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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测量体温的纯洁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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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一亮,邹丽就起床了,两个小孩都还没醒,她自己一个人吃随便弄了点东西应付了下,拿上钱就出了门。
她想着儿子朋友第一次来家里留宿,中午弄得丰盛点,等她买好菜回来,收拾处理烧好饭,眼瞅着日头挂到天空正中,时钟已经转到12点,两个孩子还没起床。
再怎么样困也要吃了饭再睡吧,邹丽取下围裙,转身上了楼。
咚咚咚!
“幺儿幺儿起来没?”邹丽没直接进去,敲敲门喊道。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邹丽又敲了几下,才推开门走进去。
这一看不得了,两个孩子脸都红彤彤的,一摸人都烧得烫手了。
邹丽赶紧出门叫了镇上诊所的大夫来家里给孩子一人扎了一针,又打了盆凉水用毛巾给两人额头降温。
“唔……妈……头好晕。”
文情醒了,哑着嗓子开口,他感觉自己像是又被谁打了一顿,萧闻山半夜爬起来揍他了吗不会这么狠吧。
“醒啦,真是吓死妈妈了。”邹丽把他脸上的毛巾拿下来,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打的针开始起效,听见声音萧闻山也醒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邹丽连忙叫他:“乖乖诶,先别起来,你俩都发烧了,医生刚来打过针,先躺着好好休息啊。”
萧闻山没躺回去,半坐着靠着床头,手握拳掩着唇:“咳咳……谢谢阿姨。”
邹丽也轻轻地拍了拍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没事没事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的。”萧闻山有点无措说道。
邹丽又递过去一杯水:“喝点水哈乖乖。”然后也给文情一杯。
文情喝完热水感觉舒服多了,昨天还自信开口今天就感冒,还不如被打呢,他俩都倒了,那方元方正不会也倒了吧。
“妈,你看看方元方正咋样,他们爸妈都不在家。”
邹丽接过两人的杯子放到一边:“他俩刚刚来过了,精神着呢,你没醒我叫他们晚点再来。”
文情这下感觉哪都不难受了,手撑着一下子坐了起来不敢相信:“啊!他俩没事啊!”凭啥啊一起玩的水吹的风他俩咋还叛变呢。
邹丽揪了揪他的耳朵:“人好着呢,说好不会感冒的呢你个不省心的臭小子。”
“啊!!!”文情顾不上反驳,泄了力又倒回被子里,悲伤说道:“那他俩肯定要笑话我了靠。”
“你给我好好躺着,妈妈去给你俩做点吃的。”邹丽早习惯他这样,说罢给他掖了掖被子,下楼去了。
“这很不科学,他俩为啥没感冒呢?”文情不愿接受现实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说话显得更加瓮声瓮气的。
萧闻山也觉得确实挺不科学的,他上次感冒是很久之前了,刚想开口说话就感到喉咙一阵痒意传来,“咳咳咳咳——”
文情听见声音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拿过水杯,“再喝点水。”
萧闻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准备放下时才发现好像不对,这是文情的被子,他耳朵突然泛起红来。
文清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你不会又烧起来了吧?”连忙爬过去跪在萧闻山旁边,双手托住他的脸用额头测量萧闻山的体温。
“好像差不多嘛。”文情嘟囔着。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太近了,萧闻山整个人僵住。
文情很快松开他又伸手放在两人各自的额头上:“这是热还是不热,完了,感觉不出来。”
萧闻山的身体放松下来,拉下文情的手,“你也在发烧,这样测不出来的。”
“是噢哈哈哈哈哈,体温计体温计在哪呢?”文情立刻转移话题四处张望着。
他脑袋转来转去,头发刚刚在被窝里拱的乱七八糟蓬松地胡乱翘着,一张脸因为发烧透着些病态的红,边找东西嘴巴边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萧闻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文情扭头看他:“干啥?头上有东西?”
“没有,别找了,我感觉烧应该退了。”萧闻山很自然地放下手。
文情歪头看他好像是耳朵也不红了,“好吧好吧,那你躺着休息,妈——妈——。”文情也没感觉很难受了,但肚子饿饿。
“来了来了,一人一碗,就在床上吃吧,吃完再睡会,今天别出去瞎晃悠了,晚上看看还是不舒服的话明天妈妈跟老师请假,在家里再休息休息。”说到这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小山你昨天没回家有没有跟家里人说呀,要不要嬢嬢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萧闻山接过碗:“谢谢阿姨,已经跟爷爷说过了。”
“那就好那就好,吃完好好休息哈。”邹丽伸手摸摸俩人额头,都不烫了才放心下楼。
文情看着碗:“哇!红糖荷包蛋,我妈做这个超好吃!”
萧闻山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热度也低头看碗:“嗯,看着就很好吃。”
淡淡的白色雾气下是澄亮的红糖汤,碗里有几个鸡蛋还放了几颗红枣,细细的姜丝隐藏在碗底,喝一口先是甜甜的,然后轻微的辣意传来,感觉从胃到全身都暖和起来,整个人因为生病带来的难受都少了几分。
整碗汤喝完的文情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脚踢萧闻山。
萧闻山闭上眼睛假寐,他感冒好得很快,一般烧退了就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不过他喜欢和文情呆在一块,很舒服,文情家很普通但是很温馨,文情妈妈也很好,虽然昨晚有可能是烧晕过去了,但他难得睡个好觉,此刻懒洋洋地任由文情踢他不想动弹。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事忘了。”文情躺着躺着突然皱起眉来,心里感觉慌慌的。
“友情提示:假期最后一天。”萧闻山闻言睁开眼,指指书桌上空白的试卷,这些天他就没见文情写过作业,甚至于一点关于作业的话都没听文情说过,看样子是完全忘在脑后了。
文情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天塌了:“啊啊啊!!!”
笃笃笃——
一阵跑上楼梯的脚步声打断了文情的崩溃。
“情儿!”
“情儿!”
两声几乎重合的叫声响起,方正方元进来了。
“啧啧啧,菜!”两个人一进门就先围着文情上下打量,并发出嘲笑。
文情瞪着他俩:“这不科学。”
方元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变化着比了好几个健美姿势:“谁是真正的猛男一目了然吧。”
方正捏起文情的手腕和自己对比,文情骨架小手腕很细放在方正旁边显得格外弱小,“菜就多练,你看你就是一副弱鸡样,萧哥嘛铁定是被你传染的。”
文情翻着白眼无语凝噎,有没有文化啊,谁家着凉感冒会传染啊,秋天的山里本来就冷,过了正午溪水跟冰水似的,他俩在溪里滚了一圈又穿着湿衣服走回来,不感冒才怪:“……”
想想他准备痛击俩人:“你俩作业写了吗就在这里鬼叫!”
方正马上对他做鬼脸:“嘿嘿,写完咯写完咯~”
方元小人得志:“哎呀,老贺你知道的放假压根不布置作业,其他科也就意思意思,我们放假第一天就写完了。”
“你肯定没写,又要熬夜补了吧。”方元坐在床边贱兮兮地笑着。
“好兄弟,帮我一把!”没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但可以抓俩帮工,文情把刚刚俩人对他的折辱全部抛到脑后紧紧抓住方元的手,深情道。
方元一把甩开,非常冷酷无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文情作业之魂燃烧此刻满血复活,把他按在床上,非常恶霸样:“不写就别想出这个门!”
“靠靠靠!你下死手啊情儿!”方元嚎叫。
两人闹成一团,方正一边美滋滋看戏一边对萧闻山说:“萧哥你知道吗,情儿从小就是作业困难户。”
萧闻山的视线从文情身上收回,抬眼望向方正:“哦?”
“他成绩很好的,就是单纯的讨厌写作业。每一次放假他都疯玩,等到最后一天才开始补作业,而且他又是特别怕老师的,不敢不写。我记得有次是小学的暑假吧,开学前一天晚上,他坐在院子里边写边哭,写了整整一夜,也哭了整整一夜,他爸妈在旁边看他表演都乐死了,最好笑是第二天村里都在传昨晚闹鬼了。”方正悄悄笑着跟萧闻山说。
萧闻山也笑了,文情不知道怎么长得,真的非常。
“还有还有,四年级的时候用糖贿赂一年级的小弟弟给他写作业,小孩信誓旦旦跟他说写好了写得很棒,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交给老师,人给他通篇练大字一一二二三哈哈哈哈,被请家长,嬢嬢追着他揍了一条街哈哈哈哈。”方正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搞笑。
“完了,有一年过年初一去祭祖的时候,他把作业带上了说是路上要写,然后超绝不经意的遗落在坟前,山上放牛的人家看见了翻开第一页端端正正写着名字班级,咱们这就一所小学,人家下山买东西的时候联系了他老师又给他送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方正笑得拍大腿。
“最重要的是,还是上学前一天给他送到家的哈哈哈哈哈哈……”方正人都笑倒在床上了。
萧闻山勾唇看了眼文情:“够倒霉的,又哭着熬夜补了吧。”
方正擦擦眼角的泪:“是啊!哭得可响我路过他家都听到了哈哈哈。”
文情感觉不对劲:“你俩说我啥坏话呢。”这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笑,眼神怪怪的。
萧闻山意味深长开口:“说您补作业的英雄事迹。”
“方正!!!你又讲别人给我送作业回来是不?!!你仙人的这事要给多少人说!”文情扑了过来,面目狰狞摇晃着方正的肩膀。
“所有人!现在以后认识你的每一个人!”方正不怕死说道,“讲一辈子哈哈哈。”
文情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掐住方正脖子,恶魔低语道:“该死的罪恶的八卦爬虫,你的生命将在此刻终结!”
方正趁着生命还未终结紧急发问:“哈哈哈哈哈哈,那情儿你作业还写不写了!”
文情崩溃松手胡乱拍打着嚎叫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正四处闪躲,每次闪避都迎巴掌而上,百分百接住:“别打脸啊我的帅脸,帮你做选择题帮你帮你好了吧!”
“嗷嗷!!!帮你还打啊!!!”
是夜,月色澄澈如流水静静流淌,繁星闪烁。
小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挂着今晚的第二个月亮,白炽灯亮了一夜,窗前大大的书桌旁四个人埋头奋笔疾书着,纸笔接触的沙沙声是青春的声音。
而组成青春的另一面好像也在酝酿着,惊雷落下,夏夜的雨来得又急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