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临近过年。
宋翾的发小群消息炸个不停。这四个人从小在一个院长大的伙伴，要不是老房子拆迁，现在几个人估计还能天天串门。
楼漪：我还有二十分钟下班放假，今晚出不出来吃饭。
朱明明：草，我还有两天才能回来呢。
王凯乐：我陪我妈回老家了，晚饭来不及夜宵还可以。
宋翾：唉，不像我五天前就回来了。
王凯乐：+1
朱明明：？？？
楼漪：这俩货谁啊，踢出去。
宋翾浅浅炫耀了一下就引起了群愤。
看着手机笑出声，随手发了条语音：“那我们今天晚上等乐子回来去吃夜宵呗，听说咱们高中旁边建了个夜市，晚上去看看。朱老板抓紧回来啊。”
朱明明：怎么感觉受伤的只有我。
楼漪：OK，乐子快到家的时候打电话啊。
王凯乐：等我。
宋翾：我会拍照给你的@AAA.批发朱老板
王凯乐：+1
楼漪：+1猪老板
“滚！”朱明明发了条自己怒吼的语音，然后屏蔽了群消息。
————————
晚上九点半。
宋翾的手机响起。
“喂，宋总我快到你家小区门口了。”
“行，我现在就出门。”宋翾轻手轻脚带上门。
爷爷奶奶已经睡下，防盗门的锁舌发出"咔"的轻响。走到小区门口，宋翾刚准备打电话。
王凯乐已经悄咪咪走到他背后，凑在他耳边：“我~在~这~”说完一张脸从阴影里冒出来。
吓得宋翾一激灵。
直接给了王凯乐一拳：“靠，傻逼啊你。”
“嘿，哎呦。”王凯乐裹紧身上的大衣跺脚,“车懒得掉头，停对面了，走吧。”
“打电话给楼漪没？”宋翾系上安全带问。
“打过电话了，她说直接在夜市见。”
夜市入口人头攒动，就是不见楼漪身影。
王凯乐挠头道：“不对啊，涟子家离这最近了，怎么没见着人？”
“我打个电话问问。”宋翾掏出手机。
这时两人身后响起了手机铃声，王凯乐下意识转头。
看见个扎高马尾的姑娘正举着手机看向自己，黑色皮衣衬得身形格外利落
“我靠！”
闻声，宋翾也转过头：“我靠。”
“有病啊你俩。”楼漪把奶茶吸得哗啦响，“我站这看你俩半天了，跟俩无头苍蝇一样。”
“不是。”王凯乐围着楼漪转了一圈，“姐，上次看见你长头发还是小学吧？”
宋翾的手伸在半空，揪了揪楼漪的马尾，确认这是不是假发。
“额。”楼漪有些尴尬的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有点不好意思说…”
“有啥不好意的。”宋翾自然地拿过楼漪手里的奶茶，顺便掏了杯塞给王凯乐。
楼漪耳尖发红，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哦，我对象叫我留的。”
宋翾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大家聊天时，听楼漪提过一嘴。
王凯乐突然瞪大眼睛：“等等！那你对象？”
“废话。”楼漪瞪了王凯乐一眼。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直了呢。”
大家从小一块长大，互相的性取向并不是秘密。
三人沿着记忆里的街道闲逛，烤苕皮的焦香混着糖炒栗子的香甜扑面而来。宋翾举着手机给朱明明直播，镜头突然被王凯乐挤进来的大脸占据："看！这是你最爱吃的狼牙土豆——嗷！"楼漪把刚买的烤鱿鱼塞进了他嘴里。
坐在塑料凳上分食战利品时，楼漪搓着冻红的手抱怨“冬天逛夜市有点遭罪，我们吃完早点回去吧。”
宋翾摸到口袋里有个暖宝宝，掏出来，“谁要？”
两只手同时伸过来，王凯乐立刻双手合十：“求求你们了，我今儿耍帅穿了件大衣，现在快冻死了。”
“瞧你这出息。”楼漪嘴上嫌弃，却把暖宝宝拍在他胳膊上，“下次再耍帅就让你冻成冰雕。”
正说着，宋翾手机震动。
朱明明发来张机票截图：兄弟们！请到假了！明晚七点飞机到家，等我！
“可以啊朱老板。”王凯乐发了条语音，举着烤肠欢呼，结果油点子溅到楼漪外套上，立刻挨了一记肘击。
朱明明：我落地了记得快来接驾。
“包接！”三人一同在群里回复。
第二天下午，宋翾正在店里帮爷爷收拾着，在门口贴放假通知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视频邀请。
画面里朱明明顶着鸡窝头，背景是机场广播声。
“兄弟们看好了啊。”他把镜头转向登机口，“朕即将登机···哎呦。”朱明明差点被自己的行李箱绊倒。
楼漪在电话里秒回：“建议飞机延误，别让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回来。”
宋翾笑着擦掉手上粘上的胶水。
傍晚，三人在宋翾家面馆里集合随便吃了点，就坐着王凯乐的新座驾，上了高速往机场开去。
停车场，王凯乐从后备箱拿出一块纸板。
“你带的这是什么？”宋翾凑过去看。
楼漪神秘的掏出口袋里的丙烯水彩笔，“看好了。”
“热烈欢迎朱老板回乡过年”的简易横幅出现在宋翾面前，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皇冠。
宋翾有些哭笑不得：“还是你俩会整活。”
在机场出口等了一会，宋翾只觉得肚子隐隐开始痛起来，向楼漪拿了包纸就冲去了厕所。
等解决完人生大事出来，远远就看见那两个活宝已经把横幅举过头顶疯狂摇晃，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视线越过晃动的纸板，宋翾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没等他细想，朱明明标志性的大嗓门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朱老板回乡过年！”
“啊！！！”朱明明甩下手上的行李就冲过去捂王凯乐和楼漪的嘴。
“靠，我真有排场啊！”朱明明笑骂。
四人笑作一团。
“老板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宋翾敲敲朱明明那两个30寸行李箱。
“云南野生菌！保证鲜掉你们眉毛！”朱明明搂住宋翾。
一上车，朱明明就嚷嚷：“我快饿死了。”
楼漪坐旁边盯着朱明明看了会，说：“我发现你这货瘦很多啊。”
朱明明突然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哼，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屏幕上是个清秀的姑娘，“我女朋友，年后准备求婚。”
“啥？”王凯乐在副驾转头看向朱明明，“我怎么不知道你谈恋爱了？”
“我也不知道。”宋翾默默从方向盘上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楼漪锤了朱明明一拳：“加一。”
“追了很久，上个月表白的，结果——”朱明明故意拖长音。
“她和我说，她也喜欢我很久了！”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啊！”朱明明愤慨的在后座演讲。
楼漪假装嫌弃的扶额：“感觉吃了一嘴狗粮。”
王凯乐转头拍拍宋翾的肩，说：“老宋啊，就剩我俩单着了。”
宋翾和旁边的好兄弟碰了个拳。
酒过三巡。
王凯乐突然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个红包：“哥几个，这是我提前给你们的压岁钱。”
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四个初中生站在拆迁前的老房子门口，朱明明那时候还是个胖墩。
“我靠哪来的？”宋翾抢过照片。
“我外婆的针线盒底下翻到的。”王凯乐得意地晃着脑袋。
朱明明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举着烤腰子高谈阔论：“哎呦我擦，我那会怎么这么丑？你们是不知道我减肥有…”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涟子，我才发现你怎么留长头发了？”
“因为爱情~”王凯乐在一边悠悠的唱着。
楼漪抄起花生米砸向他。
手机震动，宋翾摸出手机，看到小李发来的新邮件：【预算表已修改，甲方说可以按这个版本执行】。
【多谢，辛苦了。】
他简单回复后，转身撞见来拿啤酒的楼漪，她挑眉：“放假还这么忙？”
在放松的气氛下，宋翾轻轻叹口气，小声说：“当代理经理的苦你们不懂。这项目跟了三个月，甲方难缠得要命。”
“我靠，宋总升职了啊！”王凯乐的耳朵总是能在嘈杂中捕捉关键词，“这都不告诉我们？”
“哎哎哎，那不得要我们宋总请吃饭！”朱明明大着舌头起哄。
宋翾举起酒杯：“行，这顿我请了。”
仰头喝下的瞬间，余光瞥见窗外飘起的雪花。
玻璃上的雾气模糊了四个人的倒影，宋翾转身用手指在玻璃上划出一道弧线。
朱明明凑过来画了个猪鼻孔，王凯乐和楼漪也凑了上来。就像小时候四个人趴在窗户上哈气画画，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欢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