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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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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病后，墨临渊便没在折腾沈云了。即便如此，沈云的情况还是比上次更糟了。
她像一具空壳，安静地坐在床上，捧着汤婆子的手微微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连喝水时，刚倒出来的滚烫茶水，她都像是没意识到似的，将嘴巴喝的红肿肿的。即便这样，她也只是机械地微张着嘴拿手扇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怎么回事？”目睹全过程的墨临渊内心慌乱，他低声询问随他过来的楚瑶，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楚瑶瞥了眼沈云的方向，小声道：“逼的太过了，抑郁寡欢了呗，尊上没看出来？”
墨临渊的指甲掐进掌心，他当然看出来了——沈云瘦了一圈，眼下青黑，连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如瀑青丝都失去了光泽，枯燥地垂在肩头，甚至连他们的到访，她都视若无睹。
“怎么会这样？”明明吃穿用度一件都没短她，不过短短几天，怎么会这般严重？他承认前段时间他使唤过她，欺负过她，还将她赶到这偏僻的院子，但这些事也不会将人逼到这种程度吧？
楚瑶在心里默默冲他翻了白眼，小声道：“她在魔界人生地不熟的，还要日日被你欺负，气结于心又无人让她倾诉苦闷，不郁郁寡欢那都有鬼了。”
“她那次闭关不比这久，这才几天，怎么就这样了？”
“闭关和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一人独处、几个月甚至几年不说话吗？”
“修炼和这能一样吗？换我早得失心疯了。”
“那怎么办？”失心疯三个字一出他就慌了，感情这块他又比较空白，只得连忙询问楚瑶。
楚瑶转了转眼珠：“不然，我们带她做点她喜欢的事？”
“喜欢的事？”墨临渊皱眉思索，“修炼？钓鱼？还是……”
“去人间啊！”楚瑶一拍手，“你不是说她以前最爱逛集市吗？”
墨临渊一怔，他想起当年在寒玉峰，沈云每月都会偷偷溜下山，回来时总带着大包小包的零嘴和小玩意。
有次被他撞见，还板着脸心虚的解释，“斩妖除魔是修者使命，都说了不要送了不要送了，还硬塞过来，这些村民实在是太热情了”
哪有人感谢别人是送冰糖葫芦，糕点，包子的，看破不说破，现在想想，沈云却是很喜欢凡尘的东西。
“好。”
人间的阳光比魔界温暖许多，沈云跟在墨临渊和楚瑶身后，恍惚地望着街边叫卖的小贩。糖葫芦的甜香，蒸包子的热气，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这一切熟悉得让她不由得偷偷观望。
多久没见到烟火气了？她下意识伸手想摸口袋里的灵石，却只摸到粗糙的衣料。
“沈姐姐，快来！”楚瑶在不远处招手，“这里有糖画！”
沈云慢吞吞地走过去，看着老艺人用糖浆画出栩栩如生的凤凰。老人抬头冲她笑了笑：“姑娘要什么图案？”
沈云尴尬的缴了缴衣角，墨临渊撇了楚瑶一眼，楚瑶立马会意，主动掏钱，“沈姐姐想吃什么，我付了。”
“兔子。”她脱口而出，没了还冲楚瑶补上一句，“谢谢。”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是“楚瑶”最喜欢的，不是她该喜欢的。但兔子这么可爱，她和“楚瑶” 喜好相同应该不会被察觉出异样吧？
沈云还不知道墨临渊已经知道了，还在为之前圆谎呢，瞥见墨临渊不虞的眼神，以为对方见不得她好，生气了呢。
她悄摸的往楚瑶身边挪了挪，而后偷偷撇了他一眼。是楚瑶送我的，你可你能抢，就算讨厌我也不能抢。
站她身后的墨临渊一僵，早知道付给钱就能得师尊一个好脸色，还能让师尊主动亲近，他就抢着来了。
可这两天沈云对他冷淡的很，连三人同行，她都要隔的远远的，他也就不好强求了。他怕越强求，沈云越讨厌他。
“好嘞！”老人麻利地画了起来。
糖兔子很快做好，沈云接过，小心地舔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她忍不住眯起眼，就是这个味道。
想家，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肩膀突然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啊！”
她踉跄着后退，眼看就要摔倒，一只温热的大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没事吧？”
墨临渊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熟悉的松木香。沈云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推开他：“没事。”
墨临渊的手僵在半空，慢慢收回。
“嗯。”
他转身走回楚瑶身边，背影僵硬得像是块石头。
沈云看着手中的糖兔子，突然觉得不甜了。
三人逛到傍晚，楚瑶提议去看灯会。
“听说今晚有烟花表演呢！”她兴奋地拉着墨临渊的袖子，“沈姐姐、临渊哥哥，我们看完再回去吧？”
墨临渊心不在焉地点头，余光却一直盯着沈云。她走到桥边，昏黄的灯光为她苍白的脸添了几分血色，眼神也比在魔宫时灵动许多。
一天下来，沈云虽然不理他，但神情好多了，果然来对了。
他正暗自庆幸，突然发现沈云的身影不见了！
“楚瑶！”他一把抓住身旁少女的手腕，“沈云呢？”
还在看烟花的楚瑶一脸茫然，她环顾四周：“她不是在……” 看着空荡荡的地方，楚瑶也懵了。
墨临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闭眼，感应着留在沈云身上的追踪印记。还好，还在，只是移动得很快。
“你先回魔界。”他丢下这句话，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人群中，徒留楚瑶一人呆在原地。
看着墨临渊消失在眼前，楚瑶走到沈云站过的桥头，轻声呼唤，“系统，这次任务应该能完成了吧？任墨临渊怎么赶，沈云也该人头落地了。”
“是的宿主，哪怕对方比墨临渊快一秒，沈云也该人头落地。”机械的电子音在楚瑶脑海里响起。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瑶安心的欣赏起了烟花。
沈云被一高一矮两个白衣人架着，在林子里疾行。
“我们这是要去哪？”她虚弱地问矮个子，那人便是刚刚在街上撞她、顺便给她塞了一张纸条的人。
这两人自称是昆仑派弟子，奉命来救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贴了敛息符和日行千里符带离现场。
二人没有回答，沈云的心沉了下去，但看着他们身上昆仑派的服饰，她不在追问。
他们拐进一条偏僻的林子，四周越来越暗。突然，两人停下脚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就这里吧。”矮个男子抽出佩剑，“干净利落点。”
沈云瞳孔骤缩：“你们……”
“罪人沈云勾结魔尊，罪无可赦！不配做我昆仑派弟子。”高个男子剑尖直指她咽喉，“今日我等便替师门清理门户！”
勾结魔尊，罪无可赦。原著中却是有这一段，不过对象不是她，而是女主。
男主身份暴露后，女主被安上勾结魔修的罪名，死无全尸。不曾想女主跑路后，这个戏份落到了她头上。
寒光袭来，来不及思考，沈云本能地翻滚躲避。因上次生病，墨临渊大发慈悲解了她一部分法力，倒成了拖延时间的武器。
她连忙催动灵力，体内残存的一丝灵力运转，让她勉强躲过第一剑。
“还敢反抗？”矮个男子冷笑，“看来传言不假，你果然投靠了魔族！”
沈云背靠树干，大口喘息。她的法力只解了一成，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
系统！即便知道得不到回应，她仍在心中急呼。
剑光再次袭来，沈云勉强侧身，肩膀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更痛的是心。
系统、师门、墨临渊，她真的被抛弃的彻底，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阵久违杂乱的电流声。
第二剑直奔心口而来，沈云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这样也好，她闭上眼，等待剧痛的降临。没有害怕，只有释然。
只期盼自己死后，能被哪位好心人发现，让她入土为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