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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晚风里的旧时光与初遇的棱角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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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的糖还没在舌尖化出完整的甜味，就被沈砚突然探过来的动作惊得呛了一下。他看着沈砚指尖扣在树干凸起处的力道——指节泛白却稳得离谱，根本不是刚才那副“笨拙爬树”的样子，心里瞬间警铃大作：“你装的？！”
沈砚没搭话，踩着树干的动作又快又利落，校服下摆被风掀起个利落的弧度，哪还有半分平时循规蹈矩的模样。陆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沈砚那几下“笨拙”根本是演的，这人怕是早就摸清了这棵树的攀爬点，说不定以前偷偷爬过不少次。
“沈砚你玩阴的！”陆野气得往树枝更深处缩，可那根枝丫已经弯得快要贴到围墙，树皮渣子顺着他的掌心往下掉。沈砚却没给他再多废话的时间，单手撑着粗壮的主枝，身体微微一荡，直接落在了陆野旁边的枝丫上——动作稳得像常年爬树的老手，连树枝晃动的幅度都比刚才小了一半。
陆野还没来得及骂第二句，手腕就被沈砚攥住了。这次的力道比刚才狠了不少，像是怕他再往危险的地方窜，指尖几乎要嵌进他手腕的骨头缝里。“你放开！沈砚你这骗子！”陆野挣扎着想去踹树干，却被沈砚另一只手按住了膝盖，整个人被圈在枝丫和树干之间，连动都动不了。
“骗子？”沈砚的呼吸带着点热意，喷在陆野耳边，“刚才是谁说‘沈大班长肯定不会爬树’的？脸疼吗？”他说着，不等陆野反驳，直接伸手抓住陆野的校服后领，像拎着一只乱扑腾的小猫，往自己这边拽了拽，“现在乖乖下去，不然我直接把你扛下去——你选一个。”
陆野被后领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挣扎的动作却莫名弱了半分。他能感觉到沈砚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布料传过来，还有这人因为爬树而微微加快的心跳——不是装的，是真的有点急。可这点认知没让他安分，反而更不服气：“扛就扛！谁怕谁？沈砚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明天我就去教务处告你体罚同学！”
“体罚？”沈砚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促狭，“我这叫‘防止同学做出危险行为’，你去告啊，看看王老师是信你爬树逃学，还是信我好心劝你下来。”他说着，真的弯腰伸手，作势要把陆野扛到肩上。陆野吓得赶紧伸手抓住旁边的树枝，骂人的话也变了调：“沈砚你疯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沈砚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没真把人扛起来，只是抓着后领的手松了松，改成拎着陆野的校服袖子，率先往树下挪：“跟上，别耍花样。”陆野咬着牙跟在后面，心里把沈砚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从“伪君子”骂到“心机男”，连“沈砚你这辈子吃不上四个菜”这种网络热梗都冒了出来，声音却压得很低，怕被路过的老师听到。
爬下树的时候，陆野故意放慢了动作，想让沈砚等得不耐烦。可沈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的“再磨蹭我就扛你”写得明明白白。陆野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加快速度，落地时没站稳，差点摔个趔趄，还好沈砚伸手扶了他一把——那只扶着他胳膊的手，指尖还带着爬树时蹭到的树皮灰，却稳得很。
“谢……”陆野的“谢”字刚到嘴边，就被沈砚拎着后领的动作憋了回去。“别想着跑。”沈砚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手里的力道却没松，“刚才在树上闹够了，现在该走正门了。”陆野气得直跺脚，却被后领拽着，根本跳不高，只能像个被拎着脖子的小鸡仔，踉踉跄跄地跟着沈砚往前走。
“沈砚你松开！我自己会走！”陆野一边挣扎，一边小声骂，“你这样跟抓犯人似的，别人看到还以为我犯了什么错！”沈砚没理他，只是抓着后领的手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避免勒到他的脖子。两人刚走到实验楼门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束——“谁在那边？”
陆野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想往旁边的灌木丛里躲，却被沈砚拽住了。“别动。”沈砚压低声音，突然伸手把陆野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然后转身面对保安的方向，露出一副平静的表情，“李叔，是我，沈砚。”
保安的手电筒光束照了过来，在沈砚脸上停了几秒，又扫到他身后的陆野身上。“是沈砚啊，”保安的声音松了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走？这不是你们班的陆野吗？你们俩怎么在这儿？”陆野躲在沈砚身后，心里把沈砚骂了八百遍——早知道会遇到保安，刚才还不如爬墙逃出去！
“刚才帮老师整理实验报告，耽误了点时间，”沈砚面不改色地撒谎，还伸手拍了拍陆野的肩膀，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真的，“陆野刚才在教室里写作业，我喊他一起走，刚走到这儿。”陆野差点没忍住反驳——谁跟你一起走！可被沈砚在背后悄悄掐了一下胳膊，只能把话咽了回去，闷哼了一声。
保安显然是信了沈砚的话，毕竟沈砚是出了名的好学生。“行，那你们赶紧走吧，天黑了不安全，”保安挥了挥手，“校门还有十分钟就关了，别磨蹭。”沈砚说了声“谢谢李叔”，等保安走远了，才松开抓着陆野后领的手。
“沈砚你可以啊，”陆野揉着被掐疼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嘲讽，“撒谎不打草稿，不愧是班长。”沈砚没跟他计较，只是看了眼手表：“还有八分钟，再磨蹭校门就关了，你想在学校待一晚上？”陆野这才想起校门关门的时间，没再继续骂，只是跟在沈砚身后，往校门口走。
两人走了没几步，陆野就觉得不对劲——沈砚的脚步好像慢了点，还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像是怕他突然跑掉。陆野心里有点别扭，故意加快了脚步，超过了沈砚。可没走两步，就被沈砚伸手拽住了袖子：“别走那么快，前面有坑。”
陆野低头一看，果然看到地面上有个没盖盖子的下水道口，刚才光顾着生气，差点没注意到。他心里有点不自在，却还是嘴硬：“我自己能看到，不用你管。”沈砚没松开手，只是拽着他的袖子，往旁边挪了挪：“小心点，别摔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沈砚时不时拽一下陆野的袖子，提醒他避开路上的障碍物；陆野则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偷偷注意着沈砚的动作——他发现沈砚的校服裤腿上沾了不少泥土，应该是刚才爬树的时候蹭到的，还有他的手背，刚才被自己掐出来的红印还没消，看起来有点显眼。
走到教学楼拐角的时候，陆野突然停住了脚步。沈砚以为他又想逃跑，立刻警惕地看着他：“又想干嘛？”陆野没说话，只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掉落的银杏叶，递到沈砚面前：“你校服上有灰，擦一下。”
沈砚愣了一下，看着陆野递过来的银杏叶，又看了看他别别扭扭的表情，心里突然有点软。他没接银杏叶，只是自己伸手拍了拍校服上的灰：“不用，回家洗就行。”陆野“哦”了一声，把银杏叶扔在地上，又跟在沈砚身后往前走。
这次，陆野没再骂骂咧咧，只是安安静静地跟着沈砚。路灯的光线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重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沈砚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陆野：“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陆野立刻拒绝，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冷淡，“我自己能回去，你赶紧走你的吧。”沈砚看着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有点无奈，却也没再坚持：“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别再到处晃了，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凭什么给你发消息？”陆野皱着眉，“我又不是你家的人。”沈砚没跟他争辩，只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到陆野面前：“加个微信，不然我不放心。”陆野看着沈砚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微信二维码，头像是一只抱着书本的猫，跟他平时严肃的样子一点都不搭。
陆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扫了沈砚的微信二维码。添加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沈砚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好了，到家记得发消息。”陆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陆野的背影消失在路灯的光影里，才转身往马路对面走。他走了没几步，就收到了陆野发来的消息——是一个“哼”的表情包，后面还跟着一句“我到家了，别烦我”。沈砚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出来，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回复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别迟到”。
陆野看着沈砚发来的消息，心里有点别扭，却还是把手机揣进了口袋。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拂过脸颊，带着点银杏叶的清香。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那颗糖，想起刚才沈砚爬树时的样子，还有他拽着自己袖子的动作，心里那点别扭的感觉，慢慢变成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第二天早上，陆野来到教室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热牛奶，还有一张纸条——“昨天爬树蹭破的地方，记得擦药，牛奶是热的，赶紧喝。”纸条的落款是“沈砚”。陆野看着那张纸条，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沈砚，心里突然有点慌，赶紧把牛奶和纸条塞进了抽屉里，却没忍住偷偷看了沈砚一眼——那人正低着头看书，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看起来有点温柔。
陆野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赶紧转过头，假装看书，可眼角的余光却总是忍不住往沈砚那边瞟。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早就被坐在旁边的同学看在了眼里，还偷偷拿出手机，在班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家人们，我好像看到陆野偷看沈砚了！这是什么神仙剧情？！”
消息刚发出去，班级群里就炸开了锅，各种“磕到了”“我就知道”的消息刷屏。而陆野和沈砚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