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盖章签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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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隔天要跟方礼学会，严哲是笑着醒的。一上午都在选要穿什么衣服跟方礼出门，刚拿了件很大图案的T恤在试了一下，就想到陈思乐形容他是“烂仔”，便把衣服丢床上。
随后选了一件纯黑色的T恤，想着方礼肯定穿白色，这样两人站一起就像钢琴黑白键。
听到楼上传来开门声，严哲就有点按耐不住，看到方礼后就直接扑过去搂着。
刚走一步下楼梯，严哲就凑过去方礼耳边问：“能牵手吗？楼里没人。”
方礼听了马上推开他，“现在还是白天。”
“不怕，我观察了五分钟，楼里真的没人，苍蝇都没一只！”严哲说着就要去抓方礼的手。
“不要。”方礼把手躲起来，抱着自己另一边手臂，“万一，万一有人往猫眼里看呢。”
严哲被他这种奇思妙想无语住了，“谁没事往猫眼里看啊！”
方礼不理他，自己匆匆往楼下走。严哲没办法，只好追上去。
他们打了辆出租车去书城，方礼在辅导书专区挑挑选选，选了一本数学练习册出来看。
“你这么快就买高中的书？课还没上，你看得懂吗？”严哲凑过去看书里的内容，那些公式他早就忘了。
“看不懂也要试试，反正初中学的都是基础。”方礼没抬头，仔细翻阅着。
“其实你理科这么好，为什么不答应董班参加什么数学竞赛？”严哲问。
“没时间。”方礼说。
“那你高中不用每晚练琴的话，能参加吗？”严哲又问。
方礼听后，合上练习册，抬眼问：“你很想我去参加吗？”
“有这个本事干嘛不去？“严哲脱口而出，“如果我读书有你这么厉害，每个科目我都参加。”
凭直觉说出来的话，往往最能打入人心。
方礼明显就是听到肚子里去了，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
“我要不要也选一本英语的看看。“严哲说着就打量琳琅满目的书柜，开始随便翻找。
等方礼回过神，才发现严哲拿着本「英语时文阅读理解」在他面前晃悠。
严哲问：“这本怎么样？”
方礼反问他：“你确定能看得懂吗？”
“不知道。”严哲说着指了指书本封面，“但这只柯基很可爱，不觉得吗？”
“你买本英语词典吧。”方礼被气笑了，把书放回书柜说，“高中英语词汇量多。”
严哲本来就是个学渣，所以方礼让他干什么就做什么。找了本英语词典后，两人就走去付款。
知道方礼要出来买书，严哲特地背个大书包出门，要帮方礼装书。
“我拿我自己的就好。”方礼扯住严哲书包，想拿回自己的书。
“不用。”严哲摆开他的手，非常得意地说，“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
这突如其来话，炸得方礼脑门空白。
“你，你，你？”方礼吓得结巴起来，“说，说什么？”
“不喜欢？”严哲没反应过来，接着没头没脑说，“那我做女朋友？”
方礼倒吸一口凉气，口腔黏液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严哲笑嘻嘻地轻拍他背部，“没事吧。”
方礼咳得停不下来，拉着严哲走出书城，找了个相对少人的角落才缓过气来。他左右张望一下，压低声音问：“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直到这一刻，严哲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但中考那晚明明方礼接受了他的吻，怎么现在整得好像失忆了似的。
“你……”严哲收回笑脸，语气带着失落，“不想跟我好了？”
方礼不懂他这次说的“好”是哪一种“好”，只能竖起无辜的大眼睛，眼眶里还带着点因为刚刚咳嗽带出来的泪花。
看着方礼又变成委屈巴巴的模样，严哲嘴角耸拉下来，“那你为什么还要约我出来玩。”
“因为我答应过你……”方礼看向严哲，两颊有点泛红，“尽量找时间跟你出来玩。”
“那，那……”这回变成严哲结巴了，“那你不是还答应给我亲吗？”
看着严哲慌张的表达，方礼似懂非懂，眨了两下眼睛，又不敢问到底。
“我就是想跟你好。”严哲抵不住方礼这幅表情，“想跟你好一辈子，想做你的男朋友，我喜……”
“严哲！”方礼赶紧打断他最后一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吗？”严哲反问他。
方礼当然明白，但他认知里，觉得这是不可以的，“但我们还是……”
对方话还没讲完，严哲就抢着回答，“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怕这些！”
“我是说，我们还是学生，不可以早恋。”这句话方礼越说越没底气。
严哲没话说了，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他喜欢的方礼，是一位“三好学生”。
跟他这种学渣，烂仔，想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方礼清澈的眼睛透着心虚。
过了好久，严哲都没说话。因为他根本没办法反驳，他确实说过这话，但又不服，就撅着嘴。
方礼扯了扯他衣服角，“严哲？”
严哲再缓了半晌才提起勇气说话：“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许喜欢别人，你就是我的。”
如此幼稚的霸道宣言，让方礼不自觉地“O”圆了嘴。
“不答应我们就绝交，别说什么朋友，同学，邻居，回头我就让爸妈搬家。”严哲说。
方礼随即嘴巴变成一条线，憋住笑点头。
“避免你反悔，给我打个条。”严哲说完就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词典，“拿着，我回书城买笔。”
方礼怔怔地接过词典后，严哲转身跑回书城，迅速地找了两支签字笔，一支红色一支黑色，付完款后跑回方礼身边。
他在词典空白页地方下笔，字还歪七扭八的，接着用红色签字笔涂满自己大拇指，在一行字旁边盖上指印。
“你也盖。”严哲一脸严肃。
方礼乖巧地伸出个大拇指给严哲。
严哲看到他白嫩嫩的手指，就犹豫了，这么漂亮手指他舍不得弄脏。
“算了，你签名吧。”严哲把笔递过去。
随后，方礼就在严哲那个指印的地方，端端正正的写下自己名字。
严哲心满意足，把词典收进书包里，咧嘴笑了笑，对自己这种小学生行为毫无羞耻之心。
“带你去吃饭？”严哲想用一顿饭把刚刚的事了结。
方礼的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只机械地点着头。
严哲带方礼去吃了一顿回转寿司，方礼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看着一碟碟的寿司在传送带缓缓过来，觉得很稀奇。
“你吃多点。”严哲又拿了一碟给方礼，“我家里人都嫌你瘦，你赶紧吃。”
好吃是好吃，但方礼的胃只有肚脐眼大小，吃两卷寿司就觉得顶胃，摇摇头说：“饱了，两块都有半碗饭了。”
严哲皱起眉头，“你怎么老不吃东西，吃多一块儿嘛。”说着夹着寿司送到方礼嘴边。
方礼没法子，字又签了，只能听话，但用自己筷子夹住寿司送自己嘴里。
严哲喜笑颜开，“等下带你去看电影。”
本来今天的约会严哲就计划好了，中间虽然出了个小插曲，但并未妨碍他的计划。他觉得方礼既然已经签字了，事情就不会改变。
他们来到商城最顶层的电影院，方礼从没完整的看过一部电影，所以电影院这种地方他是第一次来。一进影厅就好奇打量起来，看到最前方的幕布不禁感叹一声：“好大啊。”
严哲带着方礼入座到第一排的位置，这是他故意选的，巨幕厅不会有人选第一排，因为昂着脖子看难受。
“这是什么电影？”方礼坐下后问。
“好像是喜剧片吧。”其实严哲也不清楚，选片子的时候看到这部电影没几个人选座就买票了。
熄灯后，方礼就昂起头盯着大荧幕，根本没注意严哲一直挪过来的手。
等严哲牵住他的手后，方礼惊慌侧过脸问，“干嘛？”
严哲做了“嘘”的手势，低声说：“看电影不能说话，不然影响别人。”
这话对方礼这种没来过电影院的好学生完全有效，但还是想把手抽回去，无奈严哲死死抓着不松开。
“这样……”严哲抓起地上方礼的书包，遮挡住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可以吗？”
方礼没办法，只好任凭他揉捏自己的手指。努力让自己把电影看进去。
片尾字幕出来时，影厅的灯全亮起来了。方礼慌张把手缩了回去，严哲抱着方礼的书包，抿嘴笑。
方礼笑不出来，觉得这部电影无聊至极，指了指严哲怀里的书包说：“给回我吧。”
严哲把书包搂得更紧一些，还躬着身子，“你先走。”
这怪异的姿势让方礼看不懂，俯下身问：“肚子疼？”
严哲别别扭扭，挤出四个字：“好像硬了。”
方礼立刻站直身子，犹豫几秒后，背上严哲的书包先一步走出影厅。
刚一直玩弄方礼的手指，玩着玩着都擦出花来，严哲觉得自己特别不好意思，只能用书包掩盖。
等片尾字幕再滚动了一分钟，他才冷静下来，还觉得这电影片尾曲挺好听。
当严哲背着书包走出影厅时，就看到方礼站在门口等自己。两人多少有些尴尬，都不太敢看对方。
“对不起。”严哲先开口道歉，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怎么走出去？”方礼装作没事发生。
“这边。”严哲支棱起来，指了指出口方向。
两人下扶梯时，严哲看了眼时间，才8点半，便问方礼还想不想吃宵夜。
方礼摇头，觉得中午那顿寿司都还没消化。
“书包给回我背吧，重。”严哲说着就扯了扯书包带子。
“不用。”方礼还是摇头，“我签了字，我背。”
要不是他们还在扶梯上，严哲真给他拉到没人的角落，猛猛啄上一口。但现在他们前后都有人，只好用力揉搓方礼头发当作发泄。
方礼不想打车，就提议走回去。两人顺着“11路”车，沿着街道散步回家。
趁着橙黄色的路灯，两位少年，身影一大一小，默默地走着。
严哲时不时想靠过去跟方礼碰肩，探寻着机会能不能摸到方礼的手。而方礼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一直在躲，都快被逼到绿化带里，最后只好踩着绿化带边缘台阶行走，就像是在走独木桥一样。
方礼决定还是找点话题，“思乐哥家的琴行好玩吗？”
“还行。”严哲抬眼说，“家乐哥还说要教我吉他，学好后直接送我一把。”
“难不难？”方礼低着头踩台阶，努力保持平衡。
“不难，到了一中我教你，不过吉他弦比贝斯弦细多了，我的手又开始长茧了。”说着，严哲把手掌摊开给方礼看。
方礼停下来抓着他的手指头仔细看，轻轻触碰他指尖的硬皮磨了两下。
“算了，还是不教你了。”严哲感受到柔软的触摸后说，“不然你手指头会变得跟我一样粗糙。”
“会痛吗？”方礼问。
“痛，所以你别学。”他舍不得方礼受一点伤。
方礼笑笑，继续踩着台阶，这次没保住平衡，微微往绿化带倾斜。
严哲一把勾住他手腕，让他搭着自己肩膀走，“还说我幼稚，三岁小孩才走这么走路。”
方礼没理他，也没收回手，就这么搭着他肩膀走。
瞬间，严哲觉得这样比起牵手还要甜蜜千百倍。
回到小区后，严哲就跟方礼肩抵肩走着，上楼时趁没人，又轻轻刮方礼手背试探。可能楼里黑，方礼也不装了，主动牵住他的手上楼。
严哲觉得方礼有点像男生们说的那种“闷骚”，白天不让干的事，晚上偷偷做。
在家门口，严哲还是有点不舍得松开，总觉得今天过得太快了。毕竟这是他们暑假见的第二次面，下一次估计得到开学。
严哲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回去给我发消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说完，方礼嘴角翘到一个好看的弧度，转身走上楼。
严哲依旧听到楼上有关门声后，才掏出钥匙回家。
“回来啦？”妈妈看着电视问道。
知道严哲是跟方礼出去玩，她就放一百个心，所以眼尾都没扫过儿子一眼。
严哲应了声后回房间，刚放下书包，方礼就给他打电话。
严哲：“出什么事了？”
方礼：“忘记换书包了，我现在出门给你送回去。”
“哦。”严哲才发现扔在床上的书包是方礼的，挂电话后就走到客厅打开家门。
互换书包后，赶紧翻开里面的英语词典检查，那空白一出没消失，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旁边，有些一个模糊的指印和方礼签名，内容是：「方礼是严哲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盖章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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