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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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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雨是被云翊哭着抱着回燕瑶池的，昏迷的样子也吓坏了离缘。
“云翊！清清这是怎么了！？”离缘慌忙迎着云翊将清雨一起扶到屋内，清雨此时已经没有意识，只有微弱的呼吸还能证明他还活着。
“离缘，你想想办法救救师父。”云翊一边哭着一边将来龙去脉告诉了离缘。
那日在青云观他去救叶离，追至林中后才发现手脚皆被肉眼难见的丝线缠住，只能将手中的刺刀甩出去割断那些丝线，却不料那比发丝还细微的线竟直接将刺刀弹开了，而且在方才的动作之下，丝线越缠越紧的勒进肉里把他往一个方向牵扯，情况紧急只能咬牙念咒，从体内迸发出赤色的灵力与束缚着的丝线抗衡。
僵持片刻，云翊双拳紧握，壮实的身体如紧绷的弓，身体表面燃起火焰来，在黑夜中似涅槃重生，那丝线如活了一般被火焰烧的松懈抽回。
暂时挣脱后，云翊急忙拾起一片树叶施加唤灵咒去通知清雨，谁料树叶还没飞多远就被一只手直接抓住捏碎了，云翊惊讶之余便是反应迅速再次甩出刺刀，却不料几次攻击之下被一一轻松击回，见此情景他自知打不过对方，反诵咒法紧握蝴蝶刺刀冲向那个身影，在那人抬手应对之际，云翊立刻收手闪身至那人的背后劈去，可是那个身影也随之凭空消失了。
云翊落回地面警惕的感知四周的动静，忽然倾身躲避耳后传来的风与叶的声音，那个身影瞬间从身后冲到面前，虽然夜黑看不清，但如今回想那双紫色与黑色的异瞳，正是游惑。
云翊并没有过多震惊，翻身退后拉开距离，单手擒叶结印覆向地面，血色的法阵轰然张开，阔于林子之内，将那个身影困在法阵之中。
原以为能拖住对方些许时间好尽快抽身，谁料还未转身，那人阴森笑道：“不错，北辰教你也算尽心了。”说完一脚便踏出踩碎了云翊精心设下的法阵，而后飞速一掌击在云翊胸口，震的他当即失去意识。
再醒来就身处黑暗的石楼内，石楼外是一层诡异的结界，云翊根本无法突破，因为那一掌打的他暂时失去了法力。
“醒了啊。”
云翊瘫在地上，眼见着面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俯视着自己。“你是谁，抓我来做什么！”
那人蹲下身来，狡黠的打量着云翊，“我是谁你日后会知道，不过我能让你变成世间最强的人，助我族扫平六界。”
“多谢，不需要！”云翊以凡人之躯狠狠的打了那人一拳。
那人并未躲开也未恼怒，只是拍了拍被打中的地方，不痛不痒，妖异的眼形闪着高傲，“啧啧啧，北辰竟然什么都没告诉你。”
“你没资格提及我师父！”云翊盯着那个人说话间露出的兽齿，竟有几分熟悉。
那人起身仰面大笑，不屑的侧头看着云翊，“我与你师父同寝同食结为道侣多年，你是该喊我师叔还是君上呢。”
道侣？云翊怒怼道：“你胡说！”
那人也不争辩，只是从一个锦囊内取出一枚灵核，灵核散发的赤色光辉像是一股抵挡不住的缠绵贪念，填满心口那阵空空的失落感，云翊越看越觉得目涩，一种熟悉的舒适感卷席全身，是在忘川河底的那种感觉！
一段段深刻的记忆和满腔的戾气直冲体内，血腥的一幕幕如同碎裂的片段出现在云翊的脑海中：无数蛟龙被天兵刺杀斩首，眼前一条蛟龙被一把长枪从腹部直接划破挑成了两半，老少妇幼皆死相惨烈，绝望的渊底见不到光，只有寒兵利刃在柔软的身体上捅进拉扯的声音。
趴在石楼的门口，云翊觉得浑身燥热，使不尽的力气和无穷的愤怒灼烧着胸口，脑海里全是凄厉的叫喊声，地上的水渍照出他此刻的模样，龇牙怒目披头散发，额前竟长出血脉缠绕的赤色独角，一对骇人的兽齿在唇边戳出两个血洞，半边脸全是诡异的赤色斑纹，简直是地狱里爬出的厉鬼罗刹。
“啊！！！”云翊被自己的模样吓到愤怒，狂躁的锤着不平整的地面，双拳皮肉绽开鲜血直流，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想杀光记忆里那群嗜血的‘魔鬼’！这个想法出现后，好似找了泄愤的最终答案，云翊不顾血迹的起身向石楼外跑去，脚下却被一个硬硬的物体咯到，低头看去是清雨在京都时为自己戴上的那枚赤木簪。
想到清雨，方才那如烈火烹油的念头瞬间被浇灭大半，云翊怔怔的拾起簪子，微微凉的木质牵扯住心中一丝的理智，云翊后退了几步，他捂住耳朵疯狂的往石楼上跑去，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方才自己的想法令人后怕，他紧紧捏着木簪祈求心灵得到少许的安抚。
在这黑暗沉闷的日子里，云翊一直和心里的戾气抗衡着，后面清雨终于来了，在清雨渡了大量灵力给自己后才压制住了心内那股戾气。
离缘知晓清雨又渡了灵力给云翊后大惊失色道：“他是不想活了吗。”
“什……什么意思？”云翊满脸疑问。
离缘欲言又止，先渡了灵力给清雨后与云翊对视了一会，才不忍开口道：“你之前夜夜心痛是因为你生来就没有灵核，清雨找我要同心结就是作为牵引将他自己的灵核分了你一半，替你承担了心痛之苦，但他自己的灵力大减，就算慢慢修行可以恢复，可少说也要在修行个五百年，如今才多久又给你渡了大量灵力，就算他道行再深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云翊木然而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心内像是油醋茶倒在了一起千般滋味万般苦涩，硬生生的咳出一口鲜血来，那入夜的绞痛他最是清楚的，清雨又是怎么一分一秒独自熬过来的，明明形影不离的相伴修行，竟然没有一丝发现！清雨也是活生生的人，也会受伤也会难过，自己怎么心安理得的让他独自承受这么多，自大到忽略了太多太多！
云翊悲愤自责的握住清雨的手伏在床边，颤抖着肩蜷成一团。
“你……你别这样，是我……是我多言了。”离缘安抚着云翊。
“我太蠢了，我对不起他……”云翊抱着清雨的胳膊大哭起来，离缘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孩子能哭成这般模样，不知所措的立在一边，被云翊的哭相带着心酸起来，揉着眼睛哭着说：“别哭了嘛…都怪你…”
“你们只会哭吗。”清雨已经醒来，眸子写满了疲惫与无奈。
“师父！”云翊慌忙伏上前去，“你感觉怎么样了！？”
清雨眨了眨眼，无奈的扶额叹气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些灵力罢了，只是我旧疾犯了。”
“什么旧疾？”云翊茫然的看着清雨，师父到底什么时候又有了旧疾，他什么也不知道。
离缘擦了擦鼻子，递来一条两指宽的青色飘带，清雨安然自若的搭在眼睛上，“以前伤到了眼睛，懒得见光罢了。”
“师父…我…”
听着云翊吞吞吐吐的语气，清雨摸索着抚上他的肩，“无须自责，我是你师父，护你周全是应当的。”
看着床上虚弱的清雨，云翊的千万思绪在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乖巧的伏在床边看着清雨，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师父，我对不起您，如果不是因为我……”云翊自责的哽咽道。
清雨半拂过他的侧脸，指尖合在他的唇边，没有再让云翊说下去，“我只有你一个弟子，若连你都保不住，岂不是白担了名号。别哭了，都多大了。”
云翊撇着嘴将脸埋进清雨的被角，仍旧没有松开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