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二部分 ...
-
我的入部申请很快就通过了,我也很快便明白是月在帮我,毕竟我刚收到通知就来找我的她满脸笑容,我已经可以想象导师被她用那对我心里造成暴击的眼神直视的表情了,确实是个好用的东西。
去到音乐社,作为新成员的我认识了月、音、枫以外的四个人:
惠。她是音的好朋友,或者说成闺蜜也不为过。她的长相并不差,头发虽然是短的但却绑了马尾,与我问好时她的头微微前倾,马尾也随之落到脖子上。她的眼睛比月的大一些,笑时会闭上弯成月牙。她喜欢捉弄人,这一点和音学姐相反。她会称呼我为学弟,或者幽学弟,比我高一个年级的她似乎很享受做为学姐的感觉。
凉。她是一个文学少女。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她总是戴着一副高度数、看起来很厚重的眼镜,浏海很长,绑着双马绑却是在后脑勺的那一种,我没有几次是看清她的面庞的,只有刚介绍时能有1秒都不到的时间看见她的脸,以及有几次是被我转头时无意间看到的,我觉得她的样貌完全不会输其他人,她却总是低着头,说是我的同类的话我觉得她大可自信地把样貌露出来,也能是她对于其他的事物感到自卑吧。她最开始对我的称呼是「那个」,虽然我也没好到哪去,但我们都很快地将称呼改过来为同学了。
捷。喜欢音乐的男生可以说挺常见的,不过喜欢唱歌和演奏的倒挺少见的,至少音乐社里只有他这么一个。枫那个社团魔鬼另外说,我并不是因为喜好才进音乐社的。所以他就十分稀有,他的身高比我矮一些,但头发很长刘海盖住了额头。他十分有活力干劲,让他干什么他都答应(都是正常事),因此卫生、搬运东西等大多都交给他了。我曾问他不累的吗?他回答说,累,但是很开心。如此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对我的称呼就很平常地叫我的名字,但我从他对他人的称呼中,发现了一丝异样。
凛。与凉不同,她把双马尾扎得较高。在音乐社见到她时我被吓了一大跳,左脸的疼痛感随之而来。没错,是上次打了我一巴掌的女生。她跟我问好时,只是冷冷地甩出两个字「你好」便没有了后文。她对别人的态度格外地好,除了我以外,每次听我说话都不是很耐烦的样子。我难得提起勇气提出建议时,她总是第一个反对。她针对我的理由我肯定也是知道的。我无数次向她道歉并说明情况,就连月都许多次说她,但她从不领情。她对我的称呼是「喂,你」而且每次都叫得很大声。
我觉得可以趁这个机会,再次介绍一下枫、音、月。
枫。他是我的好友,也几乎是所有人的好友。他个子比我高些,喜欢运动,所以体格也比我大一圈。他是一个大帅哥——我无数次从他人嘴里听到这句话,他帅是毫无疑问的帅,笨也是毫无疑问的,我认为他这一缺点反而让他人有了许多自信。
音。枫的姐姐。是个美女。相对的,她比枫聪明得多,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在我道歉后我们的关系好了许多,但和她交流或者说和枫和月以外的人交流我都会多少有些磕碎,但音学姐并不在意这些以及给了我许多鼓励。
月。她称我是她的知音。知音是否是相互的,我还不知道。毕竟我不会唱歌更不会乐器。虽进了音乐社,但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学会的。但从我和她能用眼神交流的情况下,倒是可以称为知己。不过知音和知己有区别吗?她十分黏我,几乎每一天我都听她弹钢琴,有时悠长欢乐,有时沉重悲伤,也就是开心时会弹给我听,难过时弹给我听,我会祝贺她,也会安慰她,虽然不是那么善言就是了。她每天都会练习钢琴,我也很享受在她的琴声中体验,她每次弹完我都能回答她问的感想,而且都和她想的一样。我曾经说过,她的样貌绝对不会输给音,如果音是漂亮,那她就是从漂亮中分出了些可爱。她的家境确实不错,听说是新贵家庭,但她给我透露过她家只不过是十分偏的旁系,大部分其实都是自己家的家产,父亲和母亲努力的结果。对于这一点,我觉得她并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对于她的家事我没有过多的问,大部分都是听说的。在学校无疑地成了名人,每次和她走在走廊上都能被好几道目光注视,我最反感的就是别人的视线以及在我背后私语的人,我害怕自己是否无意间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被他们注视、责备,这是心理作用的结果,是不自觉的,每当这时,月候会鼓励我,我也都能从她的鼓舞中找到方向。她很受欢迎,在一个星期里就有五个男生分别找她,她每次都会若无其事地回来,但我能从中感到她的疲惫。
「没事吧?」在一次放学后,我在走廊上见到她和一个男生走了,我有点在意就跟了上去。他们来到教学楼后院,那个男生向她告白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她照常说了一堆理由拒绝后,男生便失落地走开了。她似乎累得坐在了那台阶上,伸直了腿。手向后撑在了地板上。她并没有发现我在偷看。而我自己就走上前去问她。
「幽?」她似乎有些被吓到而转身过来惊奇地看向我,随后视线低了下去又转回背对着我,「你都听到了?」
「抱歉。」我在她一旁坐了下来,「真是辛苦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她的脸色有些难受,随后叹气道。
「是啊,几乎每天都有人找我,要么被表白,要么被责骂。」她说。关于责骂这一点,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因为她很漂亮,男生们都很喜欢她,但有的男生本来就有女朋友或者本来就有追求者而拒绝她们而来追求月,被拒绝的或者被提出分手的女生有的就认为是月的错,是她抢走了自己的男生,从而去找月的麻烦。而有的女生就比较明事理,自己被甩后果断放弃这个薄情的男生,但男生见追求月不成,转头又想追回原来的女生,但女生并不领情,毕竟是他先甩了自己,有些男生便恼着成怒,责怪月勾引自己,让自己上了当,从而也去找月的麻烦,但究于月的身份,还没有人是敢动手的,最多只是找出来骂一顿。
说实话,当时我听到这个便觉得怎么会有这种人啊?然而这种人就是存在的。虽然有校规的存在,但只要不被发现便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最优解便是让月交个男朋友。但她似乎不想这么做。
我转头看向她的侧脸,她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顿时视线有些恍惚,我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我又感到气愤,羞愧。她站了起身,拍了拍裙子,说道:「走吧?」
在那之后,我越是想对她说什么,我的心里越感到沉重,越是说不出口。
对了,她对我的称呼和枫、音一样是「幽。」
「幽?」某人的叫声使我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那人是坐在我一旁的月。她眯着眼,好奇地看着我。但她很快便转变为笑容说道。
「幽你最近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啊?」说实话,她的表情完全就是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却还是要问我。她似乎很喜欢对我恶作剧。见我没回答,她转头目视前方,说道:「你不用担心的喔,总会有结果的。」
她这里说的结果应该指的是告白的人多了,被拒绝的人也就多了。从而她不想交男朋友这个想法便会传开,其它人知道后虽会有不想放弃的人但总会减少些。目前是高一,她花了一整年时间.但效果不明显吧,虽然我不知道她以前是怎样就是了。过了几个月到高二后,高三、高二的人都知道,新来的高一不知道吧?虽然他们会从高年级那多些信息,但也会有不少莽夫。我曾建议她对外称有男朋友或喜欢的人,但她似乎不想撒这个谎,而且她说会对和她走得最近的男生的我是十分不利的,总会有人以为我是她的男朋友而来找麻烦。虽然当时我想让她不用顾虑我,但她认真的表情使我未能说出口。
我往后靠了靠,将重心压在了座椅的背靠上,但它的柔软程度并不是那么的舒服,车窗外的风景不是那么好看,终归只是一列列混凝土房子。车上的空调冷得有些刺鼻,虽不会那么热,但也会不舒服。
车上的人都是音乐社社员,当然除了司机。包下这小型巴士是为了方便集体移动,也可以想象为巴士旅行。但我们并非去旅行,而是去学习——导师她是这么说的。我们的目的地是一音乐展场,那里会有音乐乐器收藏品,还有音乐家、作曲家、歌手等人参加,似乎每一年都会举办一次。虽然我对那些东西并不是太感兴趣,但入社了终归得学习。
我伸出左手在我面前张了张,除了「拇指」都贴了创可贴,就像军人的勋章般,它等于我的战绩。我花了一周时间学习了基本的乐理知识,但直到现在我都没自信能记得住。第二周,我想选一下我要练的乐器,虽然说唱歌也是可以,但我本身对我的嗓音没有任何自信,我也没多大的勇气能唱出来,到最后,我选了一把躺在柜子里的小提琴。虽刚开始我想选钢琴但无奈只有一架,月还要弹,我便放弃了。当时月说弓弦乐器入门是最难的,真的要吗。这我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我想挑战一下,另外……
我看了一眼月,她正无聊地撑着手看着窗外,头发披在肩上,挽过耳朵,垂在肩前。发现我在盯她后,她转过头来看向我。
「怎么啦?」她笑容十分可爱。
「没什么。」我转过头目视前方的坐椅,枫和音坐在前面。也是因为他们我也只能和月坐了。
「这样喔。」月没有追问,转回去继续看回窗外。
我没有转头,而是转眼看她一眼随后把脑袋靠在了坐椅上。
——另外,我想和月一起演奏,小提琴是最好的选择。
在音乐社是可以任选喜欢的乐器的,就算不想玩乐器。唱歌也是可以的。月她会唱歌以及弹钢琴;音她会唱歌以及弹吉他;枫他似乎只弹电吉他,我也觉得电吉他很适合他的性格;惠她似乎会弹钢琴但没月弹得好只好作罢,于是她学了键盘;凉她会弹吉他和唱歌,但我未她唱过,吉他倒是十分厉害;捷他喜欢音乐,他夸张地会架子鼓和笛子这两种毫不相干的乐器,凛她没有什么会的东西,她和我一样刚入社不久,她送了他这大部分人都会的乐器。
我则选了没有人会的小提琴啊,想到这里,我的脖子就酸痛了起来,虽然没日没夜地练了两周,声音却还是和锯木头般难听。虽说肯定不会这么快,但再不来点成就感我想我很快就会放弃。
「幽。」有谁叫了我的名字并且拍了我的肩膀。
我睁开眼睛,枫就站在一旁,他笑了笑。我才发现现在车已经停了,大家都纷纷下车,看来是到了。我再次看向枫,他示意我往后看看,我转头向月看去。
她睡着了。她靠着车窗,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嘴巴微微张开呼叹着。
「要亲上去吗?」枫说道。
「啊?」
我并不是没听清楚,而是吓到,但他却又重复了一遍。
「开什么玩笑?」我回答他。
「你不来那我就亲。」他也说便把身子靠了过来,我见势推开了他。
「你在发什么疯?」我小声地说着,以免把月吵醒。
他见我这样顿了一顿.笑道:「开玩笑的。」
然后他便走开了。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我也没必要这么认真。
我转头看向月,特别看向她的嘴唇。她靠的是窗,如果她靠的是我的臂膀……
她的唇似乎涂了口红,是微粉色的、我想,那一定很柔软,就像棉花糖一样。
我伸出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月,到了喔。」
她轻轻地睁开眼,伸了伸腰,发出「嗯啊…」的声音.
「嗯?」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到了吗?我们走吧。」
我和月下了车,阳光有些刺眼。我把一顶黑色的遮阳帽扣在了月的脑袋上。她撑了撑帽子后笑道:「谢谢。」
「喂,你们快点。」音喊道。
「明白了!走吧?」我们便提起脚步赶向他们。这次出行的有我、月、音、枫、凛、凉、惠和导师,捷他有事来不了。
「你们两个在干么?」凛一脸不爽地叉着腰问道,虽说是『你们』但她的眼神却只看向我。
「抱歉,我睡着了。」月双手合十向凛说道。
「嗯?」凛得知后把眼神再次移向我,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叫醒了她。」
「你最好是这样。」
「好啦,快走啦。」月推了推她,没办法的她便留下狠话。
我们走出停车场,往展馆里前进。这展会因为每年都会开一次,除了音和惠还有导师专外,在我之内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导师走在最前面,音和惠聊着天紧跟其后。我们其余五人就像小孩跟在大人后面般慢慢地走在后面。
广场很大,而且有零零散散的不少的人往展馆的大门里走着。不久,我们也来到门前,展馆是用钢管架起的铁皮而立起,外表是方方正正的网状长方体。验了门票,过了安检便来到了里面。
我所看到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是都聚集在二区,一区是收藏品的展会,二区是舞台,大多音乐家、歌手的粉丝都会在那里吧。
我拿起地图看了看,前面三个展场分别是古典乐器、民间乐器、现代乐器。二区在走到对面尽头后往右转便是一个露天的舞台和广场。
「现在可以解散了,可以自由行动,不要偷懒啊,要是被我发现可饶不了,不要擅自离开展会,不要做危险的事,知道了吗?! 」导师向我们说道。
「知道了。」
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但她似乎并不满意,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声音啊。」
她又看了看我们所有人,严肃地问:「我再问一遍,明白了吗?! 」
迫于她的压迫感,我也提了提声音,和他们一起喊:「明白了!」
导师点了点头:「可以自由活动了。」
「先走一步了。」枫留下这句话便跑向了最右边的现代乐器展场,而且速度惊人。
那家伙跑得真快。我心里吐槽道。
「我们就去舞台那边喽。」音说了声便和惠走了。
「我去趟厕所。」凉说道。不愧是和我差不多的人,和我想的一样。
「那我也…」
「对了,幽。」我正要跟着凉一起,导师却打断了我。
「怎么了?」
「…我现在命令你保护月的安全。…跟她一起行动。」
「为什么?! 」
我喊道,却有另一个声音同样出了声,我瞟了一眼凛。
「以她的性格我不是很放心。」导师这么说便我看向月。她对我笑了笑。
「好的。」
「咦?」说完,导师便拖着凛走了,「不要,我不要离开月……」
手舞足蹈的凛被导师一个手刀便老实了下来。
「那家伙还真是喜欢你啊。」我向月说道。
「……或许吧。」月看着凛缓缓地说道。
「我说啊…月。」
「嗯?」
「没必要这样吧?」
「嘻嘻,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我一看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叹了口气,导师之所以让我和月行动,肯定是月在捣鬼,看她的笑容便一目了然。
「走吧。」我向里面指着对她说道。
……
我们来到古典乐器的展场,这里最显眼的就是一架黑得发亮的三脚钢琴,它虽然被玻璃罩着,但它的美的气息还是透了过来。
月把脸贴到玻璃上,两眼放光:「好想弹弹看。」然后又转过头来看向我,问道:「幽也是这么想的吧?」
「啊……这架钢琴似乎是限量的,保养得很不错喔。的确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摸摸着。」
「对吧,对吧。」
「你想弹的话,那边有可以体验的仿品。」我指向一旁不到十米远的钢琴,虽然和这台的外观是一样的,但气质还是差了些。
即使这样月还是走向了它,刚有人弹完离开,没有人接上去,她转头看向我说:「幽也来听。」
「我就知道这样你才想和我呆一起吧?」
「嘿嘿。」
月坐在了那架钢琴前,我则和人群站在一起听她弹。这次她弹的是约翰·帕赫贝尔的c大调卡农,她又在考验我了,这似乎对她来说有很大的乐趣。
她很开心,也很平静。
虽然听了她无数遍的琴声,但还是不得不惊叹她的功底,虽然我不太会评价这些准确程度什么的,但只要好听就可以了。
在一旁的人都停了下来听着她的琴声,似乎对他们来说,这无疑仿佛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不久,她结束弹奏,仿佛静止了的时间开始流动,陶醉的人们反应过来.纷纷鼓起了掌。
她向人们鞠躬表感谢后,开心地向我跑来。
「怎么样?怎么样?」
这句话几乎在每次她弹完钢琴后我都能听到。
「你这么开心我也挺高兴的,钢琴弹得很好喔。」虽然是老套的说辞,但她还是很高兴,笑着说道:「太好啦!走吧,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海。
「像个小孩子一样。」我心里默默称声,跟上了她。
可能是在车上睡足了。她很有精力,在收藏展把感兴趣的展品都看了一遍。在现代乐器展会那,我们见到了枫,他正在试玩着一把三角吉他,边弹边发出一些难以形容的声音,我从没见他这么癫狂过。原来他这么喜欢电吉他啊。
「我们还是快点走比较好。」我看到枫心里已经冒出了冷汗,如果被他发现的话,肯定会被他拷着脖子狂嗨,想走也走不了了。
「也是呢。」就连月见到枫这个样子都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我们在附近遇见了凛,她好像正要前往舞台那边,月拍了她的肩膀,让她转过头来,随即她十分开心地对月笑着,并说了途中的一些事。
「月,我先去方便一下。」
既然有凛在这里所以没什么关系的吧?这时凛好像才发现我一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我装作没看到而继续等月的答复。
「快去快回喔。」月回答我后便继续和凛攀谈了起来。我随即转身去厕所。
来到公厕.上完厕所后出来在洗手时在视野的角落发现了某个人。心里想道,不会吧?而感到一阵后怕。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来上厕所。」
「不,我是想说,你不会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吧?」
「……可能吧。」
说完凉拿手帕擦着手离开了。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出口方向,这家伙有够奇怪的。突然她一个踉跄倒坐在地上,见势我慌忙跑过去。
「怎么了?没事吧?」
「…腿麻了。」
「呃……」这理由既无语又无奈,「总之,别坐在地上……」
我看了看附近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后:「算了,你就坐在地上吧。」
「真糟。」她把腿伸直后来捏着双脚,我意识到在这里呆得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月可能会生气。但是也不能把凉一个人留在这里。又不能把月她了叫过来,那样会变得麻烦。我便发信息给月:
——抱歉。你和凛先逛逛,我这边有点事。
——唔…好吧,要快点喔。
虽然她可能已经看出来我在说谎了,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在那之后我一边等着时间一边在凉的一旁照看她,差不多五分钟后她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已经没事了吗?」
「差不多吧。」刚开始步伐还有些不稳,走了几步后便正常了起来。她转过身来同我道谢后便走开了。她果然很奇怪。
一忙完了,你们在哪?
一在二区的入口处。
我发现了一丝的不对劲,但我开始没有在意,收好手机,赶往那里。
「月,抱歉,有点事…」我小跑靠近她。她站在那儿、凛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立马就又感受到了刚才的不对劲的感觉。
她生气了。
「唔……幽你太慢了。」
「抱歉……」这是我第一次惹她生气,不知道要怎么办。不对,第一次应该是在天台的那次。
「你接下来要好好陪我。」她微鼓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样就行了?」
「当然不行了,我说幽啊,我很生气喔。」
「抱歉,说是凛呢?」
「……她被老师拉走了。」她顿了一顿说。
「这样啊。我要怎么办。」
听到我这么说,她伸出食指指着我:「陪我弹琴。」说完便往回跑。我想,她又要回到那架钢琴那里。
我跟了上去。她很喜欢弹钢琴,更喜欢听到别人尤其是我对她弹的琴乐曲的想法。月她给予我许多帮助,我也想尽量地满足她的想法。况且这次本来就是我的不对,虽然我可以有理由,但把那个加在自己身上反而会让事情更加的麻烦,总之会让她更不高兴。
再次到达那架钢琴所在的古典乐器展会,人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少了很多,但这似乎正合她的意思。她坐在那里弹琴,我在一旁倾听。
她一连弹了六首,她并没有在考验我,曲子都贴合着她的心情,她的弹曲的旋律有变化。简单来说她先生气地弹了一首,便气消了,不得不感叹她心情的变化之快,她中间似乎还要缓和一下心情,之后的四首曲子都是开心地弹着。
她弹完之后似乎累了,坐在那里休息着,她用眼神问我感想,我便跟随着旁边的人们一起鼓掌。
她开心地对我笑了笑。过了一会,她站起来,向我开口说道:「走吧。」
我发现时间已经下午快四点了,快到集合的时间了。
「不去舞台那边真的没关系吗?」我向往出口方向走去并走在我前面的月问道。我觉得她至少会想去那里看一下嘉宾到底有谁吧。
「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喔,没关系的。」她回头说道。
我们回到停车场,只有导师站在那儿,月上前去打声招呼后,我感到了奇怪,问道:「凉同学呢?」
导师看了我一眼指了指身后的车,道:「在里面,因为提前离场被我骂了一顿。」
「好惨。」我战兢地说道。
不久,惠和凛回也回到这里,枫则是被音拖着回来的。
「目前除一人违反了规定外其他人都做得不错。」
「凉好惨。」
此时,司机问道:「已经要走了吗?」他似乎在这里等了一下午,但也可能中途去过哪。
「可以上车了。」导师说道。
和早上来时不同,月和凛坐在了一起,我只能和枫坐在一起了,月坐在我的后面,我坐在靠窗的里面。
坐了下来,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太累了,不止是身体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惫。我再也不能把我的面具贴在脸上我得替时拿下来。
那些本该压下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和月走在一起时受到别人的注视;月弹完钢琴时跑过来问我时受到别人的注视和私语;和凉在一起时受到别人的注视;和凉交流时感到的紧张;站在月旁听她弹钢琴时受到别人的注视和私语;我惹月生气了自身感到的自责。
虽然我一下午都在装作不在意,但月肯定是多少会看出来些。而且她生气了。
我伤害了月。我让她感到讨厌了。
虽然在心中无数次对自己说:不是我的错,而且月已经不生气了。
但自己的本性还是战胜了理性。自卑的心又冒了出来。
我伤害了月。这几个字在我心中占起了据点,开始攻击我的理性。
迫使身体感到难受。
「幽你怎么了吗?」枫问道。
原来,我无意间捂住嘴巴低头。我向枫摆了摆头。鼻子好酸,酸到牙龈。好想哭。
我放开手,靠在坐椅上,张着嘴深叹气,但那口气彷佛有棱有角般对我的喉咙乱门过来。我忍不住了。
我咳了起来,要把刚才那一口气吐出去般,拼了命咳了起来。
「幽,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吧,幽?」
「幽他怎么了吗?」
关注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心里某个东西快决堤了。这时,我面过窗去,我咬起我的手指。传来的痛感让我清醒了过来。
「没…没事,空调有点刺冷罢了。」
我这样解释,让他们安心了些。随即我对他们笑了笑。
「不舒服要说喔。」
「嗯。」
我把头靠在了座椅上,看着车前的画面。轻轻地呼吸着。
我无数次想过,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也无数次想过,不如就这样死去。
月她让我勇敢地去生活。
但我却伤害了她。
就像那时一样。
顿时,疲惫感向我袭来。
视角:月
太傻了,幽。
坐在前面的幽安稳了下来,他咳起来时,我差点就叫出声来,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我伤害了他。又一次。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而不是在自顾自地让他陪着我,自顾自地发脾气,自顾自地让他听我弹钢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后却什么也没说。
太差劲了。
明明是朋友,明明是知音,他能很快地察觉我的意念,我却对他的想法迟钝。他一直在尽力配合着我,却没对我提出何要求。
我还是不够了解他,他的性格,他的过去,他的想法,我都知道得很少。准确来说,他没能完全地信任我,他没能向我倾诉心情。
我明白的,以他的性格来说,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但,我不甘心如此,我想帮助他,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还是这样想。但是,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我可能还会伤害他。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看向幽。
他睡着了。虽然我没看到他的正脸,而是在他头顶上盯着他的发旋,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安稳了许多。我怔了一下,车上很安静,没有人在说话。
我转头看向凛,她靠在坐椅上闭着眼睛,但没有睡着。
我越过她走了出去,我上前戳了戳枫的手臂。
「嗯?」他转过头来,仰着头看我。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幽,他的确睡着了。枫他似乎明白了地站了起来,越过我我随即坐了上去。我的视线没有离开幽,他微微地歪着头,没有靠在窗上,头发有些乱,脸色有些惨白,轻轻地吐着气。
「要亲一口吗?」
我有些被吓一跳猛地转过头去。惠学姐站在我后面,枫则站在后面,他们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这个问题是惠学姐问的。
我眼神垂下来,摇了摇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听到我这么说她对枫点了点头,说道:「不亲那我就亲喔。」她边说着边把身子靠了过来。我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我觉得学姐你没必要这样开玩笑。」
她回到原来站着的状态,耸了耸肩,回到了位置上。
我缩了缩身子。
我转头继续看向幽,他没有醒,安然的睡着。我想,他一定很累吧。
要亲上去吗?
我回想起惠学姐的玩笑,并看向幽微微张开的嘴唇。我又摇了摇头,再次想着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低下头看着他放在腿上的左手,上面贴了许多创可贴。最近,他也是十分努力地练琴,但是我看出来,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才练的,原因我也能猜到个大概,但那会少了许多乐趣。
看着他的手一天一天地变得伤痕累累,我有些感动,他真的努力去尝试了,但也有些悲伤,因为那不是他喜欢的事。
我自顾自地麻烦着他,事后又自顾自地后悔、伤感起来。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靠近幽,将肩与他的肩轻轻相碰。
呐,幽,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要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信任我?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依靠我?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露出可爱真心的笑容?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喜欢上自己?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喜欢上他人?
我要怎么做才不会伤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