“妈的，你特么……”那女人愤怒回过头，却瞬间呆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同样愣住的还有程今也，顺着禁锢女人的手缓缓上移，看到的分明是那张江景序的脸。
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程今也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直到江景序忍不住开口：“吓傻了？还不快走远点！”
没等程今也开口，那女人却支支吾吾开口了：“景，景序……你怎么在这？”
看着女人有些冷静下来了，江景序松开了手。他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像是在回忆在哪场饭局上见过，然而很显然他没记起来。
但也不需要他想起，身后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似乎走的很匆忙，身上还带着些热气，蹭亮的额头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
在看到江景序先他来到了办公室后，终于放下心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