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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傅灼骁回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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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雷声响彻天际。
山雨欲来,连风都带着潮湿的寒意,敲打着厚重的玻璃。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江州的夏天是这样的,暴雨说下就下,明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便黑云压城,瞬间骤变。
——就如同傅灼骁一样。
天色已晚,天气也不好。
前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少,待最后那人离开时,灵堂内只剩下宁沅一个人。
宁沅盯着那鞋尖儿,快要把锃亮的黑色看出朵花儿来。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从见到傅灼骁的阴影里走出来,而傅灼骁的身影,便已悄然来到他的身后。
晦暗的影子被灯光拉长,像巨物将他包裹。
宁沅在听到人嗓音的那一刻整个人一抖,他甚至无法做到控制自己的身体回头,只剩僵直的站在那里,背对着那份没来由的危险。
傅灼骁嗓音低沉,喊他的名字,“宁沅。”
见他不答,语气更加阴冷,问他:“我爸死了,你难过吗?”
宁沅回不了头。
就像他和傅灼骁一样,在他做出抉择的那一刻。
他们的关系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头了。
“说话!”
傅灼骁突然厉声,带回两年前的记忆。宁沅知晓傅灼骁生起气来是个什么可怖的模样,哪怕他之前很少见过。
傅灼骁性格阴狠暴戾,喜怒无常。
可尽管如此,他也几乎从未对当时还是宁家小少爷的宁沅说过几句重话。
宁沅很爱生气的。凶一句就要哄好半天。
就连宁沅自己的好朋友都说,‘傅灼骁真是要把你惯上天了。’
可现在——
傅灼骁单手扣住他的后脑,偏长的碎发被锁在那只大手中。
傅灼骁从背后贴着他,迫使他仰头,又迫使他看过去,目光阴鸷,满是怨毒的恨意。
“问你呢,难过吗?”
宁沅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被我爸搞得滋味儿怎么样?嗯?”
宁沅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已全部被挤压出去,窒息感袭来,呛地他肺疼。
“你这么耐*,他满足得了你吗?”
如腐朽木头一样的香水味混合着檀香涌入鼻腔。宁沅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眼眶和心脏一样钝痛。
原来他还是会心痛的啊。
他还以为那颗心脏早就不会跳动了呢。
“回答我!”
傅灼骁手骤然发力。宁沅被挣得踉跄,他下意识抬手抓握过那双有力的手臂,用尽力气却缓解不了分毫。
宁沅惊惧的浑身发抖。当他被人抵在案台前。
他神色愕然地看着傅灼骁,在知晓傅灼骁此刻的意图之后,连质问都干涩到沙哑。
“你、你干什么?!”
傅灼骁宛如地狱归来锁魂的鬼魅,阴恻恻地盯着他,勾起了一侧的唇角。
“干你。”
宁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傅灼骁捂上了他的嘴巴。
灵堂的大门不知何时被关上,破空的闪电将这里照得更为明亮,映出傅灼骁比死神还要恐怖的脸。
粗糙的手指硬挤进去。指腹上还带着拿枪的薄茧。
他被扒光了裤子摁在那堆起的白菊之上。
正对着傅崇严的遗像。
眼前人是已死之人。
身后人却更像死神。
奋力挣扎中,将那悼念用的束束白菊抓乱,却怎么也推不到挂在墙上温和带笑的照片。
傅崇严看向镜头,看着他。仿佛眼睁睁地看着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切。
长驱直入的疼痛贯彻他的大脑,傅灼骁甚至还有空笑着逼问他。
“他爽还是我爽?”
傅灼骁疯了。
宁沅想。
距离他结束协议彻底自由还有最后两个小时。
宁沅躺在他乱成一片的白菊中,声线沙哑到极致。
“他说的没错……”
“你就是个疯子。”
呵。
傅灼骁青筋直跳。
不止额角。
宁沅甚至能感受得到。
他被撕碎了衣衫,丧袖章的别针刺痛他的手臂。
最后只剩下那抹黑色,出现在那具白皙滑腻的身体上,黑与白泾渭分明。
“他甚至在临死前还刚搞过你。”
傅灼骁看着那还未完全消散的斑驳。
他将人双膝折叠在胸前,待零点的钟声响起,终于结束了这场暗无天日的混乱。
宁沅自由了。
可傅灼骁却起身,垂眼睨着地上的人,恢复起往日冷淡的神色,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地开口:
“我说我要放过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