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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神厨 ...

  •   莲华无语了一阵儿,走过去,将字幅揭下。凤兮隽秀的字体洋洋洒洒写满了整张纸面,将她因何不来赴约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末尾还表达了歉意及另约他日意见的征询。
      难怪她要用字幅,小小的字条,根本不够她施展的。
      这也侧面证明了她态度的诚恳,以及她看重与他的约定。
      莲华唇角不自觉的翘起。
      瞧着莲华的动作,凤兮了然。
      看来莲华是没瞧见她留的字条,以为她见色忘友,只顾着相亲忘了与他的约定才生气的。
      可她把字条贴在了他寝殿的床帐上,就是担心他瞧不见,他怎么还是没瞧见呢?
      凤兮思忖着瞧着莲华,问道:“你就寝的时候不睡床上?”
      莲华抿了下唇,别过脸,拿起茶盏掩饰,含糊的回道:“这几日我没来这里。”
      “哦,在修炼啊。”凤兮恍然,难怪他的修为比自己的高,原都是刻苦努力的结果啊。
      果然每份成功的背后,都是付出了常人所不知的艰辛努力。
      凤兮由衷的赞叹:“你可真是我辈之楷模啊。”
      莲华呛了口茶,咳了两声,问道:“你饿了吗?”
      转移话题的方式太过生硬突兀,旁人一听便知他的心虚,莲华心中懊恼的想咬舌,捏紧了手指,思虑着措辞补救道:“方才我瞧着桌上摆的鲜果点心几乎没怎么动,想着。。。”
      凤兮不待他说完,便双眼放光的一步窜了上来。
      差点被撞了下巴的莲华,下意识的后仰了些许,顿时惊得忘了要说的话。只凝着近在眉睫的绝美脸庞,胸口处那个明明被剜空了的地方,忽然又颤动起来,声如鼓擂。
      凤兮瞧着睁的圆滚滚的桃花眼,才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人家。
      不过,向来淡定从容,整日拉长了一张俊脸的莲华上神,能露出一副受惊吓的表情,着实难得。
      且,还有些可爱。
      凤兮毫无歉疚的欣赏了起来,直瞧的莲华的耳朵根渐渐冒出红晕。凤兮盯着那犹如玉琢似的耳朵,又想起了莲子露华糕。
      凤兮舔了舔唇,道:“我想吃莲子露华糕。”
      莲华眼睛随着她的动作移到泛着温润之色的唇瓣上,停了须臾,又慌忙别开,他后退数步,转身往殿门口走去。
      “你,你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我去做来。”
      “那便麻烦啦。”凤兮露齿一笑,从善如流的在书案前坐下,等着。
      莲华快步走到膳房,停在长桌前,伸手去拿器具,才发现手里还攥着茶盏。
      昏头晕脑,真是没出息。莲华放下茶盏扶额叹了口气。纵然修为已跨入帝阶,但在她面前,自己仍是一如既往的毫无长进。
      想到方才她面颊贴上来时,自己如鼓的心跳,莲华蹙紧了眉。
      他手摸向胸口位置闭眼探查。心口处,心脉齐齐被斩断,原本与之相连的心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被温养着的一柄通体乌黑的剑。剑身裹着柔和的红光,剑柄的位置黑色变得浅淡,隐隐约约泛起赤金色的光晕来。
      莲华睁开眼,缓缓放下手,抿紧了唇瓣。
      明明一切如常,却又总感觉到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凤兮坐在书案前等吃的过程甚感百无聊赖。书案后的书架藏书众多,她却不好随意翻动,只拿书案上摊着的一卷佛经,打眼一看,她不禁挑了挑眉神色有些讶异。是卷心经。
      没料想莲华竟然在看心经,她还以为,像他这种修为高深通达开悟,常与佛祖探讨佛法的人,看的经卷会是高深晦涩那种的呢。
      经书翻看完,莲华正好端着瓷碟走了进来。
      凤兮起身接过食碟,笑道:“多谢你给我做吃的,但我也不能白吃你的东西,我瞧你在看心经,可是有何困惑?说出来,我帮你解解惑。”
      莲华顿了一下,抬眼迎上她充满鼓励的神色,总觉得她这句话实际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你有啥烦心事,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莲华:“。。。。。。。。。”
      顿了下,莲华撩开衣摆坐在她对面,放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捻起衣料,他叹声道:“没什么困惑,只是总在莲境里待着有些无聊,所以看下经书打发日子。”
      凤兮表示理解。
      仙者寿数绵长,而漫漫仙途中,肯定是有孤寂与无聊的,特别是像她与莲华,母胎单身,寿数绵长,品阶高住的偏,平时还不用理事,空暇的时间就更多了。她呢,还偶尔飞出去逛两圈,莲华则是整日里闷在他的莲境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无聊就奇怪了。
      所以,下厨真的是他除了看佛经之外的唯一消遣了呢。想到偌大的九重莲境里,莲华独自一人形单影只的坐坐这儿摸摸那儿,渡过漫长的一日一年,她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吃了人家那么多次的糕点,她总要补偿人家点东西的。想到上次送给他的萆荔草,凤兮忽然有了主意。
      她放下糕点,道:“下界西山那边正是好时节,你可愿随我走一遭?我知道哪里生长了萆荔草,我带你去,你趁着时机采些回来,好助你修行。”
      莲华唇角微一扬起便被他迅速压下,他撇开脸,声音有几分为难:“可是,你随我去了西山,崇渊天君那边帮你安排的相亲怎么办?这样,我不是耽误了你终身大事了么?”
      凤兮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不耽误,我去和崇渊打声招呼,咱们去一趟顶多半月,回来再相看也不迟。”
      莲华:“。。。。。。”
      暗自磨牙了片刻,莲华转过脸来,淡淡一笑道:“如此那我便放心了,我们何时启程?今日天色晚了些,不若我们明日一早就启程罢”
      这么着急的吗?凤兮有些愣神的咬了口糕点,心想,莲华果然是憋闷的很了。
      可怜见的。凤兮看着莲华愈发怜爱。遂点头:“也好。明早我来莲境寻你。”
      想起今日被放的鸽子,莲华果断拒绝,道:“还是我去寻你罢。”
      凤兮想了想,也好,她来了莲境好几趟了,莲华还一次都没有去过她的三十三外天。他去寻她,两人正好扯平。这样,外人谈及他们突飞猛进的友情之时,才不会知道是她率先打破了彼此距离,先‘拜访’九重莲境的。
      凤兮脑子里一方深深土坑被挖好了,小人版的自己拎着这件糗事丢入坑中,埋好土,又在土上狠狠踩了两脚才作罢。
      凤兮满意的点了点头。
      翌日,凤兮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走出栖梧神宫的大门,只见两只守门的狡兽不在原本的位置,跑到梧桐巨木下的石桌旁,一个个乖巧的蹲在莲华面前,等着他投喂。那场景,凤兮乍看之下,还以为自家守门神兽被人偷换了呢。
      凤兮:“。。。。。。”身为她凤兮上神的守门神兽的你们,怎如此丢人现眼。
      莲华见她出来了,便把手里剩余的小酥肉分给它们。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瞧见她手里没带任何东西,便道:“不拿些随身物品吗?”
      凤兮道:“只去半月而已,用不着的。”
      莲华道:“还是带些吧,万一我们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不能如期回来呢?”
      凤兮想了下觉得也是,便回去简单收拾了下。两人从三十三外天出发先去了九重天的崇渊天君处,凤兮告知了他相亲延后的事,崇渊没说什么,但当他看到与凤兮随行的莲华时,不由愣了下。
      今日的莲华上神与以往不大相同,似乎心情颇好,一贯冰冷的脸上此时竟带着些许笑意,但那笑意崇渊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
      怪在哪里呢?崇渊思索着。这时嬛萝公主从外面进来,扯着一身赤金色华丽衣裙在他面前左转转右转转。
      崇渊天君被她转的头晕,拉住自家女儿,道:“停停停,转的我头晕。你找父君何事啊?”
      嬛萝提着裙摆在他面前展示道:“怎样父君,嬛萝这身衣裙好看吗?”
      崇渊心里还思索着莲华脸上出现的诡异笑意是什么意思,因此随意敷衍了她道:“不错,甚是好看。”
      闻言,嬛萝露出志得意满的笑来:“不枉我央求了母妃许久。这下他肯定会对我青眼相看了。”
      “谁对你青眼相看?”崇渊转过头,看到女儿充满得色的笑,他忽然明白过来莲华那笑容怪在哪里了。
      那分明是目的达成而表露的得逞之笑。
      莲华上神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笑呢?崇渊刚从一个迷雾里走出来又一头扎进另一个更大的迷雾中。
      下到了西山界,天色已较晚。凤兮便带着莲华熟门熟路的到了西山界第一山——钱来山,山上有她早年来此地之时,特意造的供停留之用的居所。
      撤掉封印,一座一眼便能望尽的小院出现在莲华眼前。青竹房舍,篱笆围着院落,院中铺着青石板路,石板四周生长着嫩绿的青草,院中一棵数人合抱的巨木梧桐,屋后悬着一道飞流的瀑布。
      凤兮推开柴门,把莲华让进院中,道:“屋舍简陋了点,但好在够清幽。”话未说完,一阵鸟儿啼鸣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围院的篱笆上,院中的青草上,屋舍上,落满了各色各样的鸟儿。
      它们好似很高兴,叽叽喳喳的朝两人鸣叫着。由于数量过多,一时聒噪震耳。
      凤兮:“。。。。。。。。”
      莲华忍不住翘起唇角。
      凤兮扶额,有些头疼的挥了挥手手:“知道了知道了,都退下吧。”
      听懂了她的话,鸟儿们又叽喳了一阵儿,才恋恋不舍的飞走。
      凤兮回过头来,朝莲华尴尬的笑了笑解释:“平时它们不过来的,今日是见我来了才来的,放心,日后不会,呃,来这么多了。”
      莲华抿去唇角的笑,道:“无妨,不必拘着它们,让它们来吧。还挺热闹的。”
      “你不会嫌它们烦吗?”凤兮有些诧异,她以为依着莲华的脾性,当是不喜欢吵闹的。方才连她都觉得这些小家伙们有些吵了呢。
      莲华道:“还好,百鸟朝凤的景象理当如此,凭你的品阶来说,今日这阵仗还是小了点的。”
      印象中,他见过远比今日要盛大很多的百鸟朝凤的场景,但具体在何时见得,他却记不清楚了。
      凤兮笑道:“这就已经了不得了,阵仗再大点的话,我担心自己逃回三十三外天去。走吧,我带你去屋内瞧瞧。”
      莲华点了下头,跟在她的身后朝房舍走去。
      院子小,所以房间也不多,中间一间厅堂,左右两间厢房,一间净室,一间膳房。凤兮住了左边的厢房,莲华便住了右边的。
      次日清晨,莲华一大早便起了身,洗漱过后去了膳房。按着人间的菜谱,做了早膳,又取了屋后的瀑布下方泉水,煮了一壶茶。一切准备妥当,便瞧见凤兮从卧房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凤兮瞧见一桌子的冒着热气腾腾的膳食,登时困意全无。她嗅着鼻子上前,边闻着饭菜香边道:“这里方圆百里无人家,莲华你是去哪里找了厨子做的早膳?”
      莲华问道:“香吗?”
      凤兮连连点头:“香,香极了。”
      莲华用手遮住饭菜,道:“去洗漱。”
      “那用得着那么麻烦。”凤兮道,而后随手给自己施了个洁净法诀。
      莲华:“。。。。。。。”
      凤兮边吃边赞叹:“你到底是从哪儿找的厨子?做的饭菜真好吃。”
      “日后回去了这么美味的饭菜就吃不到,你说我要是想法子把他弄到九重天去,他会不会同意?”
      “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我能干脆把他敲晕了带走吗?”
      莲华无语凝噎,倒了杯茶水递给凤兮。道:“你想吃了便来莲境,我做给你吃。”
      啥?凤兮停著望向他。
      莲华无奈的道:“这饭是我做的。”
      凤兮:“。。。。。。。”
      良久的呆滞之后,凤兮爆发一阵惊天呛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神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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