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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有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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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过月余时间，先前也已议好派人前往松山县查探实际情况了，如今还有人在朝中大肆宣扬地动说，并且认为皇帝应该下发罪己诏或是前往祭天，即便再愚钝的人也应该能够察觉到当是有背手推手在推动这件事情。
这一日的早朝又是在一片群臣的激烈争论中结束的。下职后户部尚书张若仪回到自己府中，外院管家常四海早已在书房恭候。
张若仪换了一身常服来到书房，屏退了其余人只留下常四海，才问道，“事情如何了？”
沈四海道，“一切都如计划进行。松山县的药铺大多都是黄家在经营，咱们更换了药材中的一味主药，是以松山县令的防疫效果不大，目前疫情已经在附近几个村子完全蔓延开来，正在向松山县城蔓延。”
张若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了一声，又问道，“安平侯府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沈四海道，“没什么动静，咱们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姓顾的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异常。”
张若仪又问道，“办事的人靠谱吗？”
沈四海道，“是四方书院里顾家三房的公子顾清辉的同窗，据顾清辉说的确无异。咱们的人这两天会想办法同顾清辉一起再去安平侯府确认一番。”
张若仪默了一会，道，“此事要盯紧，绝不能出差错。实在不行，在安平侯府上直接买通或是安插个人手，要保证人随时在咱们的视线范围之中。”说到这里眼神一冷，“接下来才是关键的时刻，绝不能在他这里再出什么岔子。”
沈四海躬身领命。
停了片刻张若仪又问道，“常七这会儿应该到了江关州了吧？”
沈四海道，“算日子昨日就应该到了。”
张若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沈四海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大人，岐少爷也在江关州，有他盯着崔声那伙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差子，何必让常七再跑一趟呢？您身边。。。。。。”
张若仪抬眼看了看常四海，难得露了点微笑，“你以为我是让常七去盯崔声？”
沈四海一愣，显然不明白。
张若仪叹了口气道，“我让常七去，是为了紧要关头保证阿岐的安全。那孩子虽说能力出众，然而有的时候还是容易冲动。我这些年对他表面上虽说严厉了一些，可也并非对他漠不关心的。他毕竟。。。。。。”
说到这里，张若仪止了未尽的话语，片刻后又抬起头，淡淡道，“没事下去吧。”
沈四海行了一个礼，然后才躬身退下了。
此时的黄岐正在江关州中紧锣密鼓的筹办一件大事。再过十日江南地区将会迎来一次大规模的天狗食日，而洛河也将同时迎来每年一次的洛河大潮。届时他们将会以此为契机，再一次掀起新的事端。
这一边顾清林随着赵家的商队顺利出了城，又行了两日之后，待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之后，顾清林便与几名身手好的护卫一起脱离了商队，先一步快马前往了松山县。
还没进入松山县地界，便看到有富户拖家带口的自松山县方向而来。起初顾清林也并未再意，然而越靠近松山县这种情况便越多。顾清林心下觉的不对劝，怀疑这些人是为了疫情而逃离松山县，于是趁其中一户人家中途休息的时候上前与之攀谈，果如他所料不假。
那名家主人倒是十分的和气，听闻他们是商队前来探路的人，要途径松山县往芒山府而去，连忙劝道，“小兄弟，听哥哥一言，还是趁早更换路线吧。前些日子松山县地动，淹没了好些田地和村子，如今正闹疫灾呢，前两天连松山县城里也死了一名得了疫病的病人，此时前往怕是不安全。”
顾清林道过谢，只说与兄弟们商量一下，待这一行人走远之后再度上马前往了松山县。只不过他们也并未进入松山县城，而是在城外与接应的人会合之后直奔了发生崩塌的山头。
前日正下过一场雨，进山的道路泥泞不堪，如何艰难暂且不计，待他们到达山脚已近日落时分，于是几人就地安营，休息一夜过后第二日一早便进了山。待爬到山体塌陷之处已近午时。
此刻登高望远，明显可以看到先前因河流阻塞而淹没过的部分山体和农田，再远一点依稀还能看到有村庄的痕迹。洪水过后大地一片狼藉，到处可见的淤泥。这片土地要想重新恢复生机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看着这满目苍凉，想到那些死难的人以及正在遭受瘟疫折磨的人，顾清林不由暗暗握紧了拳头。照他此刻的心情，倘若这事情真的同逆党有关，确实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然后此时距离事发已有月余时间，中间又下过几场雨，想要再找到爆炸的痕迹无疑十分的困难。顾清林咬了咬牙，转回身将同行几人叫到一起，主要说了让大家分散找一下看有没有看起来比较特别的石头，比如碎裂的，形状特殊的，以及有没有看起来比较奇怪的或是新生成的土坑一类。
顾清林采用的是常用的一字队形，一共五人每隔几步分散开分别查找线索。起初虽然毫无线索，然而随着他们的逐步推进，一个时辰后总算是找到了一处类似爆炸过后形成的崩塌坑。顾清林仔细辨认以及对比周围植物生长情况，确认此处的确是一处新形成的土坑。
这一发现让顾清林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果然啊，这松山县地动果然有问题！
几人再接再厉，很快又在上坡不远处发现了另一处崩塌坑，在这处土坑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形状不一的细小碎石，仔细辨认会发现有的石块的石面有明显的不同，就好似有的面经过了长期的风化摩擦，而有的面却是有着崭新的棱角。这些也符合石头爆炸后的特征。
这些石头便是证据，顾清林心中大定。然而垂眸思索了一会过后，自己又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己虽然知道这是证据，可单凭这些去跟皇帝讲炸药，讲爆炸原理，即便皇帝相信，朝堂上那些朝臣们也未必会接受。
还是要找到直接与火药相关的东西才可以。
片刻后顾清林重新抬起头，“扩大一下搜索范围，大家分散再找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发现。”
众人便分散开来，再度搜索起来。大半个时辰过后，总算有了新的进展。其中一人在一处因坍塌而形成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块沾着黑色粉末的石头。这处缝隙的上空刚好被一棵断掉的树木挡住，枯枝树叶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在这处缝隙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挡，使其不受雨水的侵蚀。
顾清林接过石头放在鼻端闻了闻，上面还有着残留的火药气味。直至此时顾清林的脸上才渐渐溢出了笑容，就是它了！
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罗大哥好样的！此事当记你一功！”
至此，顾清林不再恋战，与众人一同下了山。
到了山底已是半下午时间，云烁的侍卫史明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顾清林略一思索，问先前负责接应他们的那名侍卫，“这里到江关州多远？”
史明闻言一愣，“咱们不去松山县吗？”
顾清林摇了摇头，“既然已经找到了证据，咱们此行就不算白来。再者松山县眼下正值疫情，往城外走的人多，往里进的人少，咱们几个陌生面孔此时进城难免引人注意。”
众人闻言一想，确如顾清林所说，纷纷点了点头。
此次接应顾清林几人的是云烁的侍卫长何广的手下陆五，先前顾清林等人回京之时此人随着何侍卫留在了萧山县继续追查黄家的事情。
陆五略盘算了下，“快马需要两个时辰，入夜前怕是到不了江关州。”然后又道，“此处离萧山县快马约一个多时辰，入夜前可达。何头儿听说你要来，这些日子都在县郊陈良家等着您，公子不若去那里暂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去江关州也不迟。”
顾清林想了想，反正也要与何侍卫碰一下他们这段日子的发现，便道，“也好，走吧。”
于是几人上马，匆匆往萧山县而去，到达陈良家中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
何侍卫这段时间日盼夜盼总算将顾清林一行人盼了来，然而当几人进屋的时候，何侍卫挨个看过去，却并未见到顾清林的身影。转头问陆五，“不是说公子要来？没来吗？”
陆五闻言不语，只抿嘴偷笑。
顾清林也是一笑。他脸上的这个妆容是陈七亲自画的，不知用的是什么材料，贴在脸上竟然并不怎么感觉闷热，寻常出汗的时候也能透过这层材料透出，似乎就像是另一层皮肤一般。真要说缺点大概就是一次只能维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吧！
何广见众人但笑不语，有些摸不着头脸，直到顾清林走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何侍卫，他才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
顾清林一笑，“是我，何大哥。”
声音一出何侍卫便认了出来，他仔细又端详了一番顾清林，“公子你这。。。。。。哈哈哈哈，我一下子还真没认得出来！”
顾清林也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既认不出来，别人想来也是认不出的。”然后又道，“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京城赵家的旁支赵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