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 13 章 ...
-
“十年之前，我们是朋友，还可以温柔。”
带着点沙哑的嗓音，能听出来在模仿陈奕迅的腔调。
覃庭站在表演区域的右侧看着正在唱歌的成韫川。
陈奕迅，他心里想，原来他喜欢他。
但是当成韫川第二首歌开口是《突然好想你》的时候，覃庭微微皱了皱眉。
“你喜欢陈奕迅还是五月天？”覃庭迎着小跑下来的成韫川问。
“林俊杰。”成韫川说。
覃庭有些语塞的看着他。
“那些你很冒险的梦，我陪你去疯，折纸飞机碰到雨天终究会坠落。”
他轻轻的哼唱出来，随意且未加修饰。
覃庭很享受的点点头：“好听。”
“下一个应该是你了，”成韫川看着正在唱歌的成晚涧说，“我姐喜欢陈奕迅和五月天。”
“挺给你姐面子。”覃庭点了点头。
“他们乐队是医学院的独苗苗，招牌，懂不懂，”成韫川抬手扫了扫头发，接着随意的把胳膊肘子搭在覃庭的肩膀上，“不能砸了招牌。”
“你姐的嗓音很有辨识度，不做主唱做幕后可惜了。”覃庭望着正在唱歌的成晚涧评价道。
成韫川笑了起来，胳膊带着覃庭的肩膀一块颤动着。
“她是主唱啊，王牌主唱，去网上搜能搜到她翻唱过的歌。”成韫川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覃庭说。
他充盈着笑意的眼睛，盛满了灵动与月色，裹着夏晚尾风，飘进覃庭的眼底。
覃庭愣了愣。
“以后考到楚大来吧，我姐乐队每年跨年晚会都会有表演的，压轴，万众瞩目。”成韫川倚靠在覃庭的肩膀上打了个响指。
“我努努力吧。”耳边是成晚涧温温和和的声音，覃庭笑着点了点头。
南园空地上的人越来越多，成晚涧唱完了《阴天快乐》的最后一个音符。
成韫川抬手看了眼表，22：38。
“到你上了，”成韫川推了推覃庭的肩膀，“别给我丢脸。”
覃庭被他推的猛地往前迈了两步，他回头指着成韫川警告：“给老子等着。”
成韫川笑了起来，冲他摆摆手。
***
“remember that we first met,you said lighted my cigarettes.”
音响里的伴奏慢慢溢出，乐队的其他成员静静地看着站在最中央的那个人，人群前排坐后排站的围成一个小半圆，成晚涧站在成韫川旁边抱着手臂在手机上处理班级信息。
成韫川默默的看着垂着眼睛哼唱的覃庭，前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站在最中央的那个男孩子看起来年纪尚小，随风摆动的湖蓝色T恤和上面巨大的史努比图案无不张扬着一种跳动的稚气，或者是锐气。
是一种很鲜活的东西，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叫人难以忽视。
在热因子弥漫的夜晚，雀跃的飞扬在覃庭周遭。
深山里的萤火虫，在黑暗笼罩的环境里围绕着一处飞舞旋转。
亮晶晶的，真的是令人心驰神往。
成韫川看到了覃庭抬起来的眼睛。
“strawberries and cigarettes，always taste like you.”
覃庭迈开步子走向人群进行互动，他的嗓音和唱腔太还原了，以至于人群中有的此歌的爱好者开始打开手电筒应援。
“他还挺受欢迎的。”成晚涧把手机收回兜里面抬头看着覃庭。
“你们老年人都喜欢看这种小孩子，怜爱心泛滥。”成韫川扭头看了看成晚涧。
成晚涧看着他弟弟莫名其妙有点忿忿不平的眼神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也挺喜欢的吗？老年人？”成晚涧抱起手臂睨着成韫川。
“那也是小你五岁的小老年人。”成韫川看着人群说。
成晚涧再次端详起她弟的表情，揶揄的笑着用肩膀撞了撞成韫川。
成韫川顺势往旁边一倒，扭头作戏的装起来：“啊，成晚涧你推我，我回头就去告诉我钦哥。”
成晚涧拿出手机调出微信语音：“来，你来告诉。”
成韫川笑着跑开了，他跑到人群的前面手拢在嘴边喊：“大家说他唱的好不好——”
“好——”人群此起彼伏的回应着。
成韫川扭头笑着看了看覃庭，覃庭脸上惊讶无奈好笑混杂着也看着他。
随着音乐渐低，覃庭说：“感谢大家聆听，希望你们希望我们都能拥有一个草莓烟味的夜晚，谢谢——”
他蹦起来指了指天，随后把话筒一放，小跑着来到成晚涧和成韫川旁边。
覃庭笑着喘着气：“我唱的不错吧？”
他看着成晚涧。
“特别好，超出预期，”成晚涧冲他竖了竖大拇指，“棒的我想认你为亲弟。”
覃庭哈哈大笑起来，又看向成韫川：“如何？丢脸了？”
成韫川笑着看着他没说话。
“你打回来吧。”成韫川说。
“切，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覃庭随手一挥，手肘搭在成韫川的肩膀上。
“快十一点了，你俩要不要回。”成晚涧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她说的不是问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提议，不带有任何命令的色彩。
成晚涧总是给弟弟很大的能够自己做出决定的自由。
“走吗？”成韫川扭头问覃庭。
覃庭半靠在他肩膀上去，这个角度和两人直接的身高差正好能让他很清楚的看到覃庭的睫毛。
有点长，微微颤动着，像某种小动物。
成韫川眨了眨眼睛。
“唔，走吧，”覃庭很乖巧的直起身体，“那姐姐拜拜！”
他冲着成晚涧挥了挥手。
成晚涧笑着也挥了挥手，视线又移到成韫川脸上。
成韫川看着他姐扬了扬眉毛。
成晚涧看着她弟也扬了扬眉毛。
“没礼貌。”
“早点回。”
成韫川再一次扬起了眉毛：“你说谁没礼貌？”
成晚涧息事宁人的说：“说你，没覃庭有礼貌。”
她推着成韫川往走着，笑着跟覃庭说：“下次还来玩！”
“好嘞姐姐！”覃庭很开心的笑着。
***
成韫川骑着电动车在十一点多的大马路上飞驰。
感受到覃庭的手抓在他腰上的时候，他再一次认识到覃庭身上的那种能力。
不会有家长长辈或者陌生人对覃庭印象不好的，他笑着说话的时候能感受到他满满的诚意，这跟成韫川的高情商与八面玲珑很不一样。
从本质里就不同，成韫川呼出一口气。
那是他心底的第一想法。
真实想法。
不带有任何瞻前顾后的斟酌和审时度势的权衡。
晶莹剔透的。
“喂！”成韫川侧头朝后面喊了一声，“你还会唱谁的歌？”
“我是电音的狂热爱好者，喜欢的歌不看人，杂得很！”覃庭抱在他腰上喊着。
虽然不如摩托车的时速之快，但疾行带来的风速度依然不小。
成韫川在风里捕捉到覃庭的话语：“那随便来一首？”
覃庭松开一只手：“等我调个原唱，电音不要伴奏根本唱不出那个效果。”
“这首歌我一直都没办法唱的很好或者还原度很高，总感觉缺点东西。”覃庭冲着成韫川喊，“你随便听听。”
“不碍事，你随便来。”成韫川耸了耸肩。
弦乐和吉他的和声蹦入成韫川耳朵的时候，十字路口的红灯在那一瞬间变绿。
“old habits die hard,i can change my mind but not my heart.”
“old habits die hard,cant cover up these lies without a scar.”
覃庭一手拿着手机看着歌词，在成韫川耳后轻轻的唱着。
“old habits die hard,hard,they die hard.”
电音跳跃的音符开始在晚风的呼啸里扩散。
车辆稀少的大道，橘黄色的灯光混在风里穿梭。
覃庭说，我不相信old habits die hard。
旧习难改，积习难移，21天养成一个习惯，21天也可以改掉一个习惯。
成韫川耸耸没说话，只是把电动车放稳，拽着覃庭往宿舍方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