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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难得叙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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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夕阳的余晖为冰冷的玻璃幕墙镀上了一层暖金色。时砚知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微蹙，指尖在机械键盘上快速敲击，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嗒嗒声，处理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
手机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专注氛围。他瞥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是微信消息的提示，一个名为“竹马”的群聊在闪烁。这个带着几分幼稚气息的群名，是王迪诺高中的时候起的，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时砚知没有立刻理会，直到完成手头段落的最后一行，才略显疲惫地向后靠进椅背，揉了揉眉心，伸手拿过手机。
「王迪诺：有没有人？出来陪我吃个饭。[可怜]」
「袁桢： [图片] 我已经吃上了。」
「王迪诺：你这人，出去吃饭也不叫我。你不知道我缺饭搭子吗？」
「袁桢：你？缺饭搭子？[鄙视]」
「王迪诺：少废话，今天缺不行吗？」
「王迪诺：砚知呢？出来吱一声。@时砚知」
「袁桢：叫他还不如来找我呢，他现在就是个无情的赚钱机器。」
「王迪诺：就是就是，砚知一点也不爱我们了。[心碎]」
时砚知看着群里毫无营养的插科打诨，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正准备放下手机，袁桢又发来一张图片。点开一看，是一张婚宴现场的照片，灯光璀璨，人影交错，不少面孔确实透着几分眼熟。
「王迪诺：谁结婚呐？宾客怎么看起来都这么眼熟呢。」
「袁桢：高中和我们同班的余欢欢。她大学也考的医科大学，实习和我在同一家医院。」
「袁桢：她老公何霖均也是我们那一届的，（6）班的。」
（6）班。这个数字像一把小小的钥匙，轻轻转动，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门。时砚知的目光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随即手指快速上滑，重新点开那张照片，放大，仔细地掠过那些谈笑风生的宾客。他的指尖停在屏幕某处，看到一个模糊却很熟悉的身影。
「时砚知：发个位置。」
宴会厅门口灯火辉煌，洋溢着喜庆的喧嚣。时砚知和王迪诺到达时，新郎何霖均和新娘余欢欢正与宾客们合影。看到他们二人，尤其是时砚知，小夫妻俩脸上明显掠过一丝惊讶和受宠若惊。毕竟，时砚知在学生时代就是风云人物，如今更是业内翘楚，他的到来无疑给婚宴增添了不少分量。
王迪诺天生擅长交际，立刻热情地上前寒暄祝福，妙语连珠逗得新人笑逐颜开。何霖均激动地要亲自引他们入座，时砚知却礼貌地拦住了他：“你先忙，招呼其他客人要紧。袁桢在里面，我们进去找他就行。”他的声音平稳得体，目光却已不着痕迹地扫向宴会厅内部。
王迪诺立刻会意，笑着附和：“是啊是啊，新郎官今天最大，别管我们，我们自己能搞定！”
走进喧闹的宴会厅，王迪诺如鱼得水，不断和认识的老同学打招呼。时砚知则沉默地跟在一旁。
先到的袁桢看到他们，站起身招手示意。时砚知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找人呐？”袁桢语气温和，却带着看穿一切的了然。
时砚知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写着“少管闲事”，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试图压下心底那点莫名的躁动。
袁桢了然一笑，不再多言。
这时，王迪诺凑过来，感慨道：“啧啧，真是岁月如刀啊，同学们的变化可真大。”
他的话音未落，宴会厅入口处又进来两人。米蕾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时砚知他们这桌，立刻兴奋地拽着贝亦行的胳膊问：“哥！你快看那边。好眼熟啊！是不是你高中同学！”
贝亦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脏猛地一缩，仿佛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气质卓然的身影，不是时砚知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等贝亦行理清混乱的思绪，做出任何反应，那边的袁桢已经微笑着朝米蕾招手。米蕾这丫头像是脱缰的野马，欢呼一声就冲了过去。
“真是你们？好巧啊！”米蕾的声音清脆欢快，“袁桢哥上回是不是来我们店里消费过？”
袁桢微笑着说：“对，蕾蕾记性真好。”
“我说呢！”米蕾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上回在店里，谢谢袁桢哥。”
王迪诺闻声回头，惊讶地打量着她：“哎呀！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贝亦行家的蕾蕾吗？长这么大了！我上回就看你眼熟。你哥呢？他也来了？”
“来了呀！在那儿呢！”米蕾毫不犹豫地指向身后正试图隐入人群的贝亦行。
一瞬间，时砚知、袁桢、王迪诺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贝亦行感觉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努力维持着面部肌肉的平衡，挤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社交微笑：“好久不见。”
米蕾完全没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张力，亲昵地拉住贝亦行的胳膊：“哥，这也太巧了！其他人我都不太认识，我们就坐这儿吧！”她声音不小，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时砚知的目光自贝亦行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再未移开过。那目光深沉而直接，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让贝亦行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试图回避这份令人窒息的关注，找借口道：“这桌位置可能有人预留了，我们还是去找别的空位吧，别给人家添麻烦。”
恰在此时，宴会厅的灯光缓缓暗下，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起，提醒宾客典礼即将开始。
“哎呀都要开始了，还换什么呀！”米蕾不由分说，指着时砚知旁边的空位，“哥，你就坐这里正好！”说着，几乎是用蛮力把贝亦行按到了那个紧挨着时砚知的座位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贝亦行另一边，彻底断了他的退路。
袁桢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位置没人，就坐这儿吧，难得聚聚。”
王迪诺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就是就是！贝亦行，这么多年没见，老同学必须得好好叙叙旧！”
“老同学”、“叙旧”这些字眼像针一样刺在贝亦行心上，让他感到一阵难堪和坐立不安。台上主持人的话语变得模糊不清，他全部的心神都被身旁那个人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攫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过于急促的心跳，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舞台，却只觉得如芒在背。
台上仪式温馨感人，台下他们这一桌却也“精彩”纷呈。
“时哥哥，你今天也太帅了吧！”米蕾像个尽职尽责的小迷妹，发自内心地赞叹，还不忘用手肘碰碰身边的贝亦行寻求认同，“哥，你说是不是？”
贝亦行刚刚稍微平稳的心跳又被她这句话搅得乱了节奏，心里暗暗叫苦，今天真不该带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来。
米蕾的话成功将桌上其他人的目光再次引到了贝亦行身上。他感到脸颊微微发烫，不得不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时砚知。今天他穿了一件质感极佳的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外套，一条简洁的白金项链点缀其间，为他冷峻的气质增添了一丝不羁。他左手搭在桌面上，右手中指在高脚杯的杯底上来回滑动。
贝亦行看得有些出神，几乎是下意识地，一句评价脱口而出：“是很帅。”
“嗯？”时砚知闻言指尖一顿，慢条斯理地拿起红酒杯，意味不明的看着他问：“哪里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