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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保持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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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时已是晚上九点。沈青书换好衣服出来，发现林星言站在片场门口，似乎在等人。
“在等我？”沈青书走近问道。
林星言点点头：“谢谢你今天的指导……我想请你吃宵夜，如果你不忙的话。”
他们去了影视基地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点了烧烤和啤酒。林星言这次勇敢地尝试了一整瓶啤酒，喝完后脸颊泛起可爱的红晕。
“我查到了，”沈青书放下筷子，“那些黑通稿是苏媛经纪人放的。她马上有新戏上，需要热度。”
林星言并不惊讶：“娱乐圈就是这样……踩别人上位。”
“我已经让助理收集证据了。”沈青书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冷硬，“必要时可以反击。”
林星言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他顿了顿，“青书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他问过不止一次，但今晚，在酒精和昏暗灯光的作用下，似乎有了不同的重量。
沈青书望着对面年轻人清澈的眼睛，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他最终说，“你值得被好好对待。”
同样的回答，但这次林星言没有接受。
他苦笑一下：“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养 过一只流浪猫。我每天偷偷喂它，以为对它很好，直到有一天，它吃了别人给的毒饵死了。”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啤酒瓶，“有时候，你以为的好，反而会害了对方。”
沈青书胸口发紧：“我不是在可怜你。”
“那是什么？”林星言直视他的眼睛，酒精给了他平时没有的勇气。
沈青书张口，又闭上。他想说我喜欢你，想说我想保护你，但最终只是倒了杯茶推到林星言面前：“你喝多了。”
林星言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他低头喝茶，再没提这个话题。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沉默地走着，中间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沈青书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今晚改变了，像是一层薄纸被捅破，却又被他们默契地假装不存在。
接下来一周，他们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片场专业默契，私下却不再有深夜长谈或共同进餐。
沈青书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林星言好——减少被媒体捕风捉影的机会，也避免自己越陷越深。
周五晚上，剧组转场到山顶拍摄夜景。这场戏是两位主角在星空下的告别，预计要拍通宵。
沈青书提前到达，发现林星言已经化好妆，独自站在悬崖边看风景。
“小心点，那里很危险。”沈青书走到他身后。
林星言回头，月光下的侧脸像一幅水墨画：“你看，城市的灯光像不像星河？”
沈青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城市的灯火确实如繁星点点。
夜风吹起林星言的衣角，他看起来随时会随风而去，沈青书不自觉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我不会跳下去的。”林星言轻声说，但没有挣脱。
沈青书松开手：“我知道。”
“青书哥，你有梦想吗？”林星言突然问，“除了演戏之外的。”
沈青书思考了一下：“开一家小书店，每天晒太阳、看书，不用管别人的眼光。”他反问，“你呢？”
“我想去挪威看极光。”林星言的声音充满向往，“听说那里很安静，没有人认识你，可以完全做自己。”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场务来通知准备开拍。
这场戏拍得很顺利。
凌晨两点，导演宣布休息一小时等光线。工作人员三三两两找地方打盹，沈青书和林星言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分享助理带来的热咖啡。
“流星！”林星言突然指向天空。
沈青书抬头，看到几道银光划过夜空。紧接着是更多……一场小型流星雨正在上演。
“许个愿吧。”沈青书说。
林星言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许完愿，他睁开眼，发现沈青书正看着自己。
“你许了什么愿？”沈青书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林星言微笑，然后犹豫了一下，“但我可以告诉你其中一个……我希望你的演艺事业蒸蒸日上，有朝一日成为影帝。”
沈青书心头一热：“为什么是我？你自己呢？”
“因为……”林星言的目光投向远方，“你是我见过最热爱表演的人。纯粹的演员值得纯粹的荣誉。”
沈青书想说很多话，但最终只是轻轻碰了碰林星言的肩膀：“谢谢。那我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在挪威的极光下微笑。”
林星言的眼睛在星光下闪烁，像是含着泪，又像是反射着星光。
他们肩并肩坐着，直到流星雨结束，谁也没有再说话。
拍摄接近尾声时，沈青书接到经纪人电话，说有个重要电影邀约，希望他尽快回公司洽谈。
挂断电话，他注意到林星言正在不远处和苏媛说话，表情不太愉快。
“怎么了？”沈青书走过去问道。
林星言摇摇头：“没什么，讨论剧本而已。”但苏媛离开时那个得意的眼神让沈青书确信绝非如此。
收工后，沈青书拦住林星言：“苏媛找你麻烦？”
“她只是……提醒我一些事。”林星言避开他的目光。
“什么事？”
林星言深吸一口气：“她说...网上有人在传我们的绯闻。说你对我的关照‘不正常’。”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还说如果不想连累你，最好保持距离。”
沈青书胸口燃起怒火：“她威胁你？”
“不，她说的是事实。”林星言抬起头，眼神坚定，“青书哥，你正在事业上升期，不该因为我受影响。剩下的拍摄没几天了……我们……保持专业距离比较好。”
沈青书想说他不怕这些，想说让那些闲言碎语见鬼去，但理智告诉他林星言是对的。
作为前辈，他有责任保护这个年轻人，而不是让他陷入更复杂的境地。
“好。”他最终说，“但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林星言点点头，转身离开。沈青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曦中，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接下来的拍摄，他们确实回到了最初的“专业同事”关系。戏里依然默契十足，戏外却鲜少交流。
沈青书发现林星言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时神采奕奕，有时又像回到了初见时的苍白沉默。
杀青前一天，沈青书在酒店走廊偶遇林星言。年轻人似乎刚和妹妹通完电话，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温柔笑意。
“明天就杀青了。”沈青书说，“有什么计划？”
“回家看看妹妹，然后……休息一段时间。”林星言顿了顿，“你呢？”
“有个电影在谈，可能很快进组。”沈青书犹豫了一下，“保持联系？”
林星言笑了，那笑容让沈青书想起山顶的星光：“当然。谢谢你这一百天的一切，青书哥。”
一百天。沈青书这才意识到，从初见到分别，正好一百天。
短短一百天，却让他对一个人的关心超出了所有职业理性的边界。
杀青宴上，剧组成员推杯换盏，气氛热烈。林星言喝了一点酒，脸颊微红，但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坐着。
沈青书被导演和制片轮流敬酒，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那个瘦削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