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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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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小球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精准落在果岭上，稳稳滚向洞中。
“这一杆绝了”，陈一诺头发高高绑成马尾，身着浅色Polo衫和裙裤，一脸崇拜地看过去。
褚遂宇将球杆立在脚边，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她见状，盯紧了他手里的球杆，语气试探：“是不是你杆子好使，要不借我用用”。
这招实在小儿科，至少对褚遂宇不管用。
“老大球技突飞猛进啊，是不是偷偷找李局指点过？”冯昭走近，将众人注意力引到身形走样的中年男子身上。
“我倒是想，不知道李局有没有时间。”
李均鸣本就怕热，这会儿被烈阳炙烤得头皮直冒汗。他擦了擦汗，谦虚的摆摆手：“人老喽，技能退化，偶尔挥几杆子过过瘾罢了。”
绍黎留意到陈一诺脸色不快，低声解释了一嘴：“褚总用的是加长杆，不太适合您”。
她“哦”了一声，兀自找了树荫处纳凉，掏出手机把刚拍的视频发给孟萃林：“孟奶奶，我今天和遂宇出来打高尔夫，好晒呀”。
十分钟后，孟萃林回了一段语音：“好啊，你们别在太阳下待太久”。
“好呢，我听说您最近有些咳嗽，最近换季容易被邪气入侵。您有空的话，改天来我们医馆，让我师傅给您把脉看诊，开些调养的药补补。”
“我正有这个想法，你帮我约个时间，改天我带遂宇一块去。他作息太不规律，得让大夫好好挑挑他身上的毛病。”
目的达成，陈一诺美滋滋地收起手机，一抬头却见周围人都散了，唯有褚遂宇在几步之外，看着她。
她心神晃了晃，面颊微微发烫：“你们结束了？”
“没有，我先送你回去？还是你愿意在这玩会儿”，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急的话，两个小时后，可以一起吃晚饭。”
陈一诺有些惊讶：“你晚上不用应酬？”
见褚遂宇没说话，她补了句：“这边空气挺好的，我再逛逛，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好”。
*
辛从悦收到冯昭的消息，只觉得莫名其妙。
冯昭：你们后来真没联系？
辛从悦：说清楚点，你们是谁？
冯昭：你和褚遂宇啊，他那会儿多喜欢你，你不知道？
辛从悦：记不清了，我和他真不熟。
如果是面对面聊天，这话辛从悦没法理直气壮说出口，毕竟褚遂宇的狗现在还在她家里养着。论感情，他们确实算不上很熟；但论付出，他不算张扬的关心，克制收敛的告白，曾带给她一段后劲浓烈的悸动。
只是当时她心思并不在此，加上学生时期特有的内敛含蓄，在对方挑明心意之际，她不敢有所回应，犹豫着把人给拒了。
如果真心喜欢，不会因一次碰壁而放弃追求。
事实确实如此。褚遂宇比她高两届，去B市上大学后，两人保持着联络，他时不时分享校园生活鼓励她学习，内容看似单纯，显然还是有所图。只是这样的状态仅持续了一个学期。再后来，辛从悦给他发过消息，但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这段迟来的心动，如飞机驶过平流层底部留下白色轨迹，徒然划出一条好看的抛物线，美好也易消散，不值一提罢了。
要不是冯昭忽然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回忆出这么多细节。
下午把翻译稿整理好发给客户，收到确认回复，辛从悦见时间还早，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准备回父母家。
刚搭上公交，收到闺蜜男友李浩远的消息：“浮光餐厅七点，尽量早点来（抱拳）”。
辛从悦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来，李浩远早前打过招呼，说给张若林准备了惊喜，让大家务必来给他撑场子。
作为两人从校园到婚纱的见证者，辛从悦不想错过如此重要的时刻。她先回了趟家，陪辛明华坐了一会儿，又盯着外甥女写作业，还受了赵丹的几句唠叨，最后掐着点赶去浮光餐厅。
太阳下山，气温微微下降，晚风吹到身上，给人恰到好处的凉意。
浮光餐厅在酒店顶楼，辛从悦搭电梯到露台，立刻有服务员上前引导。顶着昏暗的暖色调灯光，绕过吧台、绿植、木质廊架…七拐八拐终于找到座位。
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环境，她被朋友按坐在长桌一侧。
“一会什么安排？”她问旁人。
对面坐着崔泽舜，他指了指露台中央：“看到那个话筒没？等会咱们起哄，让李浩远上去唱歌。后面的投影仪会播一段回顾mv，张若林看了绝对感动，趁她情绪到了，李浩远会掏出戒指求婚。”
辛从悦看向舞台，正有驻唱歌手吟唱着民谣，吉他声在夜风中飘荡，引人遐想。
“他们人呢，还没到？”
“快了”，崔泽舜看着她，眼神直勾勾的。
辛从悦做空乘快两年，习惯了被各种目光注视，以往都是被陌生人看，或好奇或揣测又或是单纯的欣赏，她并不放在心上，可此刻却有些不自在。
有人在低声嘱咐：“今天咱们聚在一块，名义是迎接泽舜回国，等会大伙别说漏嘴”。
这一桌十多个人，几乎都是和张若林、李浩远关系近的同学，相当于一场小型同学会了。辛从悦哑然一笑，发现崔泽舜还在看自己，寒暄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刚安顿下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听他话里有话，辛从悦随口问：“要回益城发展？我以为你会留在美国。”
“吃了几年洋人饭，才知道外面再繁华，生活起来总是别扭”，崔泽舜望着她身后的廊架，感叹了一句，随后补充道：“我在益城找了工作，恒健医药的财务BP，下周入职。”
辛从悦知道这家公司，本地创新药的龙头企业，产业链庞大。过去能进恒健的药厂当工人，相当于端上铁饭碗，是件光荣的事。而崔泽舜拿的是总部offer，听起来职级似乎还不低。
“恭喜，欢迎落叶归根”，辛从悦看着他，真诚祝贺。
“你呢，现在做什么？”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没话找话？辛从悦尴尬一笑，回得简单直白：“在中航当空姐”。
崔泽舜挑眉惊讶：“这行蛮辛苦的，不过看你状态不错”。
辛从悦不爱聊工作，闲扯了几句其他。见主角迟迟未到，她起身去了趟厕所。
这家餐厅主打是气氛和夜景，顶楼露天花园的设计，颇为用心也足够复杂。辛从悦抓了两位服务员问路，才顺利找到卫生间。出来后又一时没搞清方向，差点回到电梯入口。
她循着音乐声往散座的方向走。
过道铺着木质地板，路上没有主灯，辛从悦走得小心，一时没留意到身后有人，脚步甫停下，一堵厚厚的人墙撞上来。
身体被猛地推了一下，她稳了稳步子回头，习惯性地先礼让：“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褚遂宇敛了敛神，盯着她看了两秒，说了句“没事”，接着便没理会她的反应，转头问陈一诺：“你刚刚说什么？”
“这家海鲜很不错，你对海鲜不过敏吧。”
“嗯，你常来？”
“我喜欢坐在那个位置看日落，可惜今天太阳下山了”。
……
辛从悦想不听到他们的对话都难。
回到座位，她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照自己，理了理发丝。今天没化妆，差别那么大？
镜头一晃，扫到后桌的人影。那人正抬眸，眼神似乎扫到屏幕，吓得辛从悦赶紧关了手机。
“不好意思，迟到了一会会，都怪李浩远，停个车费半天劲”，张若林大剌剌拉开椅子坐下，嘴上抱怨着，脸上却毫无愠色。
“人齐先点菜，饿死我了”，有人递来菜单。
趁着张若林埋头看菜单，崔泽舜朝李浩远使了个眼色，看得他一紧张，手心沁出热汗，伸手往裤兜里摸到戒指，心里才稍稍定了些。
平时见李浩远挺机灵一人，这会倒是藏不住事的样子。辛从悦若无其事道：“来这的都是情侣约会，倒是咱们一大帮人聚一块，说话声音要不要小一点，别破坏了气氛。”
话匣子开启，有人接道：“咱们不是破坏气氛，是来给人家制造气氛的，有点响动才热闹。”
大伙叽叽喳喳，无所顾忌地敞开了聊。
有人去到中央舞台，不知在驻唱歌手耳边说了什么，只见歌手抱着吉他坐到一边，顺势让出话筒。心热者先上去唱了首《稻香》，场子热起来，张若林傻傻跟着打拍子。
辛从悦提醒：“宝贝儿，补一下口红”。
“没事，马上吃饭了”，张若林不以为意。
“吃饭还早，补一个吧，等会要拍照呢”，她边说边看向崔泽舜。
他立即附和：“对，好久没聚，等会拍个合照”。
辛从悦出门没带包，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红小样，先给自己抹上了。
张若林听劝，掏出化妆品来补妆。
“某些人拿这当ktv了”，陈一诺回头瞥了一眼，语气略带讽刺。
“嫌吵换个地？”
陈一诺笑了笑，没想到他这么贴心：“不用麻烦，咱们早点吃完，附近有条古街，晚上有花灯夜市，要不要去逛逛？”
褚遂宇略作思考后点了头。抬头见对面长桌空了，人都围在了舞台边。顺着视线看过去，大屏幕上闪过情侣照片，一男子在深情演唱：“找到你是我最伟大的成功…”
“唔，看样子要求婚”，陈一诺瞥了眼，语气略带嘲讽：“我不太喜欢这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求婚，想拒绝都不好意思”。
陈一诺说完，抬头看见褚遂宇眼里流出难得的专注。她怔了怔，怀疑自己看错了。
辛从悦穿着浅色的风衣，头发梳了个低马尾。周围有人在录视频，有人在鼓掌，只有她杵在那里，认认真真盯着屏幕，安静的背影和周围格格不入。
片刻后，褚遂宇移开目光，问：“你期待什么样的求婚？”
陈一诺想了想，俏皮地说：“想抄作业？不好意思，没有答案。其实女人想不想嫁这个男人，答案早在他求婚前就确定了”。
褚遂宇情绪内敛，这会倒是笑起来：“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那边一曲结束，张若林早已哭花了妆，哽咽着埋怨：“妆都花了”。
有人着急，开始鼓动气氛：“人腿都跪断了，你倒是表个态啊”。
辛从悦看完短片心情触动，眼泪跟着掉了几颗。崔泽舜默默走到她旁边，递来纸巾。
“谢谢”，她吸了吸鼻子，嗓子有些哑。
“一会怎么回，我送你？”
辛从悦心想饭还没吃呢，现在讨论离开有点早。又觉得他既然开口了，许是释放什么信号，想起刚才撞自己的那人，正在和美女共进晚餐，心中忽然有些不甘，于是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