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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隐藏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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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则淮在校门口分开后不久,陆栖迟就收到他连发的几条消息。
LZH:哥……我好像犯大错误了
LZH:我一时嘴快跟班长说了你不能坐电梯的事,但也没完全说
LZH:我用我的聪明才智糊弄过去了
LZH:只说你是不喜欢坐电梯哈
陆栖迟扫了一眼,随便回了个表情包。
L.:[摸摸]
LZH:……
LZH:我错了哥,你骂我吧,不要这样吓我
陆栖迟面色平淡地收起手机,转头看向身旁的人:“要不要去买咖啡?”
沈疏予侧头看他,弯起嘴角:“还没开始已经困了吗?”
陆栖迟理直气壮:“嗯。”
沈疏予又笑了一下,重新看向前方:“走吧。”
看上去对刚才的事并没有什么想法。
陆栖迟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秒,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沈疏予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希望对方什么都知道——关于他无法坐电梯的事实,以及那背后的全部真相。
他曾经和沈疏予说,当年被绑架的很多细节他都记不清了,其实并不是真的。
他说的没事,也并不是真的没事。
那时他被人囚禁在一个冷冻货车集装箱里,整整三天。
一开始他不停地哭,绑匪就将通风口关掉,等到氧气耗尽,等到他再也哭不出来。
漫长的三天里,世界只有无尽的黑暗,冰冷的温度,潮湿的空气,腥臭的气味。
他听见规律的水滴声,滴答,滴答,滴答……
就像死亡的倒计时,一点一点,慢慢地折磨着他。
陆栖迟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每次遇见类似的瞬间,记忆总会再次袭来,毫不留情地将他拖回恐惧的深渊。
他甚至无法熬过一层电梯的时间。
明明四周都是氧气,他却无法呼吸,就像回到了当年那些濒临窒息的瞬间。
这些至今都无法消解和治愈的伤痛,又何必让沈疏予知道和困扰。
又何必让对方发现,他一直想拉着向前的人,并不是一个拥有未来的人,而只是一个困在过去的、自甘堕落的囚徒。
陆栖迟原本是这么想的。
但刚才沈疏予站在那片黑暗中时,就像一束光一样,他突然就很想走过去,走进去,不计任何后果。
他是希望沈疏予知道真相吗?还是觉得沈疏予可以拯救自己?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究竟想要什么呢?
耳边低柔的声音突然停下,陆栖迟才回过神,抬眼望去。
沈疏予带着淡淡的笑看着他:“又走神了。”
陆栖迟顿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将沈疏予刚才说的知识点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沈疏予有些意外地歪了下头,失笑道:“好吧,冤枉你了,抱歉。”
陆栖迟老实交代:“没有,确实走神了。”
“在想什么?”沈疏予随口问道,“是不是我哪里没有讲清楚?”
“不是。”陆栖迟手撑着脑袋,看了他几秒,“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疏予点了点头,又看了下时间,很干脆地合上课本。
陆栖迟认真地补了一个小时课,已经很乖了。
“先到这吧,有空再继续。”沈疏予站起身,很顺手地摸了一下陆栖迟的头顶,“休息一下,慢慢想。”
陆栖迟抬眼看着他,懒懒地嗯了一声:“谢谢沈老师。”
——
唐觉选了学校附近最火的一家火锅店,沈疏予和陆栖迟到时还没六点,店里大堂已经早早坐满了人,还有很多人在门口排队。
原本火锅得热热闹闹吃才有氛围,但知道宿舍里三位哥都是怕吵的,唐觉这次很贴心地订了个包厢。
生日时寿星最大,点菜的时候其他人都说随意,最后只有唐觉一个人在点,点了大半天,直到几乎要把菜单念了一遍,简辰直接从他手中抽走菜单还给店员:“就这些,谢谢。”
唐觉连忙又说:“再来八瓶啤酒!”
“一瓶矿泉水,一杯果汁。”陆栖迟在一旁淡淡开口,又转头问身旁的人,“要哪种?”
平时滴酒不沾的沈疏予犹豫道:“他今天生日,要不陪他喝一点……”
“一杯橙汁,”陆栖迟扭头看向店员,“不要冰,谢谢。”
唐觉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哇,要不要这么宝贝啊。”
陆栖迟声音平平地问:“给你也来一杯?”
“不敢不敢,”唐觉假笑着连连摆手,“我不配。”
沈疏予已经拆开四副碗筷洗起来了,陆栖迟帮他一块洗,唐觉拿出手机拍了张火锅底料,又举高拍了张他和简辰的合照,最后朝着桌对面两人拍了一张。
唐觉检查了下照片,又朝对面说:“先别洗,看我一下。”
沈疏予捏着个勺子配合地抬起头,但陆栖迟像是听不见似地搓着一根筷子。
唐觉陪着笑脸喊他:“陆少,赏个脸行不?”
陆栖迟最终赏了他个没有表情的脸,沈疏予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头,帅哥本来安静坐着就很帅了,现在放一个框里互相衬托,看着更他妈帅了。
唐觉欣赏着照片,感觉自己能赚不少钱。
菜和酒水上得很快,不久就摆满了全桌。
唐觉站起身举着手机左右上下咔嚓了好几下,然后收起手机,一脸郑重地举起了一瓶啤酒,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说:“今天,作为寿星,我觉得我还是得先说两句……”
大概是觉得站着说有些夸张了,唐觉还是坐了下来:“首先,我要感谢一下我貌美如花的下铺,我们亲爱的班长,这个,对我学习和生活上的帮助,啊,这个……”
简辰将半盘毛肚推下了锅,皱眉道:“把舌头捋直了说。”
陆栖迟拿起剩下半盘毛肚:“一起下吧。”
简辰:“嗯,放吧。”
男生说这些玩意到底还是觉得肉麻,唐觉这个那个了半天,平时能连续叭叭半天的嘴跟卡壳了一样,他薅了一把头发,干脆道:“感谢我的下铺,感谢我的对床,感谢我下铺的对床,其他不多说了,都在酒里!”
沈疏予笑着地跟他说生日快乐,陆栖迟拿着矿泉水瓶在半空中举了一下也算祝福了,简辰头都没抬,但把第一筷子毛肚放到他碗里。
男生吃东西快,涮着火锅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熟了没那个能放吗,你一句我一句,一顿吃下来啥都没聊竟也觉得热闹。
八瓶啤酒很快喝完又加了好几瓶,唐觉喝了最多,整个人都开始意识模糊,陆栖迟和简辰后来也喝了点,只有沈疏予被陆栖迟按着说不用喝,最后乖乖地喝完了三杯不同的果汁。
吃饱喝足的时候已经快到九点,但唐觉却一直赖着不肯走,拿着酒瓶子非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增进兄弟情谊。
一开始转了四把有三把都是唐觉,其他三人只能看他一脸被迫无奈又骄傲的欠揍表情分享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刚好三段情史。
另一把转到简辰,他破天荒地选了大冒险,被唐觉支使去包厢外挑一个人要号码,但简辰二话不说往门外走时,唐觉又拽着他说算了算了。
直到第五把才转到陆栖迟,唐觉仿佛瞬间酒醒了一半,他撑着下巴,贱兮兮地冲着对面的人笑。
陆栖迟扫了他一眼,说:“问。”
唐觉深吸了一口气:“你以前有没有女朋友有几个谈了多久因为什么分手的?”
陆栖迟不上当,冷眼看他:“这是四个问题。”
唐觉借着酒胆,耍赖道:“一口气说完算一个。”
简辰纯粹看热闹,没开口说话。
沈疏予也没开口帮腔,因为他确实,有一点好奇。
陆栖迟看了一眼身旁垂眼咬着吸管的人,淡淡开口:“高中有一个,没谈多久。”
“还真的有?”唐觉趴在桌子上又往前凑近些,“多说点多说点,咋在一起的啊?最后又因为啥分的?”
陆栖迟勉强回忆了一下。
那时高三,老师说让同学们两两组成学习小组,互帮互助,互相督促。话音刚落,他的前桌就转过头问,能不能做我男朋友,顺便组个学习小组。
因为听起来很省事,陆栖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两人在一起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的女朋友比起喜欢他,更喜欢学习,平时开口闭口只有作业写了没,这题怎么写,考试多少分。
具体细节不记得了,但大概印象中,那也可以算是一段清静美好的时光。
陆栖迟没搭理唐觉前一个问题,直接说了结局:“期末比她多考了两分,她说我们不合适。”
简辰评价道:“牛逼。”
“笑死,这找的是女朋友还是学习搭子啊?”唐觉醉醺醺地笑着问,“长得漂亮吗?”
陆栖迟抿了一口酒:“忘了。”
“啊啊啊这怎么还能忘呢!”唐觉激动得差点破音,他半眯着眼睛,突然抬起手,指向一旁安静坐着的沈疏予问道,“你就说是她漂亮还是我们班长漂亮?”
莫名其妙被点到名,沈疏予下意识转过头,却正好对上陆栖迟的视线。
陆栖迟喝了些酒,眸光变得有些深沉。
陆栖迟看着他,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低笑了一声,说:“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