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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远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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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响声堪比重击炮的轰击余荡。加文暂且收回了弓箭，转而手持圣剑朝冰原高空飞去。
冰原上空层叠的雪潮受到了震响的激荡，逐渐变化成了弯转的流云。
如果毫无意外，才是真正的意外。
就算这一次的目标只是带回御寒斗篷的制作原材料，到此为止就能够顺利返回，也是不太可能的。
加文道：“呼唤霍尔。”
沉默了一会儿的数据辅助开口说：“报告加文大人，三角兽出现异化状态，请做好作战准备。”
加文垂眼一瞧，已经看到了无数猩红的点，在雪浪中起起伏伏。
的确，三角兽的怨恨值到达一定水平，也是会出现亡灵的。
下手太快了。
他将圣剑变为影状态，逼近那些红点，同追随的战斗天使一起，先将三角兽的亡灵击退，并颂念安魂词，防止亡灵的再度攻击。
但是因为三角兽更加熟悉雪潮的规律，他们这一队战斗天使稍微费了些时间才得以将周围的亡灵安抚完毕。
不过在红点彻底消失的这一刻，冰原上响起了更巨大的轰鸣之声，雪潮的力量更为强大，遂将一队天使彼此间的距离拉远。
加文的飞行受阻，因为雪潮裹挟的风太大，很快落下了高空，重踏上了冰原。
“报告加文大人，检测到魔界种族身处冰原，目标在……目标在飞速移动……”
霍尔的声音因为信号不稳微微有些颤抖，后面半句话不是很清楚。
加文很快看到了目标。
一道红色流星急速下坠，正正落在冰原上悬浮的一块冰石之上，但因为下落的冲击力过大，四周的冰石都被撞击出了巨大的裂痕，化作碎块，同落下的雪屑一道构成了纷扰视线的白色屏障。
而接住了“流星”的冰石碎裂得更加厉害，最终不堪重负，成为了冰晶——还是直接在雪潮中砸出了一声震撼冰原的巨响。
听着都有些疼。
但是加文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逼近后脊的寒意。
三枚淬冰箭矢划过空气，同加文擦身而过。
“这是最后一道标记。”
很熟悉的声音。
加文抬起双眼，看到了眼前的冰翼天使。
不过同梦魇中不同的是，这次并不只是一位天使，而是一群。
“确实是魔力非凡的天使，不过……”为首的冰翼天使再度扬起长弓，“你阻碍了计划。”
她的双足缓缓踏前了一步。
加文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亡灵。
先前包括休伯特和康纳，都认为雪包中即将复生的是特殊的冰翼天使，而他们由献祭的魔法师亡灵怨气凝结而成的亡灵之王产生。
但是现在，他可以否决这个事实。
当为首的冰翼天使再次踏进一步，冰弓的箭矢已经脱弓而出，由圣剑所拦断。
而追随于她身后的其余天使，也并不像方才那样像冰雕般无所动作，此时已经展开双翼，飞至半空，同样举起了冰弓，但是目标并不是加文。
“比起你，我还是更讨厌现在的这个魔王。”
大风逐渐变为微风，加文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浑身浴血的魔王摩挲着手上的银戒，微微活动了下刚刚断裂又很快恢复的骨骼，一步步踏过来，说：“那听起来，你像是喜欢之前的魔王。”
冰翼天使并不搭理他，只是朝高空射.出了一箭。
雪潮加快了流动的速度，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体态——
那仿佛是由雪潮汇聚而成的一个巨大天使，随着他挥动双翼，冰原上便会扬来狂暴的飓风。
“真是令人恐惧啊。”亚伦走到加文身旁，“他们想杀了我们。”
他毫无真正恐惧的模样，仿佛处于置身事外的状态。
但是加文很清楚，未知的这一脉天使，或者说有着天使形态的这一种族，的确是想在冰原上抹去他和魔王的生命。
好像在这么一刻，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在这一时刻，加文也注意到了魔王的狼狈模样。
他连睫毛都沾着血，即便断骨飞速恢复，手背上的皮肤却开始腐烂。
“真是糟糕透顶。”
亚伦由衷感慨。
不过在魔王话音一落的同时，他就已经到达了加文的身后。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这枚银戒，那就戴上吧。”
声音里是不怀好意的疲惫。
因为银戒的重要性，加文很长时间已经将它随身携带，此时银戒却因为另一枚戒指的召唤，从禁锢术中挣脱而出——
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敏锐的作战神经所激起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将银戒脱开手指，然而不过短暂的一个瞬息，加文已经走到了为时已晚的地步。
沉睡了多年的古咒在这一刻苏醒，他看到了另一半的咒文，但并没有什么用。
他当年并没有选修魔界古语。
“专心点，大天使，现在不是随便发怒的时候。”亚伦很开心，“杀了他们，你才能够平安回去。”
他腐烂的皮肤在这一瞬间开始很快恢复了原状，顺手抚摸了洁白的羽翼。
“呀，弄脏了。”
加文的长翼上落下了几缕血痕，不过这个时候确实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瞥了一眼魔王，然后重新展开双翼，逆着风高举圣剑，直刺雪潮所化的巨天使的头颅。
古咒生效，他可以感受到魔力在这一瞬间到达了新的顶峰。
仰视而上，加文像是融入了一缕金色。随即，巨天使的身躯开始摇摆不定，头颅上碎裂开来金色的裂纹，重心向□□倒，身形开始逐步溃散。
冰翼天使在此刻消失无踪。
亚伦踏上黑龙埃迪的背脊，先是避退了雪浪，然后才同加文再次碰面。
虽然皮肤的腐化已经停止，但是魔王身上血迹犹存。
“这是份大礼，你要如何感谢我？”
亚伦微微俯身，轻敲了下埃迪的头顶。埃迪随即放慢了飞行的速度，载着魔王悠悠地在加文身周盘旋。
“你才是获利方。”
加文说不清楚现在的感觉，身上的魔力到达顶峰之后回归了正常水平，但是隐隐有种力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像是冰与火的纠缠与碰撞。
不出意外，永生的天赋正在觉醒。
“你说的也没错。”亚伦坐在了黑龙背上，“但是没那么简单。”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认为古咒会是随便就能成功的么？咒法并没有完全苏醒，剩下的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加文说：“果然，你没有继承永生天赋。”
亚伦并不否认：“我的确没有继承到来自魔界血液的永生天赋，不过这样的天赋并没有消失，我的母亲将天赋封印在了对戒当中。古咒已经开始慢慢苏醒，很快就会有了。”
“不过目前，更棘手的应该是‘他’复活了。”
“这动静够大了。”
在这一瞬间，加文通过亚伦的眼神，忽然心领神会。
复活的不是什么亡灵之主，而是古魔王。
“图格比起我，更想要这样的永生天赋。”亚伦说，“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早年他一直都想要灭掉我，后来才发现奥秘不在我身上，而在对戒里，于是开始迫害人间皇族。”
“图格是彻头彻尾的暴君，第一次死亡之前差一点就攻陷了圣地核心区域，还有玩弄天使的癖好。”亚伦说，“他的灵魂能轻易占据他人的躯体。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他复生于世。”
加文因为想起了曾经被附体的博登，神色有了一丝变化。
“你是在寻求帮助？”加文将圣剑对准亚伦的面门，“魔界的内斗想必更加有趣。”
“我可不这么觉得。或者说事实不会如此。”亚伦抬手将剑尖拨开，“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比起将我踩下底，图格对于圣地或许更感兴趣，所以他的第一步行动一定是针对天使，而不是魔界权力。”
加文差点儿笑了：“你是在帮我？”
“我更喜欢和你做对手。”
亚伦看起来十分真诚。
“你一直想要占领天使圣地，尤其是想夺取圣地的高空之境。”加文说，“所以即便你同图格能打得头破血流，但是在这一点上，利益永远一致。”
“我和他是不同的。”亚伦微皱眉头，“如果我真的要攻打天使圣地，不会等待到现在。
他已经礼貌至极，然而加文的脸上还是写着“我不相信你”。
这样的表情让他心里有些小小的气恼。
加文转念一想，这倒也没错，天使民众大部分不主战，他自身也并不太愿意挑起战争，所以圣地在没有被彻底惹怒的情形下，是不会率先发动战争的。
不过魔族不同，他们天性嗜血，性情张扬，占有欲强，浑身躁动着好战的细胞，所以如果魔王真的要发动战争，完全可以不顾灵魂置换的情况和意外出现的退战令，趁早发动战争。
对于魔族来说，越像是疯子的行为，才越是正常。
“还有一点，对于刚才出现的这类东西，你没有得到任何情报。”亚伦说，“也许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图格对于圣地会是怎样的威胁了。”
“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大天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