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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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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他好心劝慰,可其中难免也带上了几分私心。
他想穆剑歌既然已对连墨失望,那总该得考虑一下自己了吧,他提醒穆剑歌旧人已去,便是在暗示穆剑歌,新人就在眼前,千万珍惜眼前人。
可从穆剑歌这一路的表现来看,凌鸿觉得穆剑歌是听不懂自己的暗示的,正想着要如何说得更直白一些,穆剑歌却已挑了眉,道:“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
凌鸿不高兴了。
什么胡思乱想,他如何就胡思乱想了。
他以为穆剑歌是明白他的暗示后才与他说这句话的,那就是不要他什么非分之想。凌鸿便觉得穆剑歌此举实在极为过分,既然穆剑歌不许他有非分之想,那一日为何又要同他说那些话。
凌鸿的师父说他是时不时便皮痒的兔崽子,不许他做的事,他偏要去试一试。这评价实在是一点也没错,如今他听穆剑歌说出这句话,心中实在气的很,便想他一定要穆剑歌将这句话连血带肉地全吞回去。
“我没有胡思乱想。”凌鸿说道,“你应当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穆剑歌一怔:“什么……”
穆剑歌话音未落,凌鸿已抓着他的衣领,攀住他的衣襟亲了上来。他方才喝过药,舌间还是苦涩的,丝丝渗入穆剑歌的唇齿之间,转眼将舌头也滑了过去,不想穆剑歌却按住了他的肩,用力将他推开了,眉间倒还满是怒容,道:“凌鸿!你好大胆子!”
二人双唇分离,拔出黏连的银丝,难分难舍地拉断,而穆剑歌擦了擦嘴角,挑眉愠怒,可他唇色润泽,这句话显未有多大的震慑力。
凌鸿一点也不怕他,他同穆剑歌笑,毫不犹豫地便要再度亲上去,穆剑歌一手挡住他,凌鸿身上有伤,他不敢太过用力,便只是将凌鸿推开了,一面说道:“你有伤在身,莫要胡来。”
凌鸿当然知道自己有伤在身,他就是知道穆剑歌会顾及着他身上有伤而不对他下狠手,否则他才不敢与这魔头胡闹,更何况他这一刀可是为了救穆剑歌才挨的,那几乎就如同是拿了一柄尚方宝剑,随他怎么造作,他想穆剑歌应该是不会轻易对自己动手的。
见穆剑歌用手挡着他,凌鸿倒丝毫不曾犹豫,张嘴便将穆剑歌的手指含了进去,这倒是吓了穆剑歌一跳,他下意识便将制着凌鸿的脖颈将其往后一推,一手还卡在他的下颚上,以为以此便能制住他,一面道:“凌鸿,你到底想做什么。”
凌鸿可也还生着气呢,他听穆剑歌这么问,倒忍不住笑了笑,反问穆剑歌:“魔头,你说我想做什么?”
穆剑歌像是真生气了,只觉得凌鸿如今的举动真是莫名其妙,他将凌鸿还想抬手,想也不想地一把扣住凌鸿的脉门,微一使劲,便几乎卸了凌鸿浑身的气力。
而他站起身,竟直接将凌鸿拖了起来。
“你不是要胡闹吗?”穆剑歌愠道,“你给我下来。”
凌鸿不由也一怔,不明白穆剑歌要做什么。
他伤在后腰,裘勉那一刀捅得可不浅,他双脚方一落地,疼得脸都白了,险些就这么直接跪下去,咬着牙便想骂人,心想这魔头还是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他竟然还对自己动手。
穆剑歌却不管他,仍扣着他的脉门,二话不说扯着他往外走,邢争尚在门外守候,此刻见教主扯着凌鸿出来了,也有些惊讶,他还记得凌鸿受了伤,不免便开口道:“教主,他还有伤在身……”
穆剑歌冷冷道:“本座知道。”
若是凌鸿此番没有受伤,此事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邢争跟在穆剑歌身边的时间毕竟不算太长,他想这不过是教主与他小相好的吵架了,一时热血冲头生了气,凌鸿受伤未愈,若再出点什么事,待教主消了气后必定是要后悔的,于是匆匆忙忙地便也跟了过去,摆出一副随时劝架的架势,却不料穆剑歌拖着趔趔趄趄的凌鸿进了书房。
凌鸿一时茫然,尚不知穆剑歌为何要带他来此处,不想穆剑歌翻箱倒柜地在书房里找了一阵,竟从桌下拔出一根布满灰尘的戒尺,将凌鸿的手扯过来了,道:“你师父没教好你,本座今天替你师父管教!”
他说完这句话,便狠狠一戒尺打在凌鸿的手心上,这一下用了不小的力气,眼见着手心立即红肿起了一道,火辣辣地疼,凌鸿疼得一激灵,咬着牙往回抽手,一面道:“魔头!你干什么!你松开!”
可他脉门被制,本就使不上多少力气,后腰还有刀伤,稍一挣扎便要扯到腰后的伤口,那可比手心挨几下要疼。他本来是想发发脾气,没想到反过头来挨揍的还是他,凌鸿只能咬牙切齿地去瞪穆剑歌,可希望魔头自己醒悟显然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穆剑歌又在他手中打了一下,还反过来问他:“你可知错了?”
“知什么错!”凌鸿气冲冲道,“我做错什么了!”
穆剑歌冷笑:“你身上有伤,我动不得你,可手上却是不碍事的。”
凌鸿气急了便开始随口乱骂,穆剑歌打他一下,他便骂上一句,起初还只是骂一些诸如你这魔头混蛋之类的话,后来便开始随口胡说,到最后莫名鼻子一酸,脱口而出道:“你这个负心汉!”
穆剑歌明显地一怔,问:“你骂什么?”
邢争本在门边候着,他原担心教主一时冲动下了重手,忽而听到凌鸿骂了这一句,不由一怔,而后便顺手为两人关上了门,心想教主的家务事,他还是不要听见比较好……
凌鸿委屈坏了,哪怕穆剑歌问他,他也不肯再回答,偏偏穆剑歌又是个不谙风月的,一时竟闹不清凌鸿为什么要这么骂他,半晌方明白自己最初便说错了话。
他本是觉得凌鸿有伤在身,应该多加休息,没事何必乱想,如今一思索,发觉凌鸿是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心中万分无奈,却又隐隐地有些颇为古怪的感触。
他不由去想,凌鸿这样……算是吃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