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二日的进一步 ...
-
晨光再次漫进公寓时，我是被厨房传来的轻微声响惊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我猛地坐起身，几乎是赤脚跑到卧室门口。隔着半掩的门缝望过去，竟看见沈叙站在灶台前。他换了身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正拿着勺子轻轻搅动锅里的东西，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醒了就过来。”他的声音没有回头，却精准地捕捉到我的动静。
我慌忙套上拖鞋走过去，目光落在锅里——是白粥，上面还卧着一个完整的溏心蛋，旁边的盘子里摆着切好的小咸菜，正是我昨天说过小时候常配粥吃的那种。“哥，你怎么……”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觉得喉咙发紧。
沈叙把粥盛进碗里，放在我面前的餐桌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昨天看你切菜笨手笨脚，”他拿起自己的碗，舀了一勺粥，“今天我来。”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鼻尖忽然有点酸。小心翼翼地戳破溏心蛋，金黄的蛋液流进粥里，拌着吃一口，暖意在胃里散开，连带着心里都软乎乎的。抬头时，正撞见沈叙的目光，他飞快地移开视线，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他嘴角那一点极淡的弧度。
吃过早餐，沈叙去书房前，忽然转身递给我一把钥匙。“楼下便利店有新鲜的菜，”他指尖碰到我的手心，又迅速收回，“中午想吃什么，自己买。”
我捏着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钥匙，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他走后，我拿着钥匙下楼，阳光落在身上，暖得人想笑。便利店的阿姨很热情，帮我挑了最新鲜的青菜和排骨，还叮嘱我炖排骨时要先焯水。回到公寓，我学着昨天沈叙的样子系上围裙，把排骨放进锅里焯水，看着浮沫慢慢浮起来，忽然觉得做饭好像也没那么难。
炖排骨的间隙，我想起沈叙的笔记本电脑昨天好像出了点问题，他皱眉敲键盘的样子还在眼前。我拿出手机，搜了附近的电脑维修店，又特意确认了口碑，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房门口。
“哥，你的电脑是不是有点卡？”我敲了敲门，声音比昨天放松了些，“楼下有个维修店，我下午去帮你看看？”
书房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他的声音：“不用，我晚上自己处理。”
我心里微微一沉，却还是笑着应下来：“好，那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我把公寓里的绿植浇了水，又把沈叙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特意看了标签，确认是可以机洗的面料。等排骨炖好时，客厅的挂钟正好指向六点，沈叙也从书房走了出来。
“哥，吃饭了。”我把炖得软烂的排骨盛进盘子里，又炒了一盘青菜，摆上桌时，特意把排骨推到他面前，“你尝尝，我按照阿姨说的方法炖的，应该不柴。”
沈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这一次，我没有像昨天那样紧张地盯着他，而是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比中午的鱼好吃。”他忽然说。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那……那我明天再给你做？”我试探着问。
他没说话，只是夹了第二块排骨，算是默认。
晚饭过后，沈叙没有立刻回书房，而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我收拾完餐桌，犹豫了一下，也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没敢靠太近。电视里放着一部老电影，画面里的男女主角正在雨中奔跑，背景音乐温柔得不像话。
“明天周末，”沈叙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要不要去附近的公园走走？”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用力点头：“要！”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激动，脸颊瞬间热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假装看自己的手。
眼角的余光里，沈叙的嘴角又扬了起来，这一次，比之前都明显。
夜深时，我躺在床上，手里还捏着那把他给我的钥匙，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今天的画面——他煮的粥，他递钥匙时的指尖，他笑着说排骨好吃的样子。原来，靠近一个人，哪怕只是这样无声的暖意，也能让人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我想着明天去公园要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带点零食，想着想着，嘴角带着笑意，慢慢进入了梦乡。这是留在沈叙身边的第二天，好像比第一天，又近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