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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如约而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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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岁回躺床上,渐渐的咳得大声的咳了起来。
侧卧的翠兰听见,立马起身奔向冉岁。
着急道:“小姐,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再看到一大堆血迹后,她立马惊叫起来,“不好了,来人啊!小姐吐血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不到一盏茶功夫,院子里陆陆续续围起了人。
洛川很是不自然的被拖了进来,好在他睡觉不喜脱衣服,不然得颜面尽失。
想他堂堂堂神医,竟也会遭此对待。
纵使他不悦,在看到那一地的血还有血帕后,脸色也严肃认真走去把脉。
再三把脉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现下真的是命不久矣了。”他复杂看了冉岁一眼。
随后又斟酌开了一副药后,便拉着冉震萧出门了。
翠兰颤抖,“小姐,怎么会这样子,以往……晚上你都很少会吐血的,今儿个怎么?”
冉岁看着她,不语。
如果她说了,日后会让她出府吗?
如果她不说,翠兰会不会被责罚?
她面色困惑,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着。
好久,她才妥协看着哭啼啼的翠兰道:“我想,在临终之前,体验恣意潇洒的人生。”
翠兰一愣,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来,她是知道小姐并不快乐的。
不能受风,不能出府……就连吃的,也都是药膳。
就是连最简单的放风筝都不能。
翠兰静静的给她擦着血迹,抽泣着。
“所以,今天晚上你是在院子里受了风寒吗?”冉震萧根本没想过冉岁会出府去。
冉岁放在被褥里的手紧握着。
她思绪挣扎片刻,“父亲,我想出府去,畅意潇洒玩一番。”
冉震萧内心揪痛,他何尝不想让她出去呢!
“原来,你一直看着府外是想出去。”
冉岁点头,目光直视他,“是!”干脆而坚定。
冉震萧看了看洛川,见他没什么表率,他就知道了要给冉岁的答案了。
他仿佛是一瞬间老了很多岁,面容憔悴道,“好吧!岁岁,父亲,答应你便是。”
他仿佛是忍耐着什么似的,脸色异常的痛苦。
冉岁观察得很仔细,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里,她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他们的担心。
她——可能真的活不过一年了~或许,半年都没有。
她勾唇一笑,想起了晚上的人间烟火,想起了贩卖的吃食玩意,想起了那黑暗中,向她走来的那抹光—“溪褚”。
“小姐,你怎的还笑得出来,奴婢都要担心死了。”翠兰抽泣着,擦着脸上泪水担忧看着她。
冉岁看着她,转移话题道:“天色不早了,歇息吧!你也去睡吧!有事我自会叫你。”
翠兰看着她疲惫苍白脸色,也只得退了下去。
早晨,冉岁便拉着翠兰出府去了。
……
戌时,冉岁趴在窗前静谧的看着外面。
……
季褚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脸色一会扭曲一会无奈。
随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离开[一阳酒楼]。
……
冉岁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原先高兴神态已然不在。
她其实是怕的,怕他不来,也怕他会像儿时的伙伴,一样消散。
不过这些在见到季褚那一刻,这些问题都烟消云散。
季褚一脸傲气,迎着月色走来。
他墨发盘着,用一根蓝色丝带挽住,一身的炫黑色对襟绣装将他衬托得高大,腰间挂着青龙玄玉流苏。
这是冉岁第一次这样子打量他许久。
冉岁轻声走出房门,笑着看着他,“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季褚别过脸去不看她。
脸色不自在道:“还不是看你病入膏肓,就当是成全你吧!”
“好吧,那也是要感谢你的,你看看我身上,看不像昨日了。”今夜的她身上都携带一些银子的,而往日头上少得可怜的珠钗,明显多了起来。
季褚定晴一看,唇角扯了扯。
很是夸张看着冉岁,“其实你也不用多带些银子的,夜市的东西大多数都很便宜,不需要这么多的。”最重要的一点,财不外露。
冉岁尴尬,“那你等我,我脱下来放回去。”
季褚看了看她,摇摇头道:“我给你放回去吧!我就放在窗户旁就行,很快的。”
……
冉岁一身披风淡襦百褶裙,穿梭在人群。
她不是买糖葫芦就是肉饼,外加一些烫菜,吃的她多多少少买一些来尝尝看。
还好心给季褚买了一份。
她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
“喏~给你!”冉岁拿了一提给他。
他面色痛苦接下。
明面上“谢谢~!”,其实想说的是,吃那么多,你是猪吗?如果这样子说那是不是也算拐着弯在说自己。
以至于他有.口难言,只能暗自一脸“欣慰”吃下了她给的东西。
不仅如此,冉岁在出府将钱全部还给了他,他也欣然接受。
其实他出来时也装了大概十两银子,又加上冉岁的,他多多少少有点沉重。
亏得他还告诉她不用带这么多钱呢!
一想到这些季褚脸色难看得要滴出墨来。
反观冉岁可就不这样了,她开心无比,边看边走边吃着。
季褚看着她,疑惑问道:“你父亲准你出府吗?”
冉岁一愣,漫不经心道:“那是自然,我父亲可是最疼我了,怎么会不让我出来。”
季褚不语,只是一味跟着她身后。
……
“明天开始,我们白天出去玩吧?当然,你有空可以也行。”冉岁稳住身体,眼神盯着他道。
季褚看着她,“你能出得来吗?再说了,你的身体。”他上下打量这瘦弱的少女。
冉岁抬起头瞪着他,“怎么不可以了,再说了,我身体好着呢!哼!”不行了,要忍不住了。
“就这样了,明天我要去郊外,你有空就来没空就算了。”她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季褚摸不着头脑,他不懂刚刚还一脸期许的少女,现在有为何生气离去!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担心的。
[一阳酒楼]
“少年,老爷叫你回去继承……。”儒雅男子对刚刚推门而入的少年道。
季褚瞥了一眼,不耐道:“一阳叔,都说了我不想回去那地方,你怎么还跟那人串通让我回去呢!”
一阳无奈,脸色平静道:“少爷,你该知道,那本该是你承担的,老爷一直都将位置给你留着的。他也知道你不喜,便是知道你逃了出来也没派人把你带回去,你该知道他的苦心的。”
一阳叹了一口气,又继续道:“这次传信来,说要攻打川国。”
季褚一惊,提着他衣领,脸色怒气道:“你说什么,说得可是真的?他当真要攻打川国?”
一阳被他吓着,发怵道:“是的。”
季褚看着窗子外,思考良久道:“是不是我回去继承他的位置,便是我做主了。”虽然是问的,但他语气没有一丝疑问。
一阳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便不出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