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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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罗的海的风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第二天便出了个大太阳，连厚重的窗帘都挡不住漏进来的阳光。
今天是周六，城堡公园的人流量也比昨天大了些。
夏长安点了一份冰激凌华夫饼躲到店里，透过玻璃窗看黎泊在广场上摄影。
他现在在拍一个丑萌丑萌的石墩。
去拍旁边的蒲公英了，诶，好像不是蒲公英，叫不上是什么植物。
现在又蹲下了，在拍什么？
夏长安仰了仰头，发现这个距离实在是看不清后又作罢。
黎泊很有耐心，夏长安看着都觉得腿麻，但黎泊能一蹲二十分钟不挪窝。
夏长安想起来在网上搜到的电影拍摄花絮，有黎泊的画面不多，大部分时候他都在讲戏、导戏。
黎泊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他平时嘴角总是噙着笑，让人摸不清楚心情好坏，但工作的时候都板起个脸，非常严肃。
他一定很喜欢这个工作吧？
有个喜欢的事是什么感觉呢？
夏长安非常希望能感同身受，体验一把热爱的滋味。但自己好像除了特别厌恶的事情，对其他事情都是淡淡的。
真好奇啊。夏长安想。
黎泊进屋找夏长安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夏长安很贴心地帮黎泊抽出椅子，还递给他一个勺子，让他吃自己手上的冰激凌。
黎泊受宠若惊地挖了一勺，放在嘴里后才发现不对劲。
艰难下咽后，黎泊掏出矿泉水猛灌了半瓶。
诚然，这个冰激凌奶味很足，纯冰激凌应该很好吃。
但是，往上加一层巧克力酱，一层巧克力豆，一层糖霜，再撒上一层彩色糖果。
总结两个字：齁甜。
夏长安平常口味比黎泊甜多了都受不了。
恶作剧得逞的夏长安心情美妙，扯下一块华夫饼塞到黎泊嘴里。
华夫饼味道就正常多了。
怪不得华夫饼吃了一大半，冰激凌快化完了还没动两口，黎泊在心里直道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的天鹅都不怕人诶。”夏长安指着广场中间的天鹅说。
有四只天鹅正排成一排，仰着脑袋，大摇大摆地横穿广场。遇到人类幼崽了也不避，一头撞开。
“这边的动物都挺胆大的，刚那有只鸽子从人手上抢面包呢，我还以为是海鸥，看回放才发现是鸽子。”
“什么？我看看？”
黎泊找到对应的视频，夏长安倍速播放，只见一只丰腴的白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了一口某位游客手上新鲜出炉的华夫饼，华夫饼脱手之后周围的白鸽伺机而动，都来分一杯羹。
最后某个白天鹅慢悠悠地来收尾，把剩下的华夫饼收入囊中。
看起来这个团伙的作案手法已经非常熟练，配合之默契令人咋舌。
夏长安羡慕道：“下辈子我要当只鸽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饿了就去抢游客的吃的。”
“这个愿望的话当峨眉山的猴子也行。”
黎泊的勺子被没收了。
他只好改口：“还是鸽子好。”
夏长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了两个面包。
“你先吃着。”夏长安留下这句话便推门出去了。
门上的风铃叮咚作响。
黎泊看着面前这碗只剩下冰激凌的甜点，无奈地重新点了两份纯华夫饼，让店员打包。
夏长安不喜欢晒太阳，乍一跑到阳光底下显得皮肤略有些苍白。
他站到湖边，撕开了手中的面包，天鹅们被食物引诱，纷纷向他靠拢。
湖面波光粼粼，却都比不上夏长安身上的光彩。
黎泊举起相机。
蓝天、碧湖、青草地、白天鹅。
还有夏长安。
夏长安注意到了黎泊的动作，正好面前有只白天鹅垂着脑袋坐在他面前，他便蹲下来，伸出手调整了一个弧度，与天鹅合在一起。
黎泊愣住了，手指在快门上却记不起来按。
快——拍——
看到夏长安的口型，黎泊才意识到是喊自己给他拍照。
这人真是……
黎泊连按了几十下快门，比了个“ok”的手势。
天鹅和夏长安比的“心”留在了黎泊的相机里。
夏长安拍了拍衣服上的面包屑，准备起身。就在这时，面前的天鹅不只是怎么了，伸头猛啄了一口。
夏长安吃痛地甩开了它。
黎泊冲了出去，托起夏长安的手。他的左手食指被啄破了皮，正在渗血。
这下嘴也忒狠了。
犯罪分子扇着翅膀大摇大摆地走回了湖里。
黎泊拿手帕给夏长安的手指包了起来，“你这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这么倒霉。”
“哟，不是中文不好吗，还知道本命年呢？”
这张嘴啊，虽然疼得呲牙，但还是呛人。黎泊小心地用手帕打了个结，说：“先回去消个毒吧。”
“嗯，”夏长安觉得自己的手指疼得突突的，但在看到黎泊光秃秃的脖子后，紧张瞬间盖过了痛感，“相机呢？！”
万幸的是赶回店里的时候，相机也好，包也好，连黎泊打包的华夫饼也在。
“这玩意可不能丢啊。”夏长安后怕道。
黎泊倒是心态良好地一耸肩，“那就只能麻烦夏老师再陪我出来玩一趟了。”
“……想得美。”
夏长安昨天买的那一堆药竟然今天就派上了用场，黎泊在里面找了找，从消毒到包扎应有尽有。
“也没那么娇气，”夏长安看黎泊谨慎仔细的动作，感觉面子上挂不住，“贴个创口贴就成。”
但企图抽回来的手被黎泊紧紧抓住。
两个都挂了彩的人，就这样静静的，在采西斯的角落里处理伤口。
太阳西斜，再出门时白天已经要结束了。
在采西斯的小镇里沿着鹅卵石铺成的路走了两条街，天便暗了。
落日的余韵荡漾在天边，朝着西面去，才发现那不是日光。
偌大的草坪上支起了十来个帐篷，帐篷上缠着小彩灯。
帐蓬们围成一个半圆，前方支着一块大幕布，布上用喷漆喷了一个大大的“UTOPIA”，两侧橘黄色的灯光一打，照出了一个暖色调的舞台。
不夸张地讲，来拉脱维亚以后，夏长安从没见过某个场所聚集了如此多的人。
一个胸前连带着脖子上绘满了纹身的短发小姐姐看到了夏长安和黎泊，开朗地问他们要不要留下来听他们的草坪音乐会。
黎泊低头想问夏长安的意思，看到夏长安亮晶晶的眼睛，他就懂了。
夏长安抿了下嘴，问：“你拍了一天会不会辛苦。”
“不会，这是多好的素材。”
夏长安嘴角扬着笑去问乐队成员能否拍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快步到旁边的商店里租了个帐篷。
这是黎泊第一次看到夏长安干劲这么足。
他们来得晚，将帐篷支在人群的外围，插空看向舞台。
风有些凉，夏长安往帐篷里缩了缩。
乐队的成员们正在调试设备，吉他、贝斯、电子琴的声音交迭而起，一小簇一小簇的交谈声渐渐止息。
张扬的年轻人在小小的舞台上肆意挥洒青春。
女孩介绍说，她们都是拉脱维亚大学的学生，今天要为大家带来她们的自作曲。
激扬澎湃的旋律好像揭开了拉脱维亚的另一角，展示着来自海洋的生命力。
不是英文，听起来也不像俄文。夏长安给黎泊投去一个眼神，黎泊摇了摇头，说明也不是法语。
听不懂，但是不重要。
在场的观众毫不吝啬欢呼与掌声，将气氛一次又一次推向高潮。
“年轻真好啊，哎哟，大学生啊。”夏长安曲腿抱住膝盖，用膝盖顶住下巴。
眼前的这几个学生真真拥有着最美好的年华，自由地翱翔于这世界。
“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夏长安蜷着身子，大部分身体都在帐篷的暗色里，睫毛在彩光的照射下形成一片阴影。
“想想我的大学还挺没劲的。”回忆起来只有枯燥的生活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绩点。夏长安突然眼前一亮，问：“你们学艺术的大学生活是不是很丰富？”
黎泊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且他毕业都六年了，一时间记不清大学生活的细节，只隐约记得确实活动丰富。
“我们实践类的课程和作业比较多，很多时候都不在学校里。虽然好像经常有表演、随舞之类的，哦对，也经常会碰到一些搞行为艺术的。可以算丰富吧。”
“你大学拍的那几个微视频就是作业？”
“一部分是，还有些就是想拍，就拍了。这么说来年轻确实好，当时要赞助没赞助，要演员没演员，脑子里有个想法就去做了，不像现在……”
瞻前顾后，身不由己。
“《走马灯》的主角真的是从美院薅来的？”
“对，这你都看到了？”黎泊没想到这么久远的花絮都能被夏长安挖出来，“当时我吃完饭和朋友在学校里散步呢，路过一个楼道，老远就闻到一股油漆味，走近一看前面堆满了废弃的石膏像，里面有个同学在给他的作品上色。”
“然后呢？”
“我和我朋友一眼就看中了他，我朋友上去问联系方式，被当成搭讪的给打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