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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抽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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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时越的车一路往南驶入了别墅区,周边是生态湖,林鸟俱静,一路上的车寥寥无几,加上阴沉沉的天罩在头顶,看过寂静岭吗?就那种阴森森的恐怖片风格。
时越第一时间觉得自己是被绑架了,因为他对这个自称为“哥哥”的男人没有一点印象,本能反应告诉他这个男人不是个好货。
时越一下车就被摁着进了一处中式庭院的宅院,一路上的人一看见那个叫“时安”的男人,纷纷低头:“大少爷。”
时安步调沉稳地走到三楼,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便将时越关到了三楼末尾的一间房。
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整体是沉闷的灰色调,压抑、不安的情绪迅速在灰暗的空间里蔓延。
时越的呼吸有些不稳,大脑传来一阵刺疼,他扶住那把椅子才稳住了身形。
时越四处观察着思考该从哪个地方逃出去。
因为他不确定他的“爸爸”会不会来救他。
他好像对他的那位“爸爸”也没有什么信任?
时越走到窗台边。
“咔哒!”
时越想要打开窗却发现窗也是锁上的,声音来自身后。
大门被人打开,一名身高体壮的保镖给时越倒了一杯水进来:“小少爷,请喝水。”
时越走了过来,瞥了眼比他壮很多的保镖,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保镖对上时越的眼,唇角抿了抿,莫名觉得有点怵,但又因为那双眼太好看了,保镖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时越的声音冷冷飘了过来。
保镖不说话,低头。
时越抿了一口水,声音倦懒:“我问你看什么?”
保镖:“没看什么。”
时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嘭!”一下摔碎了杯子,立刻捡起碎片抵在了保镖的喉咙。
保镖反手攥住时越的手腕,时越的速度竟比他更快,立刻翻身肘击男人的鼻子。
“草!”保镖鼻子流了两道血,整个人往后趔趄两步。
这一打算是把保镖的气儿全给打了出来。
保镖怒骂道:“叫你一声小少爷还真以为是小少爷了?你老子都不想认你!”
保镖快步上前锁住时越的脖颈,力气大到把时越整个人都抬了起来。
时越抓着手里的玻璃片就往保镖脸上刺。
保镖一边闪躲一边道:“干你大爷的!你以为你多受欢迎啊?给你水喝那是抬举你了!真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保镖像是被激怒了,因此没有发现时越另一只手已经挥了过来,时越一把扣住保镖的肩膀,“轰隆!”一下将保镖过肩摔在地。
不等人回神,时越一脚踩在了保镖的心口,微微弯腰,沾了血的脸在月色下看起来诡艳至极,他手里的玻璃压在保镖的喉结上。
时越微挑眉,嗤道:“还打吗?废物。”
保镖:“你!”
“嗒!”
保镖突然转头看向门前的人:“大少爷!”
时越闻声,松了脚,保镖屁滚尿流地跑到了时安的身前。
时安换下了西装,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正在扣腕间的表带,他眉眼生得锋利,挺直的鼻下是微抿的唇。
时安扫了眼时越,随后看向保镖:“发生什么了?”
保镖知道时越在家并不受宠,因此告状道:“大少爷,二少爷他疯了,想杀我!”
时安挑眉:“所以你就和他打起来了?”
保镖一时没听出时安是什么意思,只应答:“嗯。”
话音刚落,时安的巴掌就打了下来:“主人骂你一下有什么问题?就算打你你也没有还手的权利。”
时安到底是个成年男人,一巴掌的力气直接把保镖扇懵了。
保镖还想说什么。
时安却道:“滚。”
保镖骂了句脏话后走了出去。
时安转而看向时越。
时越从时安的眼里看清了他斯文表面下的狠辣。
且这份狠辣让他非常不爽。
时安缓步朝时越走了过来,双手搭在时越的肩上:“来,让哥哥看看,怎么都瘦了?”
时安摆弄着时越,然而时越却拿起残缺的水杯,将里面的水泼在了男人的脸上。
时越:“我不认识你。”
时安闭了闭眼,像是被气笑了:“时越,要听话,不要逼我。”
时越轻嗤:“我跟你熟吗?”
时安:“你说呢?你和我血脉相连怎么会不熟?我们是全天下关系最紧密的人。”
时越挑了挑眉:“是吗?那为什么我想揍你?”
时安笑了笑:“因为弟弟总是叛逆的。”
时安用纸擦着脸上的水:“所以,哥哥要管教你一下,先休息吧。”
时安一把拿过时越手上所有的玻璃片,转身顺手锁上了门,整个房间密不透风,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噢,当然,冬天没有蚊子。
...
“小漂亮是谁啊?你有儿子了?长得很漂亮?”沈雨飞坐在后座,一个劲儿地追问厌诀。
厌诀没搭腔,只单手开车。
沈雨飞:“问你话呢!你一年就搞出了个孩子啊?你真厉害。”
沈雨飞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厌诀的裤子。
厌诀跟后脑勺长了眼似的:“往哪儿看呢?”
沈雨飞:“看个针而已,不行——”
“哎哟!”沈雨飞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厌诀一个暴栗。
同时,顾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顾沉:“厌诀你真不打算去找人啊?”
厌诀转了个弯,云淡风轻道:“我找什么人?时安本来就是他亲哥,带回去不是应该的?”
顾沉:“你不打算当时越他老子了?”
厌诀轻哂:“你知道短短两天,他给我惹了多少祸吗?”
顾沉不信:“他一病人都失忆了能干什么?”
厌诀:“到家第一天打碎了我从法国带回来的杯子,一百万一只,把赵西回带来的白兰地一口气喝了一半,价值一套房,今天又把人打了,天天闯祸,麻烦精谁爱要谁要。”
顾沉:“那杯子碎就碎了呗,一百万你又不是给不起,白兰地没了你让赵西回再带不就得了,打人,你没打过?”
沈雨飞捂着头点点:“就是就是!”
厌诀神情淡淡地扫了眼沈雨飞,沈雨飞又缩了回去。
厌诀:“你那么大方,那你把人带回去得了。”
顾沉呵呵两声:“行,那我去找人了,主要是我才打探清楚,时越和他老子以及大哥时安的关系并不好,他好像是私生子?”
厌诀挑起眼皮:“私生子?”
顾沉:“嗯,我也是才知道,行了,你不去找人的话,我去了。”
说完,顾沉挂了电话。
沈雨飞凑了上来:“时越是谁啊?为什么感觉顾沉哥很担心他的样子?”
厌诀:“担心?”厌诀一顿。
沈雨飞:“对啊,这不是担心是什么?”
片刻后,厌诀扬起轻笑,偏头对沈雨飞道:“下车。”
沈雨飞:“?”
大哥你有病吧,我拖了一大堆物料和谷子根本走不动好不好?
沈雨飞:“我不!”
厌诀瞥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随后也没管沈雨飞,又给顾沉打了个电话。
顾沉:“干什么?”
厌诀:“地址发我。”
...
“轰隆!”
闪电划破长空,“刺啦!”一声,玻璃渣子从楼上掉落,摔碎在地,混着玻璃渣掉下来的还有温热的血。
时越面不改色地把衣服套在手上,继续“嘭!”一下打穿了玻璃。
巨大的响动根本无处藏匿,时安赶到二楼时,时越已经站在了窗台上,他对着时安竖了个中指,骂到:“傻逼。”
随后,跟阵风似的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时越在地上滚了一圈,本就才出院的身体被这么一撞,五脏六腑都快跟时越绝交了。
奈何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刻,时越缓了两秒就撑着膝盖跑了起来,他在来之前就记过路,然而一路上的保安纷纷追着时越。
时越顺手就把追过来的保安揍晕在地,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这么能打?
时越来不及多想,猛地跑到门口后,抬脚就踹开了拦在他身前的保安,与此同时,一辆熟悉的银色超跑刚好停在路边。
时越眼睛亮了亮,迅速跑到车前,两手抓住车窗边沿,“咻!”一下像条鱼儿似的丝滑钻进了车内。
“我靠!有鬼啊!”沈雨飞看着飞进来的身影,吓得尖叫。
时越侧头看向沈雨飞,脸上是血,身上是血,手上也是血,漂亮的眼睫抖了抖。
沈雨飞:“我靠.......好漂亮的鬼......”
厌诀没理会沈雨飞,而下一刻时越突然道:“爸爸,快开车!”
厌诀听到熟悉的“爸爸”二字,眉梢抬起的弧度大了些。
沈雨飞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不是,说好的中国人保守呢?我在国外也没遇见过一来叫爸爸的啊?
与此同时,身后迅速跟来了几辆车。
厌诀倒是一点儿没慌,慢条斯理地转了个弯,甚至能给自己抽空挑根烟叼在嘴里,闲散地把着方向盘,瞬时就换了个车道。
夜间路上的车并不多,厌诀一提速,差点儿没把时越和沈雨飞两个人甩晕过去。
时越下意识抓住了厌诀的衣角:“慢......慢一点,我不行了。”
厌诀咬住烟的齿关紧了紧。
时越没注意到异常,继续道:“爸爸,我不行了......”
“呲!”
超跑停了一下,厌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身后的车立刻跟了上来。
厌诀再次加速,他早年跟顾沉赵西回没少玩儿赛车,因此故意往弯道上开,瞬间就把后面的跟屁虫甩了老远。
车速平缓后,一路慢慢开下了高架桥,在路边停下。
才停好车,沈雨飞“哇”的一下就要吐出来。
厌诀立马道:“沈雨飞,滚出去吐。”
沈雨飞也知道他哥爱车如命,憋着一口气到外边儿才吐。
时越则昏昏沉沉地坐在副驾驶里抿了一口水,嗯,还是白天余兆成给他的保温杯里的水,现在水已经变冷了许多。
厌诀瞥了眼脸色不太好的时越后,下车用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里的烟。
厌诀的余光里,时越一直闷着头在喝水,大约过了一分钟,时越才下车,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时越拖着快罢工的身体走到厌诀身边,他嗅了嗅空气里的烟味,喉咙痒得不行,但他看了眼厌诀云淡风轻的样子,突然道:“我能抽吗?”
厌诀挑眉:“你不是闻不得烟味儿?”
时越:“但我看你好像抽得很爽的样子。”
厌诀笑了:“还行,你想抽?”
厌诀说着,摸出了烟盒丢给时越,时越摸了根烟,学着厌诀的样子叼嘴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呢喃道:“但我是不是不能抽烟?老师不允许?”
厌诀:“......”
时越这么听老师话的吗?
也对,高中这种老师的小助手最讨厌了。
现在的时越心理年龄都在15岁,他抽烟的话......
厌诀有种带坏小孩儿的感觉。
他挑着眉:“不会,老师说你我就给你换老师。”
时越:“?”
时越还是决定试试,他找厌诀要打火机,然而打火机丢车里了,时越懒得动,于是他走到厌诀身前,一只手摁住厌诀的脖子把人往下拽了拽。
另一只手则扣住了厌诀的肩。
厌诀还没回神就和时越鼻尖对鼻尖了。
时越的鼻尖有颗很小的红痣,此刻在他眼前放大。
时越垂下眼,薄薄的眼皮被厌诀嘴里叼着的烟的烟尾火星染红,他微微侧着脸,脸上的血还没干透,流到了嘴角,他叼着烟,嘴里烟的烟尾巴凑到了厌诀嘴里的烟尾巴。
两只烟靠在一起的同时,时越和厌决的呼吸也紧紧绕在一起。
厌诀头一次发现男人的睫毛可以长这么好。
时越嘟囔了一声:“借个火。”
然而火半天没点燃,时越干脆拿走了厌诀嘴里的烟叼在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