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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治病成功,进城! ...

  •   孩子的父亲:“我......”
      被阿岚这么个年轻姑娘训斥,他很没面子,脸色涨红起来,还想上前理论。

      为首的年迈阿翁颇有些威望,拦住孩子父亲,看了他一眼。

      僵持了一会,一家人不情不愿地对着阿岚娘亲屋子的方向鞠躬道歉。

      等到乡亲们都散去了,土司府上的管家才不紧不慢地赶来。
      他身材富态,穿着一身酱紫色绸衫,比阿岚身上的黑色布衣不知贵了多少倍。

      “小姐,方才后院吵吵嚷嚷的,打扰夫人午睡了。夫人差我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表面关怀,语气暗含轻蔑。

      要是原身那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姑娘,说不定真被他忽悠进去了。
      可惜,这具身体的芯子早已变成了沈岚,一个游刃有余的成年人,上可忽悠博导,下可调和医患关系。
      区区一个土司府小管家,还不用放在眼里。

      阿岚嗤笑:“别把我当傻子,难不成他们还是翻墙进来的?”

      土司府的墙夯得极高,就是为了防止流匪入侵,如果不是有人给开门,乡亲们不可能进来,更不可能精准地找到这个无人问津的院子。

      管家讪讪:“这......”
      阿岚幽幽开口:“虽说我不受宠,但父亲至今都没把我们娘俩赶走,说明还是有些情分的。你猜猜,如果父亲知道了你想借刀杀人,会不会把你这个不称职的管家先赶出去?”

      管家大惊失色:“冤枉啊小姐,开门迎客那是太太的意思!”
      阿岚:“怎么,你觉得父亲会追究太太的责任?到时候,第一个背黑锅的就是你。”
      管家笨拙地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这、这......”
      阿岚伸出手:“五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管家连忙掏出袋子,心中暗骂。
      从前克扣偏院这母女二人贴己钱的事不在少数,没想到这次全都赔回去了。
      掏完钱,管家扭着圆润的身子,逃一样地走了。

      作为暂时的封口费,这笔钱既没有多到让管家狗急跳墙,又能解决燃眉之急。

      阿岚抛着钱袋子,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迈进屋内。
      阿妈从床上坐起来了,正准备做饭。
      阿岚赶紧去拦住她:“阿妈,我来吧。”

      阿妈看着阿岚蹲在灶台前生火,微微叹气。
      “好孩子。是我拖累了你......咳、咳咳咳......”

      她身体不太好,日夜受咳疾煎熬。
      阿岚根据原主的记忆判断,她这并不是传染病,而是忧思过重导致。

      阿岚觉得,既然借木阿岚的身体重生了,那么照顾好阿妈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她边烧火边开口:“阿妈,我采的那些药材品质都不错,过两天我去南州城一趟,把药材卖了,换点银子。”
      阿妈有些担忧:“南州城那么远,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不......”

      阿岚:“没事的阿妈,我扮成男人,再带把刀,不会有问题的。”

      去南州城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打听打听市场情况。
      她要在南州城立足,无论是卖药材还是当打杂跑堂小二,总有一天要带着阿妈,离开这个土司府,离开这密不透风的宅院。

      等多攒点钱,她再带着阿妈离开南州城,去更北边的地方!
      人言再可畏,也会有地域限制。
      到那时,遥远的北方大地长天,无处不可去!只有自己认识阿妈,再也不会有人拿“养药婆”骂她。
      阿妈的心病,自然就会好。

      ————————

      说走就走。
      几日后,阿岚已经随着进城的车队,绕过盘曲的山路,抵达熙熙攘攘的南州城下。

      南州城,算是西南一隅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之一。

      阿岚带着斗笠,脸上涂着草木灰,朴素的黑布麻衣掩盖住瘦小的身形,背上背着装药材的竹筐。
      路过的人只当是个畏缩的小子,看不出来她腰间和手臂上各绑了一把刀。

      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透过斗笠打量周围。
      出门在外,总要小心些。

      阿岚随着人流,从侧门排队进城。
      发展已久的城池就会像南州城这样,面积不够用,各种商铺酒楼挤挤挨挨,最后不得不在城门外扩建一圈,形成了几道不同的城门。

      阿岚留意着城中的药材铺。
      附近深山老林密布,是远近闻名的药材产地,药铺自然是不算少。
      她装作客人,探头探脑打量柜台内药材的成色。
      这个柜台里装着的是三七,也叫“金不换”。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高品质的三七千金难求。柜台里的三七还算饱满,可惜有些裂纹,因保存不当微微发黑。
      阿岚点点头:嗯,没我挖的大。

      谁知店内的伙计注意到了她,从头打量到脚,看她一身粗布衣服,脸上全是灰,以为是来凑热闹的闲人。
      “去去去,哪儿来的小乞丐,别来打扰我做生意。”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让阿岚出去。

      阿岚:“我是来卖药材的!我背后这一筐,可都是深山里的上等珍品,跟你们柜子里这些林子外围挖出来的可不一样。”
      伙计:“嘿你这小子——”
      说着就要拿着算盘去打阿岚。

      谁知阿岚眼疾手快,掏出了背篓里的新鲜三七,猛地举起来。
      “看这个!”
      这就是阿岚的底气——她在山谷里跋涉许久,找到了一片三七聚集的风水宝地,产出的药材品质相当不错。
      手中的三七呈纺锤形,根茎短粗,整体饱满,一看就是肉质丰厚的好材料。

      伙计到底是专业的,一打眼就看出来阿岚手上这块三七品相上佳,算是少有的好东西。

      伙计一下子态度好了些:“哎呦,不错啊。”
      说着,他想伸手去接过来。
      阿岚小心翼翼递给他:“小心点,可别弄坏了。”
      毕竟她就仰仗着背篓里的药材来站稳脚跟呢。

      伙计拿着药材往外走,在光下细细打量这块三七,边打量边说:“放心吧,掉不了!”

      谁知下一秒,城门处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开,极为慑人。
      紧接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就从正门车道中疾驰了进来。
      刚踏上城里的青砖地面,黑马就像不堪重负一般,重重抢倒在了地上,连带着马背上的二人,狼狈地滚落在地。
      马上的汉子摔得满脸血,赶尽扶起旁边的黑衣男子。
      这时,人们才看清,黑衣男子面色苍白,眉头紧皱。

      这汉子随便揪住了药铺伙计的衣领,慌乱大吼:“医馆在哪里,医馆!!”
      药铺伙计看着这张凶悍染血的刀疤脸,腿一软,颤颤巍巍地指了个方向:“绕、绕过那个路口就是......”

      汉子迅速地背着黑衣男子走了,也没道谢。

      ......而那块可怜的三七,早就在药铺伙计被拽住时,吓得掉在地上,摔裂了。

      阿岚的脸瞬间黑了,对伙计怒目而视:“我的药材!”

      伙计还结巴着:“我,我可以赔你一块!”
      阿岚:“不行,赔钱!你那些药材都长黑斑生霉了,根本比不上摔坏的这块!”
      说着,阿岚拉他去看那些歪瓜裂枣的三七。

      伙计:“这我做不了主,我在这做工包吃住,就是没有钱!要不......要不你去找刚才那个人,让他赔你!”

      阿岚叉着腰,怒气冲冲:“你以为我傻啊!你都不敢去,还让我......”

      话音未落,又一匹枣红马故技重施,嘶鸣着冲进了城内,打断了阿岚的话。

      一个身着褐色短打的男子下了马,急切地过来抱拳询问阿岚和伙计:
      “二位,方才是否有看到一黑衣男子进入城内?可否告知去向?”

      伙计:“这还能不知道?他前脚刚走你就来了。”
      阿岚指了指拐角:“在那边的医馆。”

      褐衣男子面露难色:“在下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可否请二位带路?”
      说着,他掏出来一些碎银就要递给二人。

      阿岚抢先一步接过银子,掂了掂。这些银子,足以把她所有的药材买下了。
      阿岚心情一下子好了,脸上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把伙计从地上提起来,对褐衣男子说:
      “他知道路,让他带我们去。”

      原主从小干粗活,看着瘦小,力气可相当大。
      阿岚不容置疑地拽着伙计,让他领路。

      ————————

      医馆内,药香浮动,十分静谧。

      阿岚迈进门时,正看见黑衣男子平卧在榻上,表情痛苦,冷汗涔涔。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在给男子把脉,神情严肃。凶悍汉子正坐在榻边,盯着老大夫,似是极紧张兄弟的病情。
      周围的学徒们大气都不敢出,阿岚和伙计领着褐衣男子进门后,安静地立在一旁,生怕打扰了老大夫诊治。

      阿岚打量着黑衣男子。
      长得倒是好看,一双剑眉斜飞,侧脸轮廓潇洒,比电视上的小明星还优越。
      榻旁放着一把黑布包裹的长剑,穿得也像个江湖人,莫不是因为纷争受伤?

      老大夫眉头微蹙,缓缓收回手,沉吟片刻:
      “这......公子脸色泛灰,额上细汗不止,脉象虚缓中带数,正是湿热内蕴,耗损正气之象,此症首当祛湿化瘴,兼以清热解毒,调和气血,老夫当开一剂藿香、佩兰、苍术内服,以驱散瘴邪。”

      阿岚在一旁忍不住了,粗声粗气压低声线,假装成男性音色:“大夫此言差矣。”
      身为医者,她不能忍受旁观一场性命攸关,却不够严谨的诊治。
      “瘴气”不过是一种统称,古人认为它是山林、沼泽中弥漫的一种致病之气。
      实际上,它既有可能是霉菌、蚊虫、寄生虫引起的传染病,也有可能是潮湿环境中的甲烷、硫化氢等气体导致的头晕恶心,被古人误认为“瘴毒”侵体。

      褐衣男子已经付了她足量碎银,就当是诊疗费了。
      她决定帮这位财大气粗的江湖人一把。

      大夫一愣,抬眸看向她,眼神带着些许不悦:“小子无状,何出此言!”

      凶悍大汉也立眉竖眼,就要打断阿岚:“哪儿来的小子,莫要妨碍我兄弟治病!来人啊——”

      阿岚打断他,语气沉稳:“瘴气之症,岂能一概而论?若是因久居湿热瘴地所致,的确当以祛湿化浊、清热解毒之法医治,可公子症状,与瘴气侵体并不全然相符。”

      阿岚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褐衣男子,褐衣男子十分果断,抱拳对阿岚说:
      “若能救活少东家,在下必有重谢!”
      这就好办了。反正付钱的是褐衣男子,他同意了,阿岚自然大胆去治。

      阿岚前往黑衣男子身边诊脉。
      凶悍大汉不悦地起身离开,站在了门边,紧盯着阿岚的背影。

      苗医擅长“空手治病,随手行医①”,精于草药,却不受草药限制,随手取一些常用器具诸如筷子、食盐、铜钱、缝衣针也能治病,苗医前辈们奇人异士辈出,行医技能堪称秘术,再擅长解瘴毒不过了。
      是以,阿岚十分有自信。

      黑衣男子眼眸微睁,一双凤眼静静地看着阿岚。
      阿岚低声询问:“可有毒虫叮咬之处?比如局部红肿瘙痒,或是肢体麻木疼痛。”
      医馆学徒嗤笑:“要是有的话,早就发现了,还用你来问?”
      阿岚没理他。
      黑衣男子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并无。”

      阿岚点点头,继续诊脉。
      若是寒湿侵袭,脉象当沉迟,症见关节酸痛、沉重;若为热毒内盛,脉象则洪数,常伴高热、口渴;若因瘴气侵袭,脉象或虚或数,症见头晕、乏力。
      但是这些症状,全都不符合。

      阿岚凝眉思索,空气再次陷入沉静。
      医馆学徒忍不住了:“到底行不行?不会就别硬揽活。”

      老大夫没明说,可捋着胡须的动作,也无声认可了学徒的质疑。
      分明就是瘴气侵体,说什么不相符?
      到底是年轻人,学了点皮毛就敢卖弄,殊不知他老人家行医多年,瘴气之症见多了,绝不可能出错。

      手腕冰凉,脉象细数,脉位偏沉,节律不齐,偶有歇止,这一部分症状,确实像是瘴毒。

      但是......
      阿岚细细感受,指下滑数而无力,这分明就是......

      阿岚一垂眼,和榻上男子对上双目。
      那双神光内敛的凤眼,分明意识清醒,一丝头晕乏力之象也无。

      有意思。
      阿岚挑眉看他。
      你是装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治病成功,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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