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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清明桂语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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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楚帘饿得不行。
自己悄悄起床下楼买了两碗炒面，回来唐徽意也起了，正在接电话。
“廖哥，你说的这个问题现在是反复出现，这次我是可以帮你们先处理了，但是你们也该想个长久之计，要么改善一下流程，要么加人加技术。……，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我已经离职了，你们总不能一遇到情况就来找我，不说泄密这种风险，也要考虑一下我的立场，……，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信任我，但是……，好吧，我再考虑考虑……好，好，你说的问题我先看看，下午应该能解决……嗯，那就先这样吧。”
楚帘边吃边听，看他电话挂了，忍不住好奇。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感兴趣？”唐徽意拿过餐盒，看了他一眼。
楚帘点点头:“听上去挺厉害。”
唐徽意正愁不知道如何劝他回学校，没想到这一下子就有了切入点。
“编程，要不要我教你？”
于是这天上午两人哪儿也没去，唐徽意从箱子里拿出随行带着的笔记本电脑，调出刚才电话里提到的软件运行到后台，一边调整代码，一边给楚帘讲解原理。
楚帘虽然完全没接触过这些，但不妨碍他感兴趣。
一点过，两人一起下楼吃饭，唐徽意状似无意地道：“楚帘，其实我们俩的起点是一样的，我从安城考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但是你看我现在？你姐说我这是衣锦还乡，你觉得呢？”
笑了笑，他继续道，“你很聪明，第一次接触这些就能摸到门道，我当年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弄懂，如果你干我这行，肯定比我省心。”
等菜上桌，唐徽意又是一脸惋惜。
“可惜了。”
楚帘被他说得正是心痒痒，冷不丁被他来一句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
“你说呢？”唐徽意笑道，“你都不读书了，连高考都不参加。”
“你知道DS招人是怎么招的吗？”
楚帘不服气地道:“能怎么招？有技术就行呗，我能自学！是金子总会发光！”
“少年，天真！”唐徽意摇了摇头。
“DS是国际接轨的大公司，全球百强，不会随便在社会上招人的，他们只会在世界一流的学校安排面招，要么应聘的人自身条件特别突出特别优秀，要么就得找到比你更优秀更突出的人代为引荐。里面的一个职位，用千里挑一来形容也不为过。”
唐徽意进了DS的官网，找到招聘页面递给他看。
楚帘凑过去点了几个职位，顿时觉得刚端上桌的小炒肉都不香了:“这么夸张？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我当然是足够优秀，才能脱颖而出呀！”唐徽意笑着放下手机，“其实你也可以的。”
唐徽意终于顺利切入主题:“你现在还有机会，上次我听你们老师说你成绩在年级排名不错，虽然跟我这个常年榜一榜二的学霸比是差了点，但进双一流还是有希望的。”
唐徽意说完，搓了搓有些紧绷绷的面皮。
楚帘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心。
他完全没有去质疑唐徽意说的话，因为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唐徽意真的很优秀。
如果他也能走这个人的路，有机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甚至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他过去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读书而读书，对空泛的未来完全没有方向，所以别人说得再多也是隔靴挠痒挠不到点上。
尤其他还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上面的姐姐哥哥也在某些方面给足了他任性的资本，所以一旦钻起牛角尖，谁说的话都不听。
可是唐徽意就坐在这里，他的存在就说明了一切，他说楚帘你也可以的，我们的起点是一样的！
脉搏有点躁动，楚帘已经越来越不想在唐徽意面前抬不起头，他总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自惭形秽，他想跟他站在一样的地方看一样的风景。
唐徽意看着楚帘眼里的热切，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小半。
下午，两人依旧回到宾馆调整代码，等顺利做完程序交割天色也不早了，两个人又累又渴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你是念的C大吗？”楚帘突然问。
“是啊，C大的计算机专业是国际顶尖水平。”唐徽意漫不经心地道，“你要试试吗？”
“不知道，”楚帘有点犹豫，“我可能不行，我丢了几个月没复习。”
“我觉得你可以的，你脑子够用。”唐徽意鼓励他。
“而且我不想再拖累家里了，我不像你那么优秀，可能拿不到奖学金。”楚帘其实还有别的顾虑。
两人刚才等待测试时闲聊，唐徽意已经和楚帘说过当年自己上大学的一些情况。
“你信得过我吗？”唐徽意坐起身，郑重地对楚帘说道，“我会帮你的。”
楚帘也慢慢坐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一旦给出答案，也等于是做出了决定。
“我，我……”
见他犹豫不定，唐徽意也不想逼得太紧：“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楚帘，今晚你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想清楚这件事，你可以明天早上再告诉我你的决定，是去学校还是留在这里。”
唐徽意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走吧，我们早点去吃晚饭，我有点饿了。”
“为什么只有一个晚上？不是五一前都可以吗？”
“等不到五一了，我可能得提前回去。”
“你要回去？”楚帘一脸惊诧，“你不是还要参加我姐的婚礼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嗯，回去有点事，应该等不到你姐结婚了。”
唐徽意随口应了一句。
心里难受，囫囵吃过晚饭，回到房间，楚帘像摊煎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着昨晚的尴尬，两人各自抱着一个被角，躺得中间能再塞一个人。
唐徽意白天费了不少神，这会睡意已经冒头了。
像是已经下了决定，楚帘动作一顿，翻过身，正对着唐徽意。
“如果我考上了C大，能去找你吗？”
“能啊，没考上也能找。”唐徽意有点口齿不清。
楚帘朝他挪近了些，又问：“你那天没说清楚，你有女朋友吗？”
窗外的路灯漫射到室内，映得他的眼睛微微发亮。
“没啊，你要给我介绍你们班女同学？”唐徽意闭着眼睛敷衍道。
“你这么老，配不上我们班女同学。”楚帘拱过来，唐徽意的被子里暖哄哄的，他伸出一只手悄悄贴上唐徽意的手背。
“去，我还没嫌你们班女同学年纪小不成熟呢！”唐徽意拍开他的爪子躺平了抱怨道，“你脑瓜子里要不是想上学的事就赶紧睡觉！我困死了！”
楚帘又偷摸过去抓他摊在被子里的手，把两只手亲亲热热的扣在一起，心里一下子觉得涨得很满。
“我想好了，明天你送我去学校吧。”
“好。”被人这样拉着手睡唐徽意有些不习惯，手指别扭地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抽走。
“你怎么一点不惊讶？”
“啊？……我留到明天惊讶……“
“你这样我都想反悔了。”
“……别，赶紧睡吧。”
气温一天比一天高。
高考结束后学生老师都会离校，所以这次楚帘返校要带的东西不是很多。
黑色的包里照旧是换洗的衣物鞋袜，几个衣架子斜斜地插在外面用绳子绑住。
倒是桶里的东西这次总算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里面满满当当塞的全是高考的练习册和复习题，甚至还有张去省城参加竞赛的报名表。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藏事，嘴上说要辍学，其实自己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心，走哪儿都把这桶给拎着。
唐徽意把报名表抽出来一看，已经过期了。
“这个竞赛我去过。”
“难吗？”楚帘正在换鞋子，看见唐徽意手里那张纸，伸过脑袋过来看了一眼。
“还行，拿了个金奖回来，奖杯和奖状应该还在一中学校光荣墙上，你没见过？”唐徽意带着些得意道，这些东西毕业后他没带走，全留给学校做纪念了。
突然想起什么，他又道：“就是挺费时间的，去了个把月。”
“什么光荣榜？我没留意，而且你怎么去这么久？我同学一周不到就回来了。”楚帘疑惑道，虽然当时他没报名，但是其他去了的人没多久就回来了。
唐徽意突然想到那天楚雨说车祸的时候有人经常去学校闹，但他完全不知道。
那段时间学校替他安排的赛事不断，他三天两头就得出发去异地参赛。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一天到晚忙得像陀螺一样，他根本没功夫去分心想别的事。
怪不得楚雨会觉得不公平。
唐徽意还在兀自沉默，楚帘却自己想通了：“不过他们没拿奖，估计是一去就被淘汰了，要是我去，肯定也没那么快回来，搞不好还能弄个奖杯什么的跟你的放一起。”
唐徽意回过神，冲他弯弯唇角，道：“是你的话肯定行。”
出发前，唐徽意给张勉打了个电话，张勉正好在备课。
“好，谢谢，我们应该十点过能到。”唐徽意一边接电话，一边去提塑料桶，手刚碰到把手，就被楚帘接走。
“嗯，……要，要住校，……好，应该没问题。谢谢张老师。……好，谢谢。”
电话一挂，唐徽意转过身对楚帘说道：“你们张老师现在去给你安排宿舍，等你到了学校收拾一下，下午就能上课。”
“好。”楚帘抿了抿唇，不放心地问：“我去学校了你怎么办？”
“还有功夫担心我呢？好好学习。”唐徽意从他旁边经过的时候拍了拍他肩，随后又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你什么时候走？”楚帘追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