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再捡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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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方非浑身的汗毛都被激起来了，他当场就想问胡芝芝，如果他不能管林福佑的事，那胡芝芝又站在什么立场去管林福佑？
胡芝芝晃荡了下手上的银饰，眨眨狐狸眼：
“那我也先走了，毕竟林夫人也叫我过去。”
林夫人，林双双……上一次，在羽毛球比赛的时候，胡芝芝和林双双确实表现得互相认识，而且，林双双也说了，她是被派去看着林福佑的……难不成是林福佑的家里出了什么事？
胡芝芝的背影消失在的士车上，方非沉思了许久，还是回去了。
“哎呀——可惜啊，他们先走了，要是不走还能讨论团建的事。”
孟怀远揉了一把胖脸，幸福地打了个饱嗝。邓绍见方非吃完了，就拎起书包：
“走吧？我们去打篮球，学霸去不？”
“不去。”
一旦没了林福佑，方非就会恢复了一贯冷冰冰的态度。不过邓绍他们没察觉到这微妙的转变，仍旧笑嘻嘻地走了。
方非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长长的影子，影子的尽头融到巷子里，一片漆黑的巷子。
橙色的路灯之下，有许多飞蛾在飞舞着，“啪嗒”，有一只挣扎着的甲虫掉了下来。方非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他呼出一口白气，走向了那巷子。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林福佑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他不告诉自己，是不想告诉，还是不能告诉？
方非推了下眼镜，极力详细地扫视着这条巷子。这是一条极其狭窄的杂物巷，那一头砌了一堵墙，巷子的两边都靠着各种各样的木板、一些破烂的家具——看起来很像是丢弃的。
地上……有一片东西，闪闪发亮。方非迟疑了，他蹲下来，伸长脖子去看。
那是一片羽毛——很美，很纤细的羽毛。银色，在微光之中有点亮。
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之下，纤毫毕现。
这根羽毛，和他在家里捡到的那根是那么相像。
方非的眉头就像山峰一样紧紧地聚拢在一起，这是他从未设想的。
“嗡嗡嗡——”
身上的老年手机响了起来。
是方枚打来的电话，方非的心脏瞬间嘭嘭乱跳。方枚平常知道他会回去的，从来不会多打电话浪费钱，所以她打电话，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喂？妈？怎么了？”
方非的语气急促了起来，但电话那头没有立刻回应，安静得很，只能听到方枚的啜泣。方非顿时热气上涌，就听到方枚带着哭腔道：
“小，小非……找到了。”
“什么？什么找到了？”
方非心脏一滞，嘴巴张大了，眼睛也瞪大：
“是医院吗？是医院找到了吗？！是肾！”
方枚呜呜地哭了起来，在哭之中也在应和着，方非从巷子里飞奔出去，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他跑得很快，跑得很急，世界的一切都被抛在了他的背后。霓虹灯、食物小摊、人群……方非的胸腔里灌入了大量的冷空气，他气喘吁吁的。
阳光大街就近在眼前了。
推开那扇门之前，方非忽然想到了林福佑的那双桃花眼——如果他这时候在这里的话，那双眼睛应该就是微微地眯起来，琥珀色的眼眸闪亮，泪痣点缀着。
林福佑……
方非默默地念了念他的名字，推门走了进去。
方枚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不过她正在高兴地收拾东西，见到方非来了，更是一边笑一边泪水就滚了下来。
“终于……终于要结束了……妈妈……”
“妈，别说了。”方非扫了一眼，方枚已经收拾了些衣服，他上前接过了东西，“在哪家医院，具体是怎么样的？”
原来方枚一下班，就接到了林双双的电话。说是找到了符合的肾，还能让她去林氏集团名下的私人医院做手术，手术马上就要开始，所以让她赶紧收拾东西，带上方非去。
方非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方枚也忍不住地笑，她拍着方非的肩膀：
“这些手术的钱，我们一定要去记着，等妈病好了——就去挣钱一点点还上。”
“嗯，我也会一起的。”
方非也拿了几件衣服，背上自己的书，扭头看着桌上的米粒和水。不知道小右到哪里野去了，他爬到床上，把窗户缝开得大一些。
“小非，我们走吧——晓先生来接我们了！”
“好！”
方非应了一声，大包小包拿着到晓先生的车里。
小八似乎很闲适，敲打着方向盘哼歌，方枚一坐进去，便和方枚聊起了天。
“是啊——这下可好了，你的好日子就在后头呢。这些事情过去了，就像那什么唐僧，九九八十一难啊！”
“是啊，多亏了双双姐——晓先生，也麻烦你来接我们了。”
小八吹了声口哨，朝着方非笑了下：
“没事啊，少爷让我来接的。”
“林福佑知道这事了？他……”他怎么不来？
方非欲言又止，小八咧开了嘴，发动了汽车。
“林先生回来了，他在家里陪着。”
方非不再插嘴他们两个的说话，他低头，翻出了老年机。
……
这家私人医院就在公立医院的旁边，他们一下车，就能看到公立医院里走出来的人。
小八也过来帮忙提了些东西，方枚走在他的后面，方非刚想要走，就听到后面有人喊：
“方枚——方枚——”
他扭头一看，灰雾蒙蒙的也看不清脸，但好像是个中年妇女。这声音……这形态，不外乎是什么亲戚。方非便假装没听到，绕过车子，跑到了方枚的身边。
“小非，你怎么这么慢呢？走，陪妈妈进去。”
“没事，走吧。”
他们一走进去，就有引导人员专门地服务，没有几分钟，方枚的手术手续就全做好了。直到她被推进手术室，也才晚上九点。
方非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有医院里的人给他拿了毯子，他盖着腿，呆呆地望着手术室那亮起的“手术中”的提示灯。
寒风被抵挡在窗户外面，随意地游荡在街道上。
与此同时，方家那扇窗户口飞进去一个黑色的影子。
片刻之后，方家的门就被从里面拧了开来。林双双和林明然站在外面，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林双双更是满眼焦急，径直往方非的房间里走。
“怎么样？他就在方非的房间里？”
“是，夫人，就在……盒子里。”
小八的语气有点为难。
林明然走到拥挤的房间里，站在房间门口，以他极好的视力，能看到那张堆满书的桌子的一角，放着一个纸盒子。纸盒子里，有个白团团身形起伏着。
林双双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她的眉头终于松了开来，扫视一周环境。从包里轻巧地拿出几块白玉，那玉雪白如脂膏，在夜色中也微微发亮，一看就是好东西。
“老爷子说了，就把这个摆在他的窝旁边，就行么？”
小八点点头，等到林双双摆好玉石，又喃喃念了一段什么，她的手上一道红光便飘到玉石的阵法之间，整个玉石都泛起了光芒，将林福佑笼罩在其中。
在林双双退开之后，林明然也把手中的妖力注入，三个妖才沉默地往前坐到了客厅里。
“这地方……就是他默认的窝？”
“我在云市给他买了一栋房子，精心布置，还有阵法伪装，为的就是这个时候方便。”林明然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语气都沉了下来。
林双双正在看指甲，她哼笑了一声：
“别说的好听，精心布置，他的房间里是床你挑的？桌子你挑的？还是台灯你挑的？人家就是准备个纸壳，也比你要用心！”
林明然被噎得脸一黑：
“我出了钱……”
眼见着林双双的桃花眼一挑，他的语气就弱了下来，他看向小八：
“他不也想要什么，我给什么了嘛。”
小八默默推墨镜，甚至有点想关上房门，让两夫妻慢慢吵，奈何还有任务在身：
“是这样的——大人，他知道福佑的生长期来了，他希望能送福佑去伯劳的领地。”
“不行！”
“绝对不行！”
这下夫妻两的回应倒是出奇的一致决绝。
小八耸了耸肩膀，他摇摇头：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家主大人说了，如果你们不同意，他就要亲自来。”
“来就来吧，谁怕他呢！”
林明然站了起来，林双双哼了一声，林明然犹豫了一会，还是坐回到餐桌上。小八忍不住笑意，赶紧转移话题道：
“那少爷的学，这几天是上不了了。”
“而且他还很有可能会到处乱跑，胡芝芝明天就能过来看着他。”
林双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墙上的奖状：
“要是方非这孩子能接受福佑是妖就好了……可惜他们关系这么好，福佑肯定也有担心吧……”
“他还要人类接受他妖的身份？哼，不知道他学到哪去了。”林明然一看林双双，果然表情都变了，自觉失言，赶紧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他……他已经是伯劳一族最优秀的年轻一代了。”
“所以呢？所以你想赶他回深山老林，让他为了不可能实现的长生，背弃亲人放弃享乐，去延续伯劳的辉煌？！”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再捡羽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