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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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数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窗外的晨曦，炽热而又温暖的阳光。窗外是植被稀疏的平原地带，他们已经离开那片四级污染区了。
“林数，你醒了！你知道吗，你真是吓死我们了！”南茜嗔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晕倒了，让你们担心了。”林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
南茜后怕地说道：“幸好他们有验血仪，没检查出什么大事，应该只是累着了。”
林数刚才从后视镜看到开车的人正是沃特，他感激道：“多亏了你们的帮助，谢谢你们。”
沃特听到后十分愉悦，他语气轻挑地说：“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更何况，能为帅哥服务是我的荣幸。”
林数微笑反馈道：“沃特先生说笑了。”
看来这位沃特先生十分幽默呢，呵呵。
南茜偷瞄了一眼副驾的贺扬，只有一个侧脸看不出什么神情，但她敏锐地察觉贺扬的腮帮顶了顶，动作很小。
没想到云港大名鼎鼎的总指挥官会吃一个小小基因猎人的醋，吃醋的对象还是从新卡尼亚逃亡来的工程师。这要是传到云港新闻报社那帮人的耳朵里，又是一篇惊天秘闻。
虽然说军部明令禁止讨论军方要员的绯闻吧。
那位沃特先生看上去对林数很感兴趣，逮住时机一直在和他攀谈。林数一开始还有问有答，后面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林数，没想到你居然是工程师，这么厉害，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我们队伍的资源非常充足，比如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他是我要的人，不会去你那。”出手打断的人正是一直沉默的贺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怕是刚才自己听错了。
林数在心里狂吠：什么意思，什么是我要的人，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沃特也十分震惊，沉默了好几秒才缓过来，有点没招了：“这样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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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越来越开阔，直到眼前终于出现一座几乎要高耸入云的锥形城市，它的外围由环形的钢铁城墙包围着，整座云港都被一个巨大的圆球体防护罩包裹住，呈现出幽幽的淡蓝色。
日月兼程，终于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抵达云港，今天是回城日的最后一天。
待车子开近，林数才发现云港的外围还有一圈护城河。只留一座极宽，可以容纳数百辆装甲车的巨型钢架桥与陆地相连。他抬头望去，半空中还有一条直达云港内部的空中通道，间或有悬浮车进入。
沃特放慢车速，跟随车流来到桥口，车流排着长队，被周边无数监控装置监视着，沿着河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炮、高射炮和身着武装的防卫军，每辆装甲车都需要通过身份检查才可以过桥。
一名军官敲了敲驾驶舱玻璃，沃特打开窗户，那人只盯着沃特，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出示证件。”
沃特掏出证件递给他，军官打开一看：沃特编号C35798630 124号队伍。
“没问题吧，检查官同志。”沃特对他扬起一个谦恭的笑容。
“你们队伍有多少人。”
“24个。阵亡了6个，还剩下18个。”
他们每次出城都会进行登记，每个检查官的系统都有确切信息，沃特不敢胡诌，如实道出。
旁边跑来另一个年轻的检查官，他靠着那名军官的耳朵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那军官脸色一沉，对他们大喊命令道：“把车门打开！所有人出来！”
沃特早知根本瞒不住，于是他挪开身子，让那位军官看看里面坐着的是谁。
“指挥官大人！”那名检查官大惊失色，瞠目结舌，脸色难看的像吃了shi。
贺扬什么都没说呢，吓成这样。
“您怎么会在这儿，跟这些人在一起。”
沃特在心里冷哼一声，表面却面不改色，这群人的嘴脸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贺扬不想搭理他的话，只说：“配合他们。”他率先从车上下来，其余人自然也跟着下车。
“实在是抱歉指挥官，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在里面。”他谄媚地笑着说道。
贺扬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漆黑的瞳孔扫过他时瞬间鸦雀无声。他眉眼微微簇起，昭示着他的不满。
这位检查官混迹职场，也懂得察言观色，他端正态度道出原由：“我刚才接到有人举报，这小子的队伍里有人受伤不提前上报，所以才让他们出来配合调查的。”
林数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有人发现他手上的伤口了？！
他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上的伤口，虽然很小，已经结痂，但还是非常明显。
不对，不可能有人发现他的伤口。
“胡说八道，我们受伤的人员早就通过系统报告了，不存在隐瞒！”沃特很生气，极力辩解道。
检查官直接无视沃特的辩解，接着对贺扬说话：“接到举报，需要指挥官配合进一步检查，请您谅解。”
贺扬一言不发，转身上车。
那检查官吓得脸都绿了。
陆明杰靠过来，对着那名军官点点头，他这才彻底松下一口气，天知道刚刚指挥官给的压迫感有多大，他都要尿出来了！
待到所有人都上车之后，检查官叮嘱沃特跟上前面那辆车。
汽车还未驶出，林数听到后面还有人跑过来，高喊：“还有我们！我们还没进城！我们还没进城！”
“喂！别喊了！时间已经过了，不允许再进城！”那名检查官转身对着他们吼道。
林数探出头看着他们，来人是两名男子，看上去是一对兄弟，被士兵拦住，他们跪下来对军官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车被变异体摧毁了，好不容易徒步回来的！我们都没受伤！没受伤！求您开开恩，放我们进去吧！”他们边说边磕，磕得头破血流。
“规矩就是规矩！超过回城时间不可以进城！”旁边的士兵将他们两人拖起来就要丢出去。
“求求你长官！我们还有五十多岁的母亲在城里等着我们呢！求求你了长官——！”
林数的心被揪了起来，他心中有百般不忍，却也无可奈何。他退回来跌坐到座位上。
贺扬骤然开口：“陆明杰。”
陆明杰立刻会意，打开车门跳下，不一会便解决了事端。那俩兄弟感激涕零，简直要将陆明杰当做再生父母一样。陆明杰只留下一句这是指挥官的意思，转身回来。
他们把车开过桥后，所有防卫军和检查官相继撤离，待所有人都过来后，整座钢架桥“哐当”一声，逐渐沉入水中。
林数一行人下车，之前那名检查官又跑过来，对贺扬说道：“指挥官，我已经向上级请示过了，您和您的队友可以不用接受伤口检查。”
“这还用请示？我们本来就不用检查。”南茜没好气地说道，撇开嘴。
“是的没错，这位小姐，但这是我们小小检查官的工作，也请您谅解。”
南茜依旧不给他好脸色。
他们的对话，林数都看在眼里。他不能接受检查，一旦接受检查，他的伤口一定会被发现的。
检查官边对名单边说道：“指挥官、南茜小姐、陆明杰先生，还有一位......查尔斯先生。”
“查尔斯先生是哪位？”“你是查尔斯先生吗？”他指着林数说道。
“......”
“不，我不是。我是云港支援，从新卡尼亚逃来的，我叫林数。查尔斯——他已经阵亡了。”
检查官露出些许悲伤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我深表遗憾。”
但他接着对林数说道：“不过，你必须接受检查。”
南茜开口为林数说话：“林数他一直跟着我们，他不用......”
“我接受检查！”
林数的态度很坚定，他转头对南茜微微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那就好。”检查官松了口气“指挥官和他的队友请跟我来接受血液检查。”他转头看向林数及沃特等人：“你们照例去接受伤口检查。”
他说完，林数跟着沃特他们走。
他走在沃特旁边询问：“如果被检查出伤口会怎么样？”
沃特瞄了一眼林数，回答他：“如果是提前登记过，通过了血液检查就没事。如果没有提前登记被检查出来，就会上黑名单，去监狱里蹲个个把月，再也不能出城。”
林数心想好像也不是那么严重。
“我知道你在想啥。”沃特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蹲局子的滋味可不好受，自从新任治安管理局局长萨希莉娅上任后，监狱里面那是哀嚎遍地、生不如死。”
“更何况，这年头谁要是知道你蹲过局子，你工作都找不到，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
原来这么严重。
“不是有稳定剂吗？为什么还要接受检查。”
“稳定剂那玩意，它不能百分百保证啊！现在最先进的稳定剂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保护率，像我们的总指挥官——贺扬大人，还有他的队友们，用的就是那种。像我这样的，只配用劣质的稳定剂，保护率只有百分之八十左右。所以说我们在外执行任务都尽量避免受伤，他们要对受伤人员进行登记，到时候好追查。”
“为什么有人会举报我们队里有人受伤？”
“靠！谁知道啊，等我回去一定要抓出是哪两个崽子。”
沃特看他不知道，接着解释道：“如果有人举报成功的话，会获得很大一笔积分——也就是钱，具体是多少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很多。要是举报失败的话，他就得蹲局子、进黑名单。至于说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受伤，那当然是害怕打上记录，照样不好生活，毕竟谁都不想跟一个被变异体袭击过的人待在一起。”
沃特开玩笑地跟他说：“你说你是新卡尼亚来的？那就不奇怪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没说呢，哈哈哈。”
林数将手往后面藏了藏，心里一阵心虚，他笑道：“那自然是没有的，呵呵。”
他不能进局子，也不能被打上记录，他还要找父亲。
沃特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新卡尼亚是怎么个管理法，也是这样吗？”
“新卡尼亚不用管理。”
“什么？啊？！”
“新卡尼亚不允许民众出城，我们有专门执行任务的‘敢死队’。”
“那个啊，突然想起来了。我听说过，这个制度一直被云港的媒体诟病来着，说是让小部分人承受稳定剂副作用带来的痛苦是丧失人道的做法！”
稳定剂虽然能让人短时间获得免疫感染和辐射的能力，但会损害人的神经系统，如若长期使用，轻则精神衰弱、感情冷漠，重则精神分裂、变成痴呆。
他们抵达检查室的时候，排队的人已经很少了，林数之前看到的那对兄弟其中一个就排在他们前面。
检查室里有很多房间，门上有指示灯，待检查的人排队一个一个进去，如果没检查到伤口，就是绿灯，检查到，就是红灯。
亮绿灯的人出来之后直接上二楼接受血液检查，自林数他们进来，已经上去好几个了。
林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门上的灯，看着一个一个绿灯亮起，自己的位置也越来越前，等到他前面只剩下三个人。
突然，其中一个指示灯亮起了红色。
“长官，我真不是故意！我这是最后一次出城了！我老婆已经怀孕了，干完这次我就金盆洗手好好打工了！我不能进去啊长官——！”出声的人听上去是一名中年男子，哀嚎声从那个房间传出来，在室内回荡，清晰可闻。
“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拖着你走，要么就让它送你走。”另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
他们能开抢。
“总有这些人存在侥幸心理，妄图骗过检查官。”沃特感叹道。
“你呢，你来过几次？”林数一直盯着那个房间的位置，嘴里问着沃特。
沃特很自豪，带着些痞气：”“大概有五六次了吧，我可是一次也没有受伤哦~”
前面一人插过他们的话题，是那对兄弟中的弟弟，看上去年龄很小，和林数差不多大。
他面带羞赧地说道：“那个，请问一下能和你们换一下位置吗？我哥哥在后面，我想和我哥哥一起。”
林数向后排看去，就在他后面，他哥哥跟他们打招呼：“帮个忙吧，两位好人！”
沃特想也没想，面对兄弟俩直接拒绝：“凭什么！我们先来的，就差那么点时间而已，干嘛要换位置。”
少年被拒绝，尴尬的小脸通红，一双水润的小鹿眼里满是惊惶失措。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林数提出：“我和你换。”
少年大喜过望，对林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你真好！”他哥哥也和林数道谢，但沃特很不满意他的做法，林数笑笑表示没什么。
林数跟他换了位置之后，前面那个人已经进去了，再下一个就是他。之前那个被亮红灯的人一直在和检查官纠缠，到最后检查官无可奈何，直接将人打晕了运出去。
“你，进去吧。”负责管理队伍秩序的检查官对林数说。
林数按照顺序，进了刚才那个亮红灯的房间，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长得十分凶悍，看上去十分老道。
他张开喉咙对他说道：“把衣服脱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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