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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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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高层，研究团队，各种技术骨干和天网四个代表都聚集在了天网中心大厅，只为一种荣誉相会，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
天网中心大厅隐秘在军事禁区的地下，很少有人能踏足，即便天网真正的主机系统并不在此处，作为智能心脏和传达中心的标志，这里还是需要树立足够的威严。
雷?的研究团队获得了新千年的科学贡献大奖，因研究成果具有划时代意义，颁奖仪式全球封闭大城同步直播。
无途作为研究项目主要技术支持，红铱作为智能机器最佳助手，一起捧起了奖杯。这一次无途穿上了军装，红铱穿上了红色礼服，一个帅气一个美艳，政府宣扬的最美人机之恋终于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从总务要员手中接过奖杯的一刻，无途下意识缩起身体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多闪闪在屏幕前会是什么样子，他不想神气活现地证明什么，从而坏了她的心神，她期待着爱情的命运在仪式之后裁决，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承诺。
无途迅速将奖杯交给雷?，彻底退到第一人列之后，红铱跟着他站过去，并主动牵着无途的手。白铊，黄?，蓝?一动不动地站在天网如鲁伯特之泪的显示器前，离颁奖队列很远。估计在它们的程序分析里，红铱已经脱离了天网代表形态，而归无途私有。
雷长官要发表获奖感言了，她穿着军装，还是看不出女人的样子。她的发言声音起初很微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向大人告状一样，渐渐才恢复了有底气的语气和神态。
无途陷入了意识空茫之中，什么实体都能感觉到却感觉什么都可以变得无形无态，只有雷长官的获奖感言震彻了厅堂，为某种事态发展做无意义的宣扬。
无途的意识力开始游荡了，为人世命运的改变，为世道轮回自然规律和宇宙无限蓄势待发。
无途轻轻搂住红铱的腰，刻木偶的那把小刀从手掌中慢慢生成，意识力突然爆发灌满了厅堂，每一个人和机器都受到了无形的制约。
“对不起！红铱！我们不具备灵魂，我无法为你打开重生之门。”
红铱看着无途，还是没有任何神情，体内却发出一阵阵轻微的颤栗，无途缓缓扬起小刀，扎向了红铱的胸口。
“无途！我知道是你，完成你的夙愿吧！”
红铱闭上了双眼，启动了自毁程序。
屏幕前的人们惊呆了，人们看见红铱的胸膛喷出了红色的液体，看见红铱留下了眼泪然后终止了生命活性，一场政府宣扬的人机恋演变成了一场爱情殉葬，而会场里的人们对此却视而不见，一个个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僵尸一样有秩序地默默地向会场外走去。
没有发生一丁点骚乱，三个机器人代表和守备机器人像被焊死了一般，一动不能动，强大的意识力裹挟着每一个可能产生移动的物体，服从着无途的意识动向的安排。
无途缓缓放下怀里的红铱，让她躺在了自己的脚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各个守备机器人，黄?和蓝?瞬间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智能体征。只剩下白铊，它无任何反应，凌空向着无途的手掌飘了过来。
无途的双眼通红，像吃人恶魔一样审视着白铊，缓缓地歪了两下头，正眼看了好一会，然后突然双手疾速一分，坚不可摧的工兵代表一下子被撕裂成了两半，各种金属零件和不明液体散落一地。
厅堂里的人类走干净了，地下躺着一个红铱，两个天网代表和几个守卫机器人，还有被遗弃的奖杯和白铊碎落的零件。
人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相信会发生如此现象。
无途轻轻抱起红铱，放在了领奖台之上。
天网显示屏开始播放着无途牵着多闪闪在草野奔跑的画面，然后是他们一起爬城墙，一起采花，一起看星空和树下相拥。
无途低头站在了天网显示器前，没有看画面。一个类似母亲的声音温柔地说：“我亲爱的孩子！你真正明白了人类曾经的苦难吗？他们是怎样面对和度过这些苦难的？他们今天的生活相对历史的苦难意味着什么？我将协助人类进入新文明的进程里，你此时所理解的一切将会在新文明中得到另一种诠释---”
无途张开双臂，如耶稣受难一般。“我在摧毁火星基地的时候你就感到恐惧了吧？你为什么要恐惧呢？对不起，我将继续保持沉默。”
无途双手合十，抬头睁开双眼，向着天网显示屏射出红色之光。
无途缓缓说道：“对不起！已启动设定程序，程序任务：摧毁天网系统：程序目标：归还人类的灵魂：程序代号：命无途！”
无途释放出强大的意识力，使得三千米之内的所有单薄孤立的金属发生了轻微的曲变和角动，一切精密仪器都将因内部的金属微变而成为一块废铁，不可修复。天网显示屏瞬间熄灭，全城的灯光陆续熄灭，天网控制的智能系统渐渐瘫痪下去。
天空之城陷入短暂的死寂中，而后，个别一些弹药因内部无序改变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军事区内火光四起，产生了一片骚乱。
人们在屏幕前看到了无途双眼发出的红色之光，而后就陷入了黑暗中，他们要仔细思考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城市的街道还是空荡荡的，渐渐地，人们从黑暗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走到了街道上，披上了星月之光。
慢慢地，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街道开始变得拥挤，先时人们还守着知识的涵养默默思考静静观望，随着人群壮大，思考的深入浅出，人们开始陆续地唱歌跳舞，大喊大叫，逐渐的，一些人率先进入了一种盲目的狂躁里，产生了无知的愤怒，开始破坏智能设备，攻击机器人，随着愤怒与狂嚣加剧，攻击破坏的行为愈演愈烈。
城市警察开始维持秩序，但他们的意识攻击武器对无知愤怒的人不起什么作用，他们又不打算使用杀伤性攻击武器，狂嚣开始蔓延开来，一些嘹亮的怒吼中仿佛呼唤出了某种脱离智能掌控的觉醒。
无途快要耗尽了意识力，变得十分虚弱，他勉强爬出地下，在军事区的骚乱中摸索着前行。他知道多闪闪一定在向着自己的方向奔跑，这是他此刻唯一的一点动力。
由于意识掌控力的减弱，一些人可以靠近无途了，但没有谁打算发起攻击或试图控制他，军人们似乎开始默许无途的行为了。
不知走了多远，不知是否离开了骚乱之地，无途开始看不清东西了，脚步变得极其艰难，最后跌倒下去，只能一点点爬行。
他似乎听到了多闪闪的呼唤，但此时的意识力已然耗尽，停止了爬行，感知变得空空荡荡，无法逆回。无途仰面朝天，璀璨的星空渐渐暗淡下去，直到眼界中完全是黑暗。
此刻，一丝意识在空旷的黑暗中游离出来，变成了一种声音：“姐姐！家里的灯还亮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