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支舞 ...
-
舞池中央的乐队尽心尽责地演奏着舞曲，这是一首描绘两个青年男女初相识的青涩曲目，烂漫婉转的旋律像牵丝线般牵引着人们翩翩起舞。
大厅里那些不知是人非人的东西自然而然地彼此成对，勾着彼此的脖颈在舞曲的节奏下旋转跃动。
原本站在二层主席台上的男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的夫人出现在了舞池中，夫人仿佛人偶般在男爵一脸沉醉的引导下左右摇摆。
只有三支舞的时间，按照男爵的说法如果最后一支舞还没能找到那个“真正的舞伴”，估计就会变成那些在舞池中毫无情感地跳舞的死人了吧。
“我要去找我的舞伴。”零幺零看向嘉佑，“你……”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嘉佑坚定地抢过零幺零的话头。
他看看自己草率且毫无记忆点的衣着又看看零幺零身上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依旧可以看出精致的礼服，他很显然不是大哥的舞伴，他可不能再拖大哥后腿了。
“先前那一路谢谢大哥了，邀请函上说我的身份是‘路人甲’，我想我应该不是大哥的舞伴，之后我会靠自己的。”嘉佑哈哈笑了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好笑。
说完嘉佑就一股脑扎进了人堆中，边走还边展臂对零幺零摆手：“大哥有事随时喊我！我随时听您吩咐！”
零幺零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转眼间嘉佑就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动作也太快了些。”
他原先是没打算和一个拖油瓶继续行动，但是嘉佑灵力充溢的能力确实不错，留在身边也可以。
不过这样也好，看来对方是有安排的。
刚刚七头男爵一直盯着的方向是一个男人，那男人虽然戴着面具，但根据穿着零幺零还是一眼认出了，那男子就是他刚出休息室时遇到的大众普男。
这大众普男肯定不寻常，先前敢不戴面具到处晃悠，现在又独自被男爵针对，他肯定是混乱的参与者，并且非常强大，强大到足够让一个混乱的主人这样厌恶和提醒他。
那个男的是一个突破口，他得先和他打好关系。
零幺零如此想到然后就动身去寻找那个大众普男了，然而还没等他动身，他就感觉大腿处一烫。
是信息晶石在发烫。
身后的光线突然暗下来，零幺零不自觉地感觉后背一凉。
他迅速转过身看去。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邀请您一起跳支舞吗？”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紧贴在零幺零身后，嘴角以诡异的最标准的弧度微笑着，眼中是连面具都遮不住的对食物的欲望，他弯下腰伸出手缓缓靠近就要接触到零幺零。
他不是人！
零幺零突然反应过来，谁说过舞伴就会是和自己一样的混乱参与者，万一自己的舞伴从一开始就不是人呢？
这些非人很显然就是想弄死他啊。
零幺零正准备动手，一只大手从他身后按住了他。
零幺零条件反射地就要攻击身后的人，然而对方竟接住了他的肘击，还反手控制住了他的手臂。
紧接着一阵令人发痒的鼻息靠近了零幺零因为刚运动过而微微泛红的脖子。
危险危险危险！
零幺零的警铃疯狂作响着，就当他准备暴起反杀对方的时候，一道带有安抚性的声音在他耳畔处响起：“别动，‘不可破坏舞会’。”
随后那人又对着眼前的高大伪人说道：“不好意思，这位是我的舞伴。”
高大伪人直起身板弯眼依旧笑得标准，那抹笑冲着零幺零身后的人，不难看出它的不甘和气愤，但最后还是笑着退开了。
“好了。”身后人扭头轻声对零幺零说到。
那道声音带着气流再次扫过零幺零的敏感地带，因为受不了脖子处的痒意，零幺零用尽全身的力气缩起脖子，身后的人似乎也很意外零幺零的动作，震楞间竟松了手劲。
在身后人失劲的瞬间，零幺零便挣脱了对方的束缚，一拳砸在了那人脸上。
“滚！”
在拳头上的实感渐渐清晰起来后，零幺零因为痒意而丧失的理智也渐渐回笼，他抬起头看清了眼前人到底是谁。
“大众普男？”零幺零有点吃惊。
大众普男被零幺零一拳砸得向后踉跄了两步，周围舞蹈的“人”和正在演奏的背景音乐也停止下来，那群死物只是用一双双空洞的眼睛盯着这边的动静，不远处的男爵拎着他的夫人看看零幺零、看看大众普男，一脸笑意。
零幺零回想起了刚刚耳边的声音，“别动，‘不可破坏舞会’”。
很显然他已经破坏了舞会和谐，而且看男爵这恶心油腻到极点的笑，可见男爵有多乐于见到他的这番行为。
周围的伪人松开了各自的舞伴，僵硬地转向零幺零和大众普男，磨着牙缓缓向两人靠近，还有一些不明粘稠液体从他们的口中流出。
“咯咯咯，咯咯咯。”
不知道是哪部分刺激到了零幺零，他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大众普男面前，抓起沃连道的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腰窝上，然后自己一手勾住大众普男的脖子，一手抓住大众普男的另一只手举起来。
“跟我跳第一支舞。”零幺零看向大众普男。
对方瞬间就明白了零幺零的意思，随即收紧自己搭在零幺零腰上的手，将他拉向自己，带着他就是转了个圈。
“我的荣幸。”
看到这一幕，七头男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周围的伪人也停止了靠近，舞池中央的乐队也从新开始了演奏。
一切又恢复成了刚开始那一派祥和的模样，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这个舞会中处处危机四伏。
零幺零松了口气，这种必须让他循规蹈矩的世界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舞曲旋律清越悠扬，大众普男牵着零幺零开始迈步舞蹈，现在正在舞蹈进行时短时间内也无法换舞伴，这个时候向大众普男多打听的消息是再好不过的了，零幺零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对普男勾唇笑了起来。
还没等零幺零开口，大众普男突然出声。
“你会跳舞。”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大众普男揽着零幺零的腰再次随着旋律转了个圈。
零幺零不仅会跳舞而且还跳得还很好，甚至他作为男性还会跳女步。
大众普男对零幺零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你是奴籍黑狗，编号010。”
零幺零神色一暗。
这人怎么知道他的信息？
而且他这是在暗示他吗，舞蹈不应该是区区一个黑狗该会的技能。
“你到底是谁？”零幺零皱眉看着对方。
见对方不语，零幺零挑起左眉冷笑：“阁下这交谊舞跳得也不错，贵族？应该不是吧，但你地位不会低。怎么，我区区一个黑狗会了您会的东西感到不爽了？那您要不要先去反胃吐一下再和我这个奴、籍、黑、狗跳舞？”
最后几个字零幺零是面带笑意、一字一顿说完的。
大众普男听后皱眉，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也发现了眼前这个人应当是厌恶自己至极，或者说厌恶高阶层，不惜说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语，也要让他不舒服。
其实说完零幺零就有点后悔了，虽然是为了打掩护，但他刚还想着要向大众普男打听消息，现在这样说话应该是要把人家得罪了，不过他也就只有一点点后悔，就一点点。
看到这种贵族的走狗他就忍不住。
大众普男轻叹一口气：“你不必如此自轻。”
“能与你共跳这第一支舞是我的荣幸，我说过的。”
听到大众普男说的零幺零感觉有点不自在，这男的真奇怪，他在心里嘀咕。
嗡嗡嗡。
绑在零幺零腿上的消息晶石不知为什么突然震动起来，应该是和之前一样有重要的情报传输过来，但偏偏是在现在，一个足够危险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他根本不好拿出晶石查看。
零幺零打算放着不管，晚点找机会查看。
谁知那信息晶石根本不停止震动。
“先查看消息吧。”大众普男突然对零幺零说。
零幺零心下一惊，这个晶石的精密程度不低，刚刚的震动其实也非常轻微，零幺零他自己感知力敏锐再加上他是把晶石贴身绑住的所以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晶石的震动。
但这个男人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依旧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很强，很强。
既然对方已经察觉了还如此直截了当地说了，零幺零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将消息晶石从腿部扯下。
拿在手里一看，原本水蓝清透的晶石已经变为了红色在闪烁。
第一次用这玩意零幺零其实不太清楚该怎么操作，他根据自己耳垂上红宝石的使用方法摩挲着，用指尖在晶石上随意地划来划去。
【叮，已接通。】
【大人，终于联系上您了，您还好吗？】
！
突如其来的人声吓了零幺零一跳，谁知道这震动原来是通话提示。
零幺零一个抬手就把晶石抛了出去。
【大人，大人？什么情况？】
对面的声音似乎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原本镇定的声音显得有点焦急。
大众普男伸手接住了被抛出的消息晶石，他熟练地揉捏了几下晶石，那晶石竟在他的指尖变换了形态，原本四四方方的晶石竟然变成了一个还算精致的耳挂。
普男敲击了两下晶石，示意晶石另一头的人他在听。
随着舞蹈动作的变换，大众普男将水蓝中透着粉色的晶石耳挂顺势挂在了零幺零的左耳上。
零幺零看着对方的一系列动作默然了。
眼前男人对这块消息晶石熟练掌握，他要么经常使用这类物件，要么……
从晶石里传出的声音他听过——在皇家宫廷的长廊上——这是那个副官的声音。
零幺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看着对面大众普男藏在面具后的眼睛，道出了他的名字。
“沃连道。”
对面的男人同样看着零幺零的眼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