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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古老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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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的时间线
陈旭夕死后两周,4月14日
工人将陈旭夕的骨灰下葬,一只八哥穿过绿化林,“唧唧啾啾”地叫着,周围围了些陈家的亲戚。
陈家奶奶到底是每个丧礼的哭角,虽然对这个不是亲生的孙子没啥感情,但还是眼泪汪汪地哭喊着:“我的孙儿啊,你怎么就走了。”
旁边两个婆婆都架不住她,陈斯阳坐在石阶上,他对这些虚情假意充耳不闻。
仿佛被夺舍了一样丧失了所有活力,他第一次在白天没戴那副眼镜,两周都没睡着觉的眼袋淤着无血色的黑,乌黑的头发透着几缕白丝。
我只是想借叶知秋的手毁了段意霖而已,我只是想要小夕回来,他是要回来的,回来的。
心理呆滞执拗地呐喊,挣扎,不知不觉间将心里话倾泄:“回来啊。”
那只灰黑的鸟停在他的肩头,“扑腾”被父亲陈才华粗暴地赶走,然后瞬间揪起他的衣领,把他活生生地拽了起来,“给我滚回去上班,要不就呆家里收租,别他妈念着那小子了,看你痴呆的鬼样子。”
照以前,陈斯阳会稍稍一撇,就能脱离这种暴力行径,但现在悔恨与痛苦淹没了他,直冲向父亲面前,嘴巴微颤地低吼道:“你他妈揍我吧,这不是你最擅长的,揍死我啊!”
可他的领子却被松开了,没有求望的拳头让他清醒了,陈才华将他夹在耳上的烟挂到陈斯阳的耳上。
然后留下句: “别发神经了,怎么你准备下去陪他,没想到你也真讲情啊,陈斯阳,你包揽了他死后的全部费用,我以为你他妈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种呢。”转身离去了。
没去理会他的陈斯阳,抽出那根烟,双手颤抖地点燃,塞进嘴里,唇齿间弥漫着除了烟草味还有些臭臭的陈才华的汗,但他还是猛吸着。
四月的风袭过,丧失休息迹象的双膜被刮出了眼泪,疼与辣在吞吐烟雾间钻入“骨髓”。
没错他有烟瘾,也有陈旭夕瘾。
陈旭夕很早很早就闯入他的人生,从陈旭夕刚上幼儿园的时候,那时情感淡漠症重度患者的他只觉得他很吵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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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麻的记忆渍进疲惫的心,脚步往陈旭夕的墓碑行进。
“陈、斯,siliang,很多小朋友在那面墙上写你的坏话,说你像蝎子精,还有很多很多,我都帮你全涂掉了,还帮你赶走了一个正在写的男孩。”七岁的陈旭夕一脸骄傲地拍拍正在玩扫雷游戏的陈斯阳,点着鼠标的陈斯阳只是觉得他很烦:“我叫陈斯阳,我给你写过四十三次我的名字,怎么还这么笨,还有你乖一点,我待会带你去吃冰。”
回忆往前走,他也靠近陈旭夕的墓碑,一步一顿。
十岁的陈旭夕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哭唧唧的地喊:“陈斯阳,我又迷路了。”陈斯阳攥他的手很使劲,生怕他跑掉,然后转拉为牵,回头拍拍他因为哭泣而打的嗝说:“你不用懂,找不到了路了,我会帮你找,也会找到你。”
滴答,痛苦在记忆沙漏厮杀,陈斯阳摸了摸墓碑上陈斯阳的音容笑貌,慢慢蹲伏。
“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拍我啊,我黑黢黢的像块煤炭,挺难看的。”刚上初一的陈旭夕对自己的容貌有些许自卑。“谁说的,我的相机只记录客观的美,小夕你……”陈斯阳想着要不要摸摸那像狗狗一样软软的头发。可下一秒,陈旭夕第一次提到了那个名:“意霖啊,我的同桌,他长得绝美,特别特别巧的是他昨天刚搬来院子里,我去他家玩他说我黑得有点难看。”不知道为什么,冷漠的他第一次妒忌和 病态的占有欲:“小夕,没有人有资格那么说你,你知道吗,你不要被忽悠。”
你不要被蛊惑走,不要乱跑,是你硬凑上来的,我是能够,能够占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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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是我害死你的,我不敢说却计划了这么这么久,这么多年控制叶知秋,我以为他和段意霖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可那次叶家家宴,我看到叶知秋他妈给段意霖下药的时候,我知道早就不可控了,可你已经回来了,我陪着失业失意的你,终于把你抓回来了,对不起,是我没想到,没去想冯婧柔和我一样,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你。”泪水随着悔恨叠涌,泛滥成灾,他自言自语地摸着陈旭夕墓碑上的名字。
那名字的主人,那照片里的人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绝望滋生,他禁锢在那里对陈旭夕的爱随着夕阳的浮生而突破,他只想陪着陈旭夕,他只想爱活着的陈旭夕。
陈斯阳痴呆地走下台阶,慢慢地跌爬进他两周前就停在这的奔驰车里,点燃了脚底盆里的炭,静静地等待死亡。
很快,面色潮红,汗水淋漓,模糊的意识夹杂着身体各部分的苦痛,嘴上念着最后的话语:“我还是会拥有你的,小夕。”
2024年4月14日,“反派”陈斯阳也消失在在第一次的故事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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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别墅
被锁链住脖子的陈斯阳,迎来了冯婧柔的一耳光,她尖锐的嗓音振聋发聩:“我一直觉得你为什么像狗一样跟在我们知秋身后,原来是想毁了他,靠自己不成,现在联合那个贱人,蛊惑我们知秋。”
白皙的脸蛋晕红,眼镜随之被打落,脖子上的锁链叮当,混乱,血红爬上他性感的脖眼冰中透魅的半边脸颊,而他的眼眸眸是寡淡的敌意,难以为人察觉。
他并不想理会这样一个疯女人,默默盘算着:得想办法要把叶知秋叫过来,出去以后要把小夕送出国去,离段意霖和叶家越远越好。”
陈斯阳是在他和叶知秋回国的那几天,才得知陈旭夕和叶家的关系,他以为只要用计把陈旭夕调走,便可无忧地利用叶知秋对付段意霖,可段意霖的惊人反侦察性让他连连溃败,也将陈旭夕陷入危机之中。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别墅外发生的翻天覆地。
耳旁,冯婧柔的jimmy Choo黑色细高跟在木质地板上叮踢踏作响,慢慢地将她脂粉气的标准化五官凑近陈斯阳,轻蔑肆笑:“你的贱其实不亚于那个段意霖,话说你们俩不会联手玩敌对,想整垮我们知秋吧。”
她粗暴地掰过陈斯阳潋着俊逸的脸,蝴蝶美甲的甲片嵌在陈斯阳脸部,而陈斯阳却只是阴魅地低笑:“你怎么不编出个暗杀组织出来,你知道你现在对我的暴行,让我想到了叶知秋对那些男孩的兽性,可他最喜欢痛得欢的段意霖,我手里有很多……”
没等他说完,冯婧柔狠狠地捏住他的脸喊道:“你他妈给我闭嘴,这些你带知秋做的恶心事,我找你算帐你早就死十回了,但我告诉你,我们知秋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会帮他铲除每一个障碍物,我不会关你太久,你手机在你兜里,给陈旭夕报个平安,也给他保一份平安,打完我就会收回去。”
说完,她松开了陈斯阳的脸,嫌弃万分地转身离开了。
陈斯阳的手伸进口袋,按他现在的理解,他不该给陈旭夕打任何电话。
可当手指接触到手机的那一秒,好像被狠狠地电了一下,瞬间脑子和身子麻木,混沌,将他拉进了一抹虚空里剿灭,眼眸紧闭,宛若死状。
下一秒,睁眼的刹那,他恐惧地惊呼:“小夕,你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