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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安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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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想问你，为什么把我重新扯回来？”
“你说的，你不想听的。”布偶笑着。
“我是不想听你胡说，”布偶露出好奇的表情，歪着头。澜安仰起头，在惨白的房间里露着脆弱的脖颈，白色数据编织成宽大的衣服，在腰间，上下浮动着两个血色的红带。“你没有任何原因重新扯我进来，所以不是你做的。”
“什么是布偶局，不过一场惩罚。这个局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所以扯我进来，是为了杀你。那又是什么人？”
澜安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布偶，“我身上的血池，你加上的限制，都在转变成这个世界上的精神状态。”
“上一次魅后差点杀了你，那样说得话，陨天君也可以。”
布偶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个样子，只在提及陨天君时，布偶的头扭动了一下，很快恢复原样，“只怕，陨天君不可以了。”嘲讽十味。
澜安冷漠地勾了一下唇角，果然。
陨天君已经站那么高了，他能猬到多少呢？
小桌前，茶盏上还飘着热气。
“澜安，出了什么事了？我可以帮你。”若姑急切地说。
澜安摇摇头。
没有人能帮得了他，那是一个超脱世界的庞然怪物。
他垂下眼睑，“我好像，知道那块骨头在哪里了。”
他一味躲着系统，什么都不依靠系统，可现在，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那何不好好利用。
“告诉君座，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澜安站直身，沉默着向外走了两步，最后还是停下了。
“叫他别担心。”
若姑愣住了，这句话他听过很多遍。他目送着好友走出去，好像黑夜下的雾气终于散开。
只希望这一次的义无反顾，能有不同的结束。
“定位我的位置，所有数据。”
“已搜索到，共有两处，一处七门山脚下，另一处凉山。”
澜安一路向北。
他的骨头也是他的一部分，有相同的数据。只是没想到会在凉山，他与尸皇第一见面的地方，也是尸皇生前死的地方。他之前放松下来是因为，现在尸族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是隐藏下来的那份力量。
他猬错了，也许尸后还没有得到那块骨头。她在前线节节败退，又拒绝仙庭的控制，想要活下，就只能取出骨头。
“安北村。”
安北村。
木屋里，阿狸正照顾玩了一天的孩子们睡觉，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却回头见刘仙长不在床上。
她撸起袖子就要出去找。
刚出了小院就看见刘仙长站在村门口。
“仙长！你不睡，又在干什么！”
刘仙长望着黑暗中的凉山，那一幅怀念的样子，让白花花的头发显得格外苍老。
“我小时也常在这里看星星，看那座山。父辈们总念叨着凉山，他们一辈子都离不开凉山。”
“仙长，你到底怎么了？”阿狸疑惑地插腰，站在刘仙长面前。
刘仙长眯着眼，细细地瞧着，“那时还是不太平，我想着凉山需要一个仙长。当时，也有一个女孩，像你这样问我。”
“但我还是晚了，我们说好了二十年后我一定回来。可这仙途，是停不下来的。我晚了五十年。”
阿狸紧咬着下唇，不吭声。
“喜欢谁都不要喜欢上一个仙，仙人们挥手间百年，什么样的缘能耗得起？你问了他名字，结下了缘。不管结果如何，他若是越强大，对你的影响越大。”
“我乐意！我喜欢谁，从不想强求什么。我知道我是个凡人，我凭我自己的心，从不靠什么缘！”
阿狸大声说道，她年轻，既坦白又固执。
刘仙长突然笑了。
“……您笑什么！”
“你和她真的很像。”
他回来后听说，那个女人真的等了他七十年，一生未嫁。人们总劝她，赶紧趁年轻嫁了吧。她一直气冲冲回答，“山鬼都可以等上百年，我凭什么不行！我的仙人一定会回来的！”
刘仙长听过很多有关她的事，她曾独自去凉山守山，又驱赶走山鬼，还为村里每一对新人送上木刻的两个牵手小娃娃，收养了一个儿子……但他没能见过她一面。
刘仙长盯着月下山影，想着来年春天，他该带阿狸好好去修一修墓碑了。突然，在他视野中，山影上出现了一个黑点。
村中央，置于巨石上的晨流，毫无征兆地抖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