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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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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岚的父亲早早地起了床，阿岚母亲听见响动，也掀开了被子，走到丈夫跟前当面对质了那张银行卡的情况，阿岚父亲自知理亏，一直任骂不还口。等阿岚母亲骂完了，他才问起他的衣服来。
“我的羽绒服呢？”
“给你洗了。”阿岚母亲没好气地答道。
“洗了？为什么要洗？”
阿岚打开房门：“你吐了一身尿了一身你不知道？你找衣服干嘛，你又要出门？”
“我去钓鱼。”
阿岚气笑了：“钓什么鱼？你酒都没醒钓什么鱼！”
“早就醒了。”
“醒了个鬼醒了，你喝完酒到现在都不到十二个小时，怎么可能醒？”
阿岚的父亲嘴硬道：“我醒没醒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非要开车撞到人才舒服？让别人家破人亡，我跟妈妈再背上一身债你就满意了？你要是敢去，我就直接报警举报有人酒驾！”
在阿岚情绪激动地声讨之下，她父亲好歹是放弃了去钓鱼的念头，闭上嘴又躺回了被窝里。
本以为他会好好反省自己，就此收敛，但没想到才过了没两天，他又过上来原来的日子——把家当旅馆，每天吃完午饭就出去打牌，打到半夜两三点才回家。
阿岚半夜躺在床上，委屈地哭了起来。她对父亲很失望，当她决心不再去管父亲的时候，阿岚突然释怀了。
她想，会不会父亲永远地沉睡在那个醉酒的夜晚才是最好的，这样就不用担心他把家里的存款花光、不用担心他老了之后不能自理需要全天伺候，也不用担心自己和母亲再为了一个头脑不清醒的男人彻夜难眠。
这个想法让阿岚感到害怕，她把头埋进被子里疯狂地摇了起来，“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么想的，我想的是让爸爸能够身体健康，平平安安！我们一家人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
从那天起，阿岚开始不受控制地频繁想象一些可怕的事情，她管不住自己的脑子，在她的想象里，好像总会突然发生一些变故，让她原本平坦无忧的人生毁于一旦。于是阿岚也开始频繁地摇头，想要将那些坏想法甩出去。
这天阿岚下班后坐在父亲的车上，又摇起了头。
父亲侧过脸问道：“你怎么了，脑袋不舒服？”
“没事。”
“不舒服就要去看，你最近经常摇头。”
“嗯。”
“你不觉得你最近的态度很有问题吗，跟爸爸说话就是这么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吗？像话吗？”
阿岚不耐烦地别过头，父亲正要继续数落阿岚时，他的手机响了，阿岚看到车载蓝牙上来电人显示“老熊”。
不出阿岚所料，那个老熊打电话来又是为了叫她父亲晚上打牌。
等父亲有说有笑地打完了电话，阿岚问道：“又喊你打牌？”
“不打牌怎么办，我又没有孙子孙女可以带。”
阿岚冷笑一声：“你喜欢带小孩？我怎么不知道，那我小时候你怎么不带我？现在倒是催起我结婚生孩子给你带了。”
“我这不是在关心你？现在我跟你妈还在，你还能过得舒服，我们走了，你一个人不孤单？找个人结婚生子，老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
“知冷知热？什么叫知冷知热？像你一样，老婆生日的时候、过年团圆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待在家，自己跑到外面去潇洒？就是因为看多了你这种男人，我才不想结婚！”
“你怎么和自己父亲说话的！你扪心自问，没有我，你妈连房子都住不上！而且我这个父亲哪里做得不称职，家里供你吃供你穿，什么时候苦着你了？”
“如果你觉得我妈只需要一套房子，我只需要吃住，那没必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们是不可能互相理解的。现在我就问你，你天天打牌熬夜，到底把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好不容易熬到退休了，非要把那点退休金拿去输了才舒服是吧！”
阿岚知道在开车的时候争吵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她忍不住。
“家里又不是没钱！又是你妈在那里危言耸听吧，我有退休金，你也有工作，还能饿死？”
“你股票亏了不少吧？现在行情也不好，我这工作也不是什么铁饭碗，说不定哪天就给炒了，你觉得自己退休金很多？就算一个月给十万退休金，只拿几个月又有什么用？”
“你敢咒你老子？”
“我没有要咒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说话难听，爸，听我一句劝吧，你要是想多拿几年退休金，你就离那些狐朋狗友远点！你要是真熬出病来，他们会来照顾你一天吗？”
阿岚的父亲油盐不进，“他们天天熬夜抽烟喝酒，身体不也好得很。”
阿岚吼道：“我看他们迟早都要出事！”
阿岚觉得自己的家庭关系有些岌岌可危，她的精神状态也是一样，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父亲的那些狐朋狗友，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她要一个一个弄清楚他们的名字，弄清楚他们的长相，然后，咒他们去死。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阿岚父亲的酒局又多了起来，他连续两天喝得烂醉，等到第三天他又喝醉的时候，阿岚忍不了了。
阿岚主动给父亲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接电话的是其他人。
“你好，请问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是侄女妹子啊，你爸又喝醉啦，哈哈哈，我们给你送回去！什么，你过来接，那也行那也行，我把地址告诉你啊。”
阿岚和母亲打车到了酒店，她给了司机点小费，让他帮忙和母亲一起把父亲先扶到车上去，自己则暂时留在了包厢内。
“妈，你先去车上等我，要过年了，我给叔叔伯伯们敬杯酒。”
阿岚母亲担心的看了阿岚一眼，扶着阿岚父亲离开了。
“好好好，侄女妹子，懂事！”
阿岚端起酒杯，倒上了满满一杯白酒，“您是熊叔叔对吧，说起来我还不认识各位叔叔伯伯呢，要不您给我介绍一下？”
中年男人闻言满意一笑，开始逐个介绍起在座的宾客。
“这个是李叔叔，他很会炒股，你爸投了不不少钱在他手上呢。这是你张伯伯和黄叔叔，我们仨加上你爸，那是麻将场上的四剑客，哈哈。还有这是你贺伯伯，他是你爸爸的老同事了，这几次饭局可没少灌他酒啊，你看他，自己就喝那么几口，全倒你爸杯子里啦！”
姓熊的男人将圆桌上的人挨个介绍了一遍，剩下的那些人里，有骗阿岚父亲做担保的、有忽悠阿岚父亲投资入股的，还有听起来就像在干传销的。阿岚面上笑容不减，心底早已给他们判了死刑。
阿岚高高举起酒杯：“好，各位叔叔伯伯，感谢大家对我不顾我父亲的身体与家庭，对他长期进行‘关照’，今天在这里，我仅代表我自己，敬各位一杯，祝各位叔叔伯伯们，在新的一年里——”
“不得好死！”
说完，阿岚将杯中的酒撒在桌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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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勇啊，”郭薇听得目瞪口呆，她夸张地做了个抱拳的姿势：“大过年的居然敢说这话，佩服。”
接着，郭薇八卦地问道：“那在场那些宾客，都......死了吗？”
讲故事的年轻女子摇了摇头，“那到没有，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住了院。不过那些人的生活方式本来就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搞不好就是正常死亡而已。”
“一桌人短时间内死了一部分，怎么都不像正常死亡吧，我觉得这个阿岚说不定真有点东西。”郭薇感叹道：“不过其实阿岚的父亲问题也很大吧，主要还是他自己拎不清、没有自制力，说不定阿岚咒死那些人要付出几年寿命作为代价呢，这样真的值得吗？我觉得与其把能力花在咒别人去死上，不如用来许愿让自己升职加薪。”
“我无所谓，啊，我是说如果我是阿岚的话，应该也会这么做。付出一点代价，能让一家人短暂地和谐相处，应该也不错。”
年轻女子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来：“居然已经这个点了，我要走了，我是跟爸妈来旅游的，约好了等会一起去买特产呢！谢谢你的茶和瓜子！”
郭薇挥了挥手：“谢谢你的八卦！”
第二天，郭薇又来到了桥边摆摊，她正在摆放桌椅，就看见一道身影直直地朝她走来。那人手里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看来是附近早起买菜的居民了。
提着塑料袋的年轻女人大喇喇地把塑料袋和手机往郭薇的摊子上一放，直接坐到了小矮凳上，“我昨天就看见你这摊子了，但昨天太晚了我赶着回家做饭就没参加，今天特意早点过来。”
“你是有八卦要分享吗？”郭薇拆开一包瓜子：“话梅味行不行？”
郭薇注意到这名女性使用的手机并不是智能手机，而是十分老的按键手机，也不知她从哪里找来的。手机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屏幕，看起来除了打电话发短信再无其他功能，连现在的老年机都比不上，郭薇甚至怀疑这手机可能都打不了电话。
“都行，我主要就是想和人倾诉一下，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真实事情，可给我吓坏了，我不敢告诉爸妈怕他们担心，又没什么朋友，都快憋死我了。”
女人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讲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实故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