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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梦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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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口气，平服好心情，登上了裕扬家。
本来以为，他家已经乱得无法再乱的了，今天一看，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我敢打包票，今天他家里的混乱程度绝对可以跟垃圾场“媲美”。
我摇摇头，蹲下来，为他收拾地上的碎玻璃，以免他踩到受伤。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每件事都以他为先……
这时，一阵寒风从前窗阴森森地吹了过来，传来了裕扬冰冷的声音：“你到底想怎样？”
我厚颜地装作没事发生过，抬头笑道：“帮你打扫啊。”
“啪”的一声，一条抹布被用力地抛了过来。
他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像个冷酷的王，无情地说：“好，你那么爱打扫，那我就让你做，让你做个够！”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我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为什么……
我怨恨地瞪着他，拿起抹布就往他身上扔：“蓝裕扬，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真的以为我是你家的工人吗？还是你把我当作是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打扫机器？”一年了，你真是恶毒，连少许温柔也吝啬施舍给我……
“我就知道你来得很违心，既然不想来那就不要来啊！”他将地上的凳子一踢而起，吓得我心惊肉跳，“这是谁的家？你以为这是你家吗？！我有叫你来打扫吗？！”他愤然捉住我的手，抖掉了刚捡起的碎片，“谁让你那么多管闲事！”
我激动地接过话：“对，是我多管闲事！是我多管闲事喜欢上了你这个混蛋，多管闲事为你洗衣做饭，多管闲事想要照顾你一辈子！”说着，我将钥匙往地上狠很地一扔！
破碎的声音……
“钥匙还给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我就当作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个叫蓝裕扬的人！”我转身，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逃离。
我太了解你了，你绝不会因为我的告白而追出来的……可为什么，我却可以在淅沥的雨声当中找到一声声“子青”……是不是我已经太累，连现实和幻觉都分不清了……
我在街道上，像亡命一样奔逃。
一声声雷响炸在耳边，恐吓着我仅剩的灵魂，让我喘息不到空气。冰冷的雨水狠狠地拍打我、嘲笑我，报复我曾为你诅咒雨天，祈祷晴天。
为什么，我会爱得那么辛苦……爱到几乎要拿人格和自尊去交换……
我在旋转的水世界里头不断奔跑，灰蒙的商铺，拥挤的雨伞，狼狈的人群，在我绝望的视线里面来回徜徉。你的好，你的坏，混淆在雨水和泪水当中，令我的心绞痛得接近死亡……
我全心全意去爱你，却换来你对我灵魂的一次又一次践踏。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人格和自尊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你非要凌驾在我的尊严之上，我只能选择放弃你……不再爱你，不再记挂你，不再为你做任何事情……
烟雨下，熟悉的街巷有种不一样的凄美。
街头那家咖啡馆，还在反复地播着同一首悲切的情歌。
就让我狠狠地加速前进
脱离你所给我的梦境
再零点零零一公里
就可以清醒
我决定不再等你决定
我决定不再当局者迷
我决定属于我自己的黎明
距离你一世纪下一个世纪 ①
回到家，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我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了。
我只知道，我们完了，在我扔下钥匙的那一个瞬间，我亲手结束了我们的将来。
以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和你会走到这一步。
这时，电话响起来了，我还天真地期待着什么。
我迫切地拿起话筒：“喂。”
“子青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是大饼啊。”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他温暖的声音，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呜……”
“他欺负你了？！”
“大饼……明天，我们上‘竹康’好不好？”
“好，当然好，可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听到你哭我心都疼死了。”
“没有，我只是太想吃面……太想吃了……”
早晨，微风清凉。
淡淡的舒适感有种松软的味道。
重生的感觉……
昨天，我把爱情和悲伤都丢掉了，往后，我再不用到他家中打扫，再不用为他的饮食操心，再不用因为他的喜怒而笑哭了。
其实没有蓝裕扬，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我对着镜子，细致地化着淡妆——戴上女人最美丽的面具。
我穿上了一条水蓝色的长裙，纯洁得如同天使。
我拎起粉色的手提包，打起精神，两次练习微笑，出了门。
我想，离开他日子久了，或许就淡忘这个人了……
刚出门，转身，有个模糊的轮廓。
阳光有点刺眼。
放眼过去，我可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守望在榕树底下。
他像是折了翼的天使，没有了昔日的光辉。那憔悴的面容，绝望的眼神，失落的表情，在反复地敲击着我的心。
会痛的，你知道吗？心是会痛的！你既然是个无心的人，又何苦来纠缠我！
我硬起心肠，以最高昂的姿态，笔直地从那个人身边走过去，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走过这一段，就能彻底把他放下。
“杨子青！”他一手攀住我。
杨子青，一年了，还是那么陌生的称呼，叫我如何对你有所期待。
我甩开他的手，庄重的地对他说：“这位先生，我好像不认识你。”我说过的，我就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一个叫蓝裕扬的人。
“不要跟我赌气……”他难过地注视着我，“是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他挽着我的手，始终不肯让我走。
我别过脸，冷漠地说：“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我知道是我的错，你可以生我的气，你可以打我，可你不要这样对我……”他彷徨、焦虑、失措，像个乞儿一样苦苦哀求，“那时候我是气疯了，才会说出那样的混话，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从未见过，他表现得如此卑微。
心明明很痛，我却偏要冷嘲他：“不能没有我？是啊，没了个免费的清洁工，是挺不习惯的。”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清洁工看！那天我是气疯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原谅我，杨子青，我不能没有你！”他活像个疯子一样攫住我的肩，发狂地逼着我。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我绝情地推开他，一如他当日无情地推倒我，“还狡辩说什么气疯了，谁气你了？我惹过你了吗？说来说去你就是自私，不把别人当回事！”
裕扬，我想我是恨你了，恨你不在乎我，恨你羞辱我，更恨你在我立下决心要离开你以后来动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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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歌曲：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主唱：梁静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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