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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抢亲 ...

  •   由于阚秋月下落不明,急得杨天啸坐立不安一宿没有合眼,一大早就吩咐王华去找人。他自己带了四位全副武装的军人匆匆赶到警察局,可仍然没见到毛作仁的影子,说是去许昌开会就没有回来。他们马上驱车赶到许昌,一问才知昨天下午会议结束毛作仁就回长葛了。
      杨天啸知道阚秋月失踪一定与毛作仁有关系,他这是故意躲避。
      又是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阚秋月的消息,也没见毛作仁的踪迹,杨天啸火烧火燎如同百爪挠心。一直到了第三天终于在警察局见到这位迟迟不肯露面的警察局长。尽管杨天啸满腔怒火,但仍礼节性先把手伸出自我介绍道:”鄙人杨天啸,久仰毛局长大名如雷贯耳。”
      毛作仁看着面前这位身穿少校军服的年轻人,心里已明白几分,这两天他也派人打听了,知道这位扬营长就是阚秋月的初恋情人,为找心上人曾落草为寇,后被国军收编,于是十分客气地向前握住杨天啸的手:“岂敢,岂敢,不知扬营长驾到,毛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小弟在此驻防,本应提前登门拜访,只因军务繁忙,还请毛局长多多见谅。”
      “坐,快坐。”毛作仁又吩咐手下:“上茶。”
      杨天啸看看办公室的摆设尽是破铜烂铁,陶陶罐罐之类的东西,知道他喜爱文物收藏故意赞杨道:“小弟虽未曾拜见老兄,但早有耳闻,毛兄不仅治警有方,听说对文物颇有研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这那能与扬营长相比,听说老弟屡建战功,受到蒋委员长亲自嘉奖可敬可贺。哎,不知扬营长今日造访有何公干?”
      杨天啸笑了笑:“公干谈不上,小弟有一私事相求,还请毛兄相助。”
      “噢,只要毛某能帮上忙的,定会大力相助,请讲。”
      “不怕毛兄痴笑,说书的小玉兰曾是小弟三年前的恋人,我苦苦寻她三年有余,不巧前日相见,混乱之中不知去向?今特来请毛兄帮忙寻找一下小玉兰。”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唱坠子的?”
      “正是,她原来的艺名叫小玉兰,真名叫阚秋月。”
      “今天第一次听到小玉兰这个名字,没有想到阚秋月还有这么个雅致的艺名。可惜我也不知去向?正派人寻找,再说这也是我们警察局份内的职责,等有音信一定稟告扬营长。”
      “听说书场是你开的,小玉兰也是你的人接送守护,难道毛兄不知晓?”
      “书场是我的不假,可说书的人并不是我,她有胳膊有腿那里不能去,现在那里我还真不知晓。”
      杨天啸听出毛作仁故意耍刁,明知是他所为,可他死不承认,又没有直接证据,心里再着急也只好忍着。他突然想起关押的几个人,于是便告知他:“那好吧,我只有回去再审审那几个看场的,告辞。”说罢起身。
      没想到毛作仁却说:“审出结果请告诉我一声,也免得我着急,扬营长慢走,不送了。”杨天啸本以为用几个看场的来换取小玉兰,想不到毛作仁竟然对这些人不屑一顾,
      好像不存在似的,让杨天啸一时没了主张。
      毛作仁,长葛本地人,他父亲在国民党河南省党部就职,他仗着老子的光,谋了个警察局长。此人上层关系密切,为人狡诈多谋,无恶不作,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百姓早已恨之入骨。他平生有三大嗜好,赌博、古玩、女人。赌博一坐就是一个通宵,甚至有时两天两夜不离场。玩古玩,更是痴迷,不仅身上挂满了各种玉牌、玉搬子等玩意,甚至连他办公室内也摆满了破瓷烂铜。长葛历史悠久,文物众多,只要一旦有古物出土,他就会派人去收缴,因此他收藏的文物古玩不论数量还是档次上,在当地都是首屈一指。其次就是玩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几乎没有能逃脱的,他玩过的女人少说也超过一个娘子军排。他娶妻多年,婚事也是他父亲亲自定的,老婆不仅是大户之女而且很有背景,况且脾气十分暴躁,毛作仁不敢得罪于她,结婚后一直没有生育,况且他传宗接代的思想观念又特别严重,开始他埋怨是妻子的问题,准备离了再娶一个,可到郑州医院一检査是他的精子成活率太底,医生让他多吃些海产品帮助提高成活率,海产品倒是没少吃,却迟迟不见效果。曾几次准备纳妾都被老婆挡住。自从他把阚秋月从许昌弄到长葛,要娶她为妾,遭到他老婆的坚决反对,寻死觅活的,非要告诉公爹不可。毛作仁害怕惊动老爷子,因此不敢硬来。所以迄今也没能如愿。不过小玉兰已被他软禁在小院内,他随时可以去寻欢作乐。开始小玉兰也是不甘情愿,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毛作仁的淫威之下不得不从。
      这次书场出事,毛作仁在许昌时就接到电话,他立即吩咐人将小玉兰从住处快速转移到许昌,藏在一个极为秘密的住宅里,通过调查他也知道杨天啸是个不好惹的主,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要不让他找到阚秋月,再难缠的主在他一亩三分地内也难翻出浪花来,说不定那一天部队就调防开拔。所以他不急也不燥,反正人在他手虽,量你杨天啸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奈何于他。甚至连那几个被抓走的人他都可以全然不顾,只要能保住阚秋月不出事就万事大吉。
      杨天啸回到营部,马上把王华叫来。两人分析后王华说:“这事一定是毛作仁干的,一听这名字猫捉人,就知道不里他妈的好鸟,问他屁用没有,干脆派几个弟兄把他抓过来一审不就清楚了吗。”
      “不行,那样事情就闹大了,万一他不承认也不好收场。这事也不能考虑的太简单了,毕竟在他的管辖内,别说是城外了,就在县城内藏十个八个的人恐怕也很难找到。这样吧你挑选一帮精明的弟兄,换上便衣,秘密分头查访。谁找到小玉兰,偿大洋五十,放假五天,好酒尽喝。”
      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王华听后精神大长:“二哥,你放心好了,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小玉兰给你挖出来。”
      王华回去,挑选了二十名弟兄,两人一组,分头行动,明查暗访,可两天过去,依然杳无音信。这让王华犯难了。更着急的是杨天啸,这两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他把王华叫到营部狠狠训了一顿。
      王华自知那天夸下海口一定要把小玉兰找回来,现在才意识到考虑的太简单了,所以
      也不敢多说话了。
      杨天啸也知道王华这两天下了不少工夫,于是安慰他说:“现在还不能灰心,我告诉你一个办法,设法从警察局内部探听消息。”
      “内部,咱一个人不认识,去那里打听?我还是那句话,别管他是猫捉人还是狗捉人,把他抓来,不信他他不招。”
      “不行,他死不承认更不好收场。不过可以秘密地捉一个警察审审也许能有突破,但是千万不能留下把柄。”
      王华听后眼前猛然一亮,他点点头:“对,这倒是个好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说罢告辞了杨天啸。他心里盘算着听说醉仙楼是警察常去的地方,白天不好行事,必须等到晚上。
      傍晚时分,王华叫了两个贴心的弟兄,换上便衣别上家伙直奔醉仙楼,说他今晚请客。
      醉仙楼是当时长葛最好的馆子,并且离警察局非常近。他们三个来到酒楼,店小二热情地把他们招呼到大厅。王华在里面找了个不起眼的桌子坐下,要了几个小菜,一壶好酒。边吃边观察这里的动静,大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食客,可一个警察也没有,这些人东扯葫芦西扯瓢,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废话,连一句有价值的也没有。两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食客吃饱喝足陆续离开大厅。他们三人两壶酒已下肚,菜也光了,依然一无所获,难免有些扫兴,无奈也只好无功而返。王华垂头丧气地说:“回去吧。”三人起身刚要走,就听门口好像是老扳喊道:“哟,大队长,怎么这时才来,小二,快给大队长按排桌子。”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大肚翩翩的警察走了进来。王华立即停住脚步不由地一阵欢喜,便对店小二喊道:“快,再给俺上壶好酒,外带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店小二听到马上应声:“好的。”
      紧接着就见店小二招呼道:“大队长这边请,你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让师付弄。”
      大队长朝王华几个扫了一眼,店小二先用肩上的毛巾将桌子扫了一遍后,用罩布打了打板凳上,哈腰说道:“大队长,请坐。”警察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来个烧鸡,再来个素拼,一壶好酒,两个火烧一碗杂伴汤,老子饿坏了。”
      店小二点点头急忙离去,不大会所要的酒菜一托盘全端上来。他先把大队长的烧鸡和素拼,以及酒放在桌上。又把另一壶酒,一盘牛肉和一盘花生米给王华他们送过来。回过头忙着去给那位大队长斟酒:“大队长,你先喝着,火烧和汤一会就上来,今个咋才来呢?”
      “有点事耽误了。”他说着话端起酒杯连吃加喝一气干了三杯,看起来这家伙不仅饭量大而且酒量也不小。此时老板一溜小架地跑过来,坐在警察身边点头哈腰地说:“大队长,老兄陪你喝两盅。”
      大队长撕了一个鸡腿边歪着头啃着边说:“斟上、斟上。”
      店小二连斟两杯。老板陪他同时饮下,打手势让店小二倒酒,店小二马上将酒斟上。老板端起杯子:“大队长,老兄再陪你干一杯。”
      大队长毫不客气端起酒杯昂头喝下,几杯下肚,可能空肚子喝得过猛,竟有点迷迷糊糊,话也明显稠了许多,他看到壶中酒快没了忙嚷道:“老板,再上壶酒来。”
      老板忙吩咐店小二:“快去拿酒。”
      “好的。”店小二点头离去。
      老板边斟酒边问:“大队长,唱坠子的阚秋月失踪几天了,不知啥时能找到?”原来老板也是个爱听坠子的主,特别喜欢听阚秋月的坠子,几天没过坠子瘾了难免有些扫兴,所以向大队长打听。
      做梦也没想到老板倒帮了王华的大忙,他们三个顿时喜出望外,暗暗叫好。
      “不可能找得到。”大队长边吃边回答。
      “不可能找得到?”老板不知是什么意思?惊奇地重复了一遍。
      大队长觉得旁边桌上有人吃酒,话说得有些不妥,可已说过又无法更改,忙说:“喝酒,喝酒,今天不谈这个。”
      这边三位早已听出破绽,看样子这家伙一定知道内情,可在这里又不好下手。王华便吩咐结账,付过钱他们走出酒店,来到门外不远处的拐弯处,他小声叮嘱了几句,三人迅速躲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那位大队长酒足饭饱,挺着大肚子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店。老板送至门外:“大队长不要紧吧?不行我让小二送您回去?”
      大队长手摇得像风摆荷叶一般:“没事,这点酒算什么?我走了。”说罢便唱起了豫剧唐派名剧《南阳关》:“西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伍云昭我上了马鞍桥打一杆雪白旗空中飘那里上写着提兵调将我伍云昭一霎时南阳关士气变了我头上戴金盔……” 虽说嗓子不怎么样受听,但也有板有眼,走到拐弯处正唱得意时,突然从暗处窜出三条黑影将他围住,他刚要喊叫被王华一把将嘴捂住,通信员立即将他的手枪下了,拖到无人处,三把□□同时顶着他的脑袋,这家伙当时就吓得尿了一裤子,酒也醒了大半,瘫在地上不住地哀求道:“不知几位是哪路好汉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王华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口音,用枪顶了他一下问他:“你想死,还是想活?”
      那家伙一听是外地口音,更加害怕以为是外地的土匪:“好汉爷,有话好说,我想活,我家下有妻小,上有八十老母……”
      “那好,想活就说实话,不然,就宰了你。”
      “是,是。”那家伙像小鸡吃米一般不停地点头。
      王华低声问道:“唱坠子的阚秋月,现在何处?”
      “这个……”他刚一开头马上又吞了回去。
      王华看这家伙支支吾吾不肯说,噌得从腰间拔出匕首,对着他的脖子:“你不说,就宰了你。”说过故意朝他脖子划去,这小子当时就变了腔:“好汉饶命……我说我说,不过这事你们千万保密,不然我就没命了。”
      “好吧,我们答应你。”
      “这事是我们局长让干的。”
      果如所料,王华接着问:“早知道是你们局长,人藏在何处?”
      “人已送到许昌的一处秘密住处。”
      “住址呢?”
      那小子可能有些胆怯,怎么也不肯说了,故意地说:“这个……我不知道。”
      王华把手中的匕首贴着他的喉咙一比划:“不说真宰了你。”
      “我说。我说,民主街49号。”
      “有几个看守?”
      “四个。”
      “你们他妈的局长也混蛋,什么样的女人他没完过,一个臭说书的也不放过。好了,先记下你的狗头,如果你说的有出入,回来再找你算账。”
      “好汉爷,我说的全是真话,是我把小玉兰接走用车送到许昌的。”
      “你们局长现在何处?”
      “他正在警察局打麻将。”
      “那好吧,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 王华说着把通信员手中的枪拿过来,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退出后还给他:“此事不许对任何人讲,不然,小心脑袋搬家,滚吧。”
      这家伙接过枪连连点头,然后就像受惊的兔子拔腿就跑,一转眼消失地无影无踪。
      王华如释重负,急忙赶到营部,向杨天啸汇报了今夜的战果。
      杨天啸听后欣喜若狂,怕夜长梦多防止毛作仁连夜把人转移,马上制定营救方案,挑选二十名身手不凡的弟兄,十人全副武装、还带了一挺机关枪,十人便装,别着手枪。杨天啸亲自和王华一同驱车前往许昌,去营救让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夜晚风高月黑,天上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不知了去向?四周静悄悄一片。
      杨天啸和王华乘一辆美式吉普车,其它人上了一辆美式卡车,两辆车在苍茫的夜色中向许昌急驶而去,两道车灯如利箭一般,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他们利用国军的身分,顺利的进入了许昌市内,凌晨时分找到所谓的秘密住地。此处高墙耸立,大门紧闭。这套宅院是毛作仁自己秘密购置的产业,连他家人都不知道。杨天啸观察了地形,吩咐王华带便衣着翻墙过去,动作要迅速,千万不要暴露身份,他安排完毕后便回到车上等候消息。
      翻墙是王华的老本行,他们利用人梯顺利地翻入院内,发现里面是一个坐北朝南的四合院,有十几间房屋。这时右边配房内突然亮起灯来,王华他们迅速顺着墙根靠了过去,刚趴在窗户下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提灯笼的老头,看样子是个看门的,大概听到了响声,他提着灯笼弯着腰朝外面照了照,没发现什么异常,扭头返回屋内,正要关门,王华一个箭步跟了进去,用手枪对准了他,老头吓得灯笼也扔了,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们是什么人?”
      王华立即把门关上,低声问他:“你不要害怕,那个唱坠子的关在哪里?”
      老头一迟疑,王华用枪口朝他胸膛一顶。他马上开了口:“在后边堂房内。”
      一听说人在,王华放心了,接着他又问:“上锁了没有?”
      “钥匙在套房隔壁的警察身上。”停了一下老头又说:“他们住的门没有锁。”
      王华吩咐人先把老头捆了,嘴里塞了个毛巾:“先委屈你一下。”说过拿起桌子上的钥匙先把大门打开,然后便带人迅速向警察住的房子运动过去,几个警察在睡梦中稀里糊涂地被捆了起来。
      王华从警察身上搜到钥匙把堂房门打开,用手电一照,只见阚秋月睡在套间的床上,她以为是毛作仁:“昨晚刚睡过,说好今晚不来,你这人咋说话不算话呢……”
      王华慌忙说:“是来救你的。”
      阚秋月一听不是毛作仁的声音顿时一阵紧张忙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扬营长派来救你的,赶快跟我走。”王华小声对她说。
      说话间,一个当兵过去捂住她的嘴,扛起朝外就走,一气将她扛到杨天啸乘坐的吉普车上。
      随后王华和其他人迅速退出院子上了卡车。
      杨天啸看到心上人已救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吩咐司机开车,然后对浑身发抖的阚秋月说:“秋月,别怕,我是天啸。”
      胆战心惊的阚秋月像傻了一样,她不知道是杨天啸,更不晓得他现在已经是营长了,以为又遭土匪抢劫呢。当她听到是天啸时,怎么也不敢相信,以为是在做梦似的,不知真假,也不敢吭声。杨天啸接着说:“秋月,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已整整找了你三年了。”
      阚秋月仍然半信半疑,虽说是天黑车上没有灯看不清模样,他能听出是少东家的声音:“真是你少东家,你找我三年……”
      “对,自从你被我爹送走,我就开始找你……”他将离家出走寻找她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阚秋月听后一下子扑到杨天啸的怀中,她没想到杨天啸竟然为了她离家出走当了土匪,一找就是三年。激动万分紧紧地贴在杨天啸的胸膛上,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泪如泉涌。杨天啸急忙安慰她:“别难过,我们应该高兴才是。秋月这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半步,你还记得我带你去县城买化妆品时说的话,我一定要娶你,现在好了,我们将永远不再分离。”他说着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阚秋月依在杨天啸的怀抱中,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少爷,没想到你为了一个下贱的说书女人,离家出走三年,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是当牛做马,当个丫环伺候你一辈子,但让我做你的女人万万不可,因为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纯洁的少女,我身上粘满男人的污秽,已不配做你的女人。少爷请你能谅解。”
      不料杨天啸一把将她重新搂在怀里,而且抱得更紧了:“不,不,秋月,至于这几年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概不问。我已发过誓非你不娶,你难道让我打一辈子光棍,人本来都是一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分高低贵贱,这都是人们的世俗偏见,我对你的一片真心难道你就没察觉到,难道你就让我白找你三年。秋月我求求你,你难道让我受一辈子折磨,你心中就好受吗?如果你不答应我立马开枪自尽。”说着把手枪拔出,枪口朝脑门一顶。
      不管杨天啸是真是假,不过这一招还真管用,当时就把阚秋月吓得大冷天出了一身热汗,上去抓住杨天啸持枪的手:“我答应,我答应,你可别犯傻……”用力把枪夺了下来,慢慢地躺在杨天啸的怀中。
      杨天啸激动地又将她紧紧抱住:“秋月,谢谢你,我将爱你一生,永不分离。”经受了这么多年磨难的爱情,今天突然来到他身边,他感到既恐慌而有新奇,由于过于激动,一接触秋月的身体,激情的洪流立刻冲垮了他那理智的防堤,他把眼前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连司机也不宵一顾,嘴唇快速向阚秋月脸上贴去。同时阚秋月的嘴唇也向杨天啸挪去,两个人的嘴马上粘在一起,抱得也更加紧密了。
      尽管阚秋月经常躺在男人的怀抱,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应付一时而满足那些男人的欲望罢了。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人,第一次尝到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她想到这样年受到的蹂躏,不由地鼻子一酸,泪水立马流了下来。
      正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杨天啸突然感到嘴边潮湿并带一种咸咸的涩涩的味道,他马上意识到是泪水。立即将头抬起问道:“秋月,你怎么又哭啦,难道你反悔了。”
      “不是,少东家,那是高兴的泪水,那是幸福的泪水,你别介意,快抱紧我,快抱紧我……”
      杨天啸这才知道是错怪了她,将她紧紧地重新抱住,嘴唇再次贴在她那充满幸福的脸上。此时阚秋月猛地转过身,两只胳膊搂住杨天啸的脖颈,那张樱桃小口快速向杨天啸的嘴唇靠去,两只嘴又热烈地吻了起来。第一次接吻的杨天啸忽然如触电一般,就觉得的一股强大的暖流迅速传遍各个部位。全身上下热得发烫。
      真正尝到爱情滋味的秋月,恐惧和紧张的心情被天啸传递的温馨和体温所驱散的一干二净,眼前似乎出现了云霞绚丽的光彩,使她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
      甜蜜的爱情,它像天声的春雨洒落在他们焦燥的心田上,两颗挚爱的心终于有节奏地跳到了一个节拍上,如同一条绚烂的彩带突然间飘了起来。
      车子已到营部,两个人竟全然不知,仍然紧紧地抱在一起,陶醉在美妙的爱情之中。
      司机轻轻喊了一声:“营长,到营部了。”两人才不得不分开。临下车时杨天啸嘱咐她:“以后不准再叫少东家,如果再叫我就把你送到毛作仁那里去。”杨天啸高兴地开了个玩笑。
      “好吧,天啸哥,我记住了。”
      这时通信员匆忙过来递给他一份紧急通知:“报告营长,团部命令我营明天一早调防亳州。”
      杨天啸没想到部队调防的命令来得这么及时,幸亏今晚将小玉兰救了出来,不然弄不好将会前功尽弃,他不由地心花怒放。当晚他和小玉兰就睡在了一起,俗话说欢娛嫌夜短,不如不觉军号响起。一大早部队就离开了长葛,向安徽亳州出发了。
      再说毛作仁第二天中午得知阚秋月被人抢走,猜想一定是杨天啸所为。便迅速带着一伙人赶到山神庙里去要人,没想到不仅未见杨天啸和阚秋月,甚至连个当兵的影子也未看到,就剩下那几个看场子的警察仍被关在房内,一问才知部队已开拔多时,毛作仁当时气得浑身发抖,牙咬得咯咯直响,恨不能把杨天啸千刀万剐也难解他心中之气。
      杨天啸到了毫州不久,由于时间关系也没来及告知父母,就和秋月简单地举行了婚礼。结婚那天由于天啸和弟兄们喝酒太多,醉得不省人事,如同一坨稀泥瘫在地上,怎么也扶不起来,拜堂仪式被耽搁下来,第二天才醒酒,后悔莫及,造成他一生的遗憾。
      婚后不久,时局更加混乱,听说部队要向南撤,杨天啸准备带阚秋月回家一趟一是去看看父母,告诉他们已结过婚。二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准备将秋月安置家中,可又怕父亲不认秋月,经过反覆思考,最后还是决定回去,反正生米已做熟饭,早晚都要相见。况且战事又紧,秋月呆在部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留在家他就放心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家,他父亲不仅不认这个儿媳,还将他们赶了出去,使秋月有家而不能回,只有陪着天啸呆在军中,春节后部队奉命南撤至湛江。1948年冬天又调到海南岛驻防。这时阚秋月已身怀六甲,翌年深秋她生下一对龙凤胎,女儿取名叫荣荣,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显得神气十足,特别是两道眉正中间有一黑痣,如镶嵌的一颗珍珠格外引人注目。儿子名叫阳阳,长得却眉清目秀,细皮薄肉,酷像一个女孩子。一双儿女的降生,使杨天啸和阚秋月喜不自禁,无意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满月时,他们到海口市一家最大的照相馆照了一张全家福,特地加洗了几张照片。又到银器店打了两把长命银锁。三个月时请了当地最有名的裁缝,分别给两个孩子每人做了一套婴儿服,每个孩子衣服上和银锁上的图案是相同的,女儿的是双凤朝阳,儿子则是二龙戏珠。
      这段时间他们经常带着孩子去野外的椰林,到海边的沙滩,边观赏海南秀丽的自然风光,边享受着人间的天伦之乐,也可以说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尽管毛主席向人民解放军发出了进军全国的号令。由于当时解放军缺乏渡海设备和经验进功金门失利,损失三个团的兵力达9000余人。使盘踞在各个岛屿上的国民党官兵信心倍增,认为解放军没有能力去攻打海岛。尤其驻守在中国第二大岛海南的国军,凭借着铜墙铁壁的“伯陵防线” ,还有军舰和飞机的支援,总以为固若金汤,高枕无忧。
      不料在不久前的一个夜晚,人民解放军竟用木帆船強渡琼州海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破薛岳构建起海陆空立体防御,迅速占领了海口。杨天啸所部在海口西面的美台顽强抵抗了一天,但随着国军全线崩溃,天啸的部队也如丧家之犬怆慌逃窜,解放军紧追其后,那天部队退到万宁总以为甩掉解放军的追击,正逢风雨交加,天啸命令部队暂时休息几分钟,我坐在石头上给阳阳喂奶,不料你们赶了上来,一发炮弹就在我不远处爆炸,我被炸伤倒地,搀我的士兵当场被炸死。我害怕极了,顾不得疼痛抱起阳阳拼命上前跑去,跑进附近的蕉林,就失去了知觉。”
      秋月一口气把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叙说一遍。所有在场的人全愣了,连林静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感慨万分说了一句:“这么精彩曲折的爱情故事,完全可以写一部小说,可惜我没有那个能耐。遗憾的是爱情是否还能维持下去?秋月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你今后准备咋办?是留部队还是回老家?”
      这正是阚秋月所关心的,她有些犹豫不决,留部队吧,还怕她这种身份的被人瞧不起,回老家又怕公公不认,因为48年结婚时回芒砀一趟,公公对她十分反感,住了不到两天就被赶了出来。
      林静吿诉她:“根据你的情况,如果想回去,你可以领两个人的盘缠。”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况且又怀上了,如果再生一个,两个孩子她一人照顾肯定会有很大困难,不如回家人多好照应,即使公公不认我,可他孙子他总得认吧。再说还有个好心的婆婆,对她就像亲闺女一样。说不定天啸也许回家的。想到这里于是便说:“俺不想给部队添麻烦了。还是回老家吧,到家人手多也好照应。”
      “那好,尊重你的意见,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的问题,我也给你考虑过了,你这种状况如留部队,是有些困难,回家也好有家人照顾,再说现在内地正在搞土改,你回去起码可分得两个人的土地。过两天有一批俘虏回广东,你跟他们一块回去吧。”林静站起来又说,“这两天我让食堂给你増加点营养,毕竟有孕在身还有个孩子。你好好休息吧,我到团部还有点事情。”
      “谢谢林长官,你对俺这么好!”
      “不客气,这是我们共产党人应该做的,你休息吧,我走了。”他说罢便转身离去。
      阚秋月望着林静的背影,内心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眼睛顿时湿润了。怪不得解放军在三年内用小米加步枪,打垮了□□美式装备的八百万军队。现在她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难怪国民党败的这么惨,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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