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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日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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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入睡,齐景行仍然处在交换戒指的余韵中。他兴奋得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研究金铃里的怨气。
海岛旅行的时候没机会探究,现在把金铃握在手中,齐景行才发现,怨气拒绝沟通。
明明在怨鬼身上的时候还那么活跃,现在却像睡着了一样,投入灵气也毫无反馈。
无法沟通,也就没办法让它们消散。
齐景行只能暂时放弃,转头骚扰好久没见过的楚弈。
【看!/戒指图片】
楚弈秒回:【大半夜发我消息就是为了秀恩爱?/白眼】
【那你输了,我白天已经在秦戟的朋友圈看过九宫格了,你只发了一张而且还不是朋友圈。】
【所以什么时候出来聚聚?带家属也行,最好是不带。】
齐景行:【后天晚上?】
楚弈:【准奏。】
“所以秦氏集团突然针对谢家,就是因为那对龙凤胎犯蠢?”
楚弈捞起不小心煮老了的毛肚,咂摸了一下背后的逻辑,觉得有点爽。
“冲冠一怒为蓝颜啊!”
楚正则:“谢铭实业这一下受到的冲击不小,虽然不至于破产,缩水的资产也够他们胆寒的了。”
楚弈揶揄自家大哥:“你怎么不说一下自己的功绩?难道是……害羞!”
“唔?什么功绩?”齐景行不明所以地抬头,在酒精作用下逐渐眯起的双眼突然睁大。
“楚大哥不会也……”
楚正则正襟危坐,淡淡地说:“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不过是火上浇油,趁机撬了谢家几个不大不小的单子。”
“谁让那对龙凤胎那么气人呢!也就秦钺那个二傻子会跟他们一起玩。”楚弈支着下巴往锅里下最后一点肉片。
齐景行摸摸发烫的脸颊,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醉了还是激动。
他有点晕了。
楚正则率先发现齐景行的迟钝,按着他的肩膀试探地轻轻晃了晃:“景行?”
齐景行撑着桌子,皱眉抗议:“别晃,头晕……几点了?”
楚正则看一眼手表:“刚好九点。”
正是开启夜生活的好时候。
齐景行拿起背包:“差不多该回去了,我跟秦戟说好十点前回的。”
说着原地晃了晃。
他思维还是清醒的,手脚却在发飘,勾着背包的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楚正则看他勾了好几遍胳膊都背不上包,终于看不下去,把东西抢到自己手上。
“等上了车给你。”说着踢一脚还在打捞残渣的弟弟,“你是猪吗?还在吃。”
楚弈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也有点晕了。”
这家店的低度酒确实后劲挺大的,他跟齐景行一人一杯地喝了不少,这会儿同样觉得上头,但没齐景行这么明显。
他揽住齐景行肩膀:“等会儿,我叫辆车送你回去。”顿了一秒又改口,“还是叫秦戟来接你吧!”
男朋友不就是这么用的嘛!
齐景行打个哈欠:“他就在附近等着的,我跟他说一声。”
“……”楚弈竖起大拇指,“真二十四孝好男友,我帮你认证了!”
没几分钟,秦戟的车就出现在眼前。
从楚正则那里接过男朋友的背包,两人眼神对视一秒,秦戟说:
“谢了。”
楚正则放开手:“举手之劳。景行有点醉了,你照看好他。”
“会的。”
齐景行坐在副驾驶,摸摸索索地扣好安全带,安静等待秦戟回来开车。
他无意识拨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让细碎的灵石划过指腹,又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泪珠在睫毛上晕开,把桃花眼洗得清澈透亮。
秦戟被这一幕可爱得心颤,手背蹭了蹭他微烫的脸颊:“喝了多少?”
按照以往的记录,应该没有很多。
“两瓶。”齐景行竖起两根手指,“火锅店老板自制的鸡尾酒,度数很低。”
“不过我酒量不好,有点醉了。”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混合型的酒更容易醉人,等回到老宅,齐景行酒意上头,意识变得没那么清醒了。
偏偏微醺的身体亢奋不已。
他赖在秦戟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十分认真地与之对视。
“秦戟,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帅!”
秦戟忍笑:“现在说了。”
齐景行继续说:“那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秦戟一愣,托着齐景行的腰,把人放在洗手台上,低声哄他:“没听清,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
酒壮怂人胆,喝醉后的齐景行抛开包袱,放开了许多。
他居高临下捧着秦戟的脸:“听见了吗?我说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在喜欢了。”
“听见了。”
秦戟抬起下巴,把齐景行剩下的声音吞进嘴里。
两人交换了一个潮湿带着酒气的吻,齐景行膝盖内侧蹭着秦戟的腰,把彼此都蹭出了些火气。
齐景行后颈被握得发烫,软绵绵的手蹭在秦戟胸前,吐出湿热的气息:
“做吗?”
秦戟眸光闪烁,亲了一下齐景行的喉结,在那里吮出几点红色痕迹之后,克制地放开了他。
“不做,你该洗漱了。”
齐景行被抱下洗手台。秦戟嗓音带着一点哑,显然是情动的,却没有接受他的邀请。
“为什么?”
秦戟摸摸他的脸,轻笑出声:“我怕你借口喝醉了,第二天又翻脸不认人渣我一次。”
气得齐景行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秦戟继续道:“自己能洗吗?”
“用不着你!”齐景行用力把他推出去,关上门并反锁。
“好吧……”秦戟眼里噙着笑,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那我在外面守着你。”
他快速打量一番卧室内的情形,和他第一次进来时相比,有了些许不同。
桌上增添了很多小物件,海边捡的贝壳、灵鸦脱落的尾羽毛、反扣着的记事本……
记事本?
目光在那棕色皮质封面上逡巡一圈,如果不是皮革质感差距太大,秦戟差点以为那是他自己的本子。
齐景行裹着满身水汽出来,他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像蒙了一层浆糊。
见秦戟在摸他的本子,手上擦头发的动作不停,脑子迟钝地转动着:
秦戟是自己人,自己人可以稍微做一点越界的事。
“你想看?”
秦戟受宠若惊:“可以看?”
“当然可以。”
反正也不是他的日记。
齐景行打开阳台门,望一眼远处黑黢黢的林子,给灵鸦留了道缝。
与此同时,秦戟近乡情怯般深吸口气,翻开日记,看了三行,呼吸突然凝滞。
【1月12日,晴
天气很好,景行说他很喜欢学校食堂三楼阿姨的烙糖饼,我去拜师了。
阿姨不太喜欢我,说我太笨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塞给我一袋子糖饼。】
【1月15日,阴转雨
今天学校没课,和景行赶了一天论文。
景行说他再也不想吃糖饼了。
其实我也是。】
……
只看了两眼,秦戟就默默合上记事本,尴尬得仿佛现任不小心翻到了男友前任的朋友圈。
“……这是张刻舟的日记?”
“对啊。”齐景行答得理所当然。
秦戟神色复杂:“你很想他?”
“偶尔吧……”
齐景行打个哈欠,亢奋阶段过去,他开始感到困倦,想要舒舒服服睡一觉。
突然眼前一闪,后背贴上松软的床铺,本就松垮的浴衣被摔散了腰带,衣袍搭在肚子上岌岌可危。
秦戟低下头,眼神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故意刺激我?”
齐景行十分冤枉,无辜地瞪着眼睛:“我只是整理旧戒指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就想拿出来看看,等下个……”
——舌头被夹住了。
秦戟不听他的解释,手指伸进口腔夹住他抗议的舌头,目光晦暗地打量着他的嘴唇、下巴、锁骨……
“你还收藏着他的日记,可我才是你男朋友。”秦戟愤懑地抵开他的牙齿。
“唔……我没……”
口水要包不住了……
没办法,齐景行只能讨好地卷住挟持他的手指,想先把人安抚住。
他抬手搂住秦戟的脖子,像安抚大狗那样摸着对方的后脑勺。
不生气了?
想做也是可以的,只是他有点困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秦戟猛然回神。
湿哒哒的手指缓缓抽出,他呼吸粗重:“吓到你了?”
齐景行摇头。
“你是我男朋友,你可这么做。”
秦戟喉结滚动,强行吞咽下欲望,帮齐景行重新把浴袍穿好。
“你的酒还没醒,早点休息吧!”
“哦……”
齐景行拉住想要离开的秦戟,满脸认真地说:“可我头发还没吹。”
秦戟认命:“……我给你吹。”
头发吹到半干时,齐景行已经在噪声里睡了过去。他歪着脑袋靠在秦戟身上,睡衣也没来得及换。
房间里另一人发出轻叹:“真是要命……”
齐景行浑然不觉自己正被摆弄四肢换衣服,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突然,一声炸雷般的怒斥在耳边响起。
“天谴!天要亡我齐家血脉!”
齐景行悚然惊醒,好一会儿才找回思绪,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
外面已经日上三竿,而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刚才那声怒斥像是幻觉。
低头看到整整齐齐穿在身上的睡衣,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所有事情都完整地记得,除了换睡衣这一件。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后来睡着了……
所以睡衣是谁换的,不言而喻。
好丢人!
齐景行头顶冒着热气钻回被窝,裹着被子,在床上的姿势逐渐扭曲。
屋里冷不丁又传出一声:
“天道!”
齐景行猛地坐起。
“齐家完啦!”
“造鬼术乃逆天之法!”
……
听到这些,齐景行瞬间锁定目标,打开床头柜抽屉。
嘈杂的声音瞬间涌出——
“……他发现我们了!”
“他带着天谴!”
金铃无声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