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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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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再硬，也敌不过一个他甘愿交出弱点的人。
就像眼前这个人。
许恭喜明明说着质问犯人的话，场面生硬得像是在审讯。
可策苟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脚还缠着他的腿，两人身子贴着身子，气息纠缠得连空气都变得黏腻。
哪会有审问是这样审的？
细碎的发丝落在枕头上，扎得许恭喜眼角发痒。他刚眨了下眼，策苟就顺手把那几缕头发轻轻拨到一边，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替他理顺什么日常的小情绪。
这场所谓的质问，早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
这也是策苟最可怕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知道许恭喜会生气，也知道只要躺得够近、话说得够软，许恭喜就不会真狠下心来对他怎么样。
他就是靠这一点，一步步把人圈在身边，不知不觉地把牢笼养成了依赖。
人这一辈子其实没多长，不过百年。
他想赌一把，赌这一辈子都不被拆穿。
“有的。”
策苟声音低低的，“咱家冰箱的雪糕，我看保质期还剩一个月，就给扔了。”
许恭喜一愣，在记忆里翻出这事。当时他还找了半天，策苟在旁边一脸无辜，甚至跟着翻冰箱，最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锅甩给了打扫的阿姨。
他嘴角一撇，被这么一打岔，原本想问的事也没了七八分火气。他抬脚一踹，避开了策苟的肚子，把人踢到床的另一边。
还没等他离开，就被策苟长手一捞，整个人又被拉了回去。
许恭喜眉头一皱，刚想发火，就听到那人在他耳边，黏黏糊糊地蹭着撒娇：“恭喜哥，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他心里一跳，下意识看向手机屏幕。
那提醒的弹窗还挂着，是他特地设置的，为了不忘记给策苟发一句“生日快乐”。
心头一阵扑通乱跳，哪怕再冷硬的心，也扛不住这一刀一刀地软磨。
他回过神来，低头细细描摹策苟的脸，心里忍不住感慨。当年那个他得蹲下才能对上眼的小豆丁，如今早已长成比他还高的一米九大个子了。
他曾以为，把人送走后，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有交集。
可谁知，越陷越深，深到连想抽身都抽不出。深到关系早就不是能简单说出口的那种干净。
许恭喜望着那双眼巴巴等着的眼睛，无奈地低笑了一声：
“祝你生日快乐，策苟。”
话音刚落，许恭喜便低头吻住了他。
唇与唇撞上，没有一点犹豫。
他含住那块软肉，用力一咬，舌头随即探入，卷住那抹带着腥味的湿意，狠狠碾进喉咙，像是警告，也像是泄愤。
策苟被吻得仰起头，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呼吸滚烫。
他从未错过许恭喜眼里那点动摇，于是得寸进尺地探入舌尖，顶得又直又狠，唾液搅得一塌糊涂，一下一下，像是要把对方嘴里的所有气息都夺过来。
气息缠着气息，咽得乱七八糟，连唇齿都贴着响声。空气里带上了燥意，湿得发黏，暧昧得发热。
可就在气息快要溢出来那一刻，许恭喜忽然抽身了。
他低头扫了一眼策苟裆部高高鼓起的形状，丢下一句，“真不长记性。”
下一秒，他从床上起身，扯过手机，头也不回地走向浴室。
“我要回公司，”声音冷静得不像刚才那个吻得要命的人，“说了没空陪你就是没空。”
门被关上，浴室里传来水声，淅淅沥沥，像从天头劈下的冷意，把屋里方才的温度冲得一干二净。
策苟还坐在床上，眼睛眨了眨，像只被丢下的小狗。
身上还挂着情欲残留，唇上红得发亮，甚至还有一处被咬破的口子，却换不来许恭喜一个回头。
没过多久，阿聪提着衣服上门。
是策苟开的门，阿聪对此没什么意外，只低声道：“恭喜哥让我拿来的。”
阿聪只一眼，就从这屋里挤压得空气都快没地的怨气里，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策苟如此恶霸，也不知道许恭喜知道几分？
他这边正想着，那边便走出来了个湿漉漉的许恭喜，湿发贴着脖子，水珠还在身上滚。偏偏腰间的带子没系紧，走起路来，浴袍松松垮垮，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就这么走来会客厅。
“来了？进来喝杯水吧，我很快就——”
话还没说完，阿聪手里的纸袋就被策苟一把夺过，人也被利落地推进了门外。
“许恭喜！”策苟嘴绷的硬直，声音带了浓浓的不悦。
许恭喜眼一斜，“哈”地嗤笑一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灌下去，随后往沙发上一靠，任由策苟拿吹风机伺候。
那人动作一贯娴熟，指腹在他头发间细细地穿梭，偶尔捏一捏头皮，舒服得许恭喜脚趾都轻轻蜷起，整个人从皮沙发上滑了几寸，又被策苟一把扶了回来。
一来一回，浴袍本就半遮半不遮，这下更是城门大开，那抹白把某人的心思搅得一塌糊涂。
等头发吹得半干，许恭喜脚尖一勾，把阿聪带来的纸袋勾了过来，从中抽出换洗衣物。
他随手往袋里一瞥，忽然动作一顿。
纸袋深处躺着一个精美的礼盒，却不是他要送给策苟的那个。
那是给林忱誉准备的。
他让阿聪把衣服和礼物一起送来，哪想到带错了。
“恭喜哥？”策苟凑了过来。
许恭喜一惊，下意识将纸袋合了起来。
他眼神闪了下，有点心虚，本来遇见策苟便是意外，想着礼物或许能按时送到这人手上，却没想意外还是没敌得过另一个意外。
策苟看着他那略显慌乱的动作，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
“礼物我明天再给你。”
许恭喜低声说了一句，也没做解释，径直起身换衣。
他在镜子前整理衣领，动作一贯利落，随后拎起那只纸袋匆匆离开。临出门前，忍不住又回头。
策苟正一个人低头收拾他刚喝过的水杯，眉眼温顺，背影落寞。
许恭喜喉头动了动。
迈出门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轻轻仰头，在策苟脸颊上落下一个吻：“等我工作结束就回来。”
说完，这次是真的走了。
他刚出酒店，阿聪的车已经等在门口。
许恭喜仿佛忘了礼物错拿一事，他只字未提，只是摆摆手，示意送他去酒吧。
车内气氛安静。他靠着车窗，闭目打算小憩一会儿。谁知不过一眨眼，车已经稳稳停在公司楼下。
他提起纸袋，刚踏入楼道，就有人凑近，在他耳边低声道：
“恭喜哥，林哥说今晚让你早点去找他，说是……有惊喜。”
许恭喜后槽牙一紧，鼻间冷哼一声。
林忱誉的“惊喜”，每次都是惊吓。可他也知道，真要躲，是躲不掉的：“告诉他，我知道了。”
说完，他几步带风地离开，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追着似的。
回到办公室，他一关门，就快步走到桌边，从另一个礼品袋里拿出那枚宝蓝色礼盒。
盒子一开，那枚他早已看中的表静静躺着。表盘泛着波光，蓝宝石镶嵌在浪纹之中，光线一打，沉冷又艳丽，
他早就相中这块表，就等着在策苟生日的时候送出去。
恰巧前几天还在策苟的换衣间里，见着那枚供得像是什么宝贝似的电子表。
他嘴角微微一动。
这一块，五万只那种电子表都换不来。
他移开视线，手指一推，盒盖“啪”地合上。心里骂了一句，时间真他x不饶人。
本想就此收起，指尖却一顿，不知为何，还是将那块表取了出来，塞进了西装内袋。
没等坐下，又是一沓文件迎了上来。
他一路批改到早上九点，直到屋里换气机启动，打火机“啪”一声响起。
阿聪抬头一看，心想工作果然让人憔悴。
就连许恭喜，通宵一夜后，也脸泛油光，眼下发青。
许恭喜皱着眉，盯着电脑屏幕里那封尚未点发送的秘密邮件，指尖几次悬在发送按钮上，却又迟迟未落。
邮件的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嵌在一串无意义的技术报表里，行号编号被他改过，校对两次。
那串字符看起来像是服务器日志，实则是一笔链上交易的跳转轨迹。
八小时后，整个集团的资金将通过这条路径完成一次跨链转。
从匿名币混币池跳到稳定币，再由某个亚洲中继钱包出逃至东南亚。
烟灰碎落如雪，映着屏幕反光，在他冷白的指节上熏出一圈灰影。
他侧过电脑屏幕，扫了一眼在不远处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的阿聪。压下了眼，将燃到尽头的烟头在烟缸里按灭。
他站起来，去浴室里洗把脸后，揉着额角出来，“我出去走走。”
阿聪点点头，他刚接到邮件说公司给他发了邮件一事，说要发现了公司里有卧底，可话到嘴边，见着许恭喜眼下的黑眼圈，又堵了回去，想着等他回来再说也不迟，于是点点头。
许恭喜没走远，只在周围慢悠悠地晃了几步。
拐了个弯，停在了熟悉的早餐摊前。
锅气混着蒸汽，香味一股股往他鼻子里钻，像有根钩子拽着他胃口。他才刚凑近，那老板就从摊后探头出来，笑眯眯地开口：
“小喜啊，今天吃什么？最近都不见你来，我和我老婆还担心你又病倒咧。怎么样，还是老样子？”
许恭喜弯着嘴角点点头，“照旧。”
“好咧。”
锅铲哐当响了起来，炒饭在阳光下热气腾腾，油光像一粒粒碎金翻着花儿。
他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正值九点，上班上学的人都已各归各位，早餐摊前剩下的多是附近住户，气氛倒也清净。
他拿起一张纸巾，顺手把桌面上那层油污擦了几下。擦到一半，身边忽然有人搭话：“小帅哥，你长这么帅，有没有兴趣当明星啊？”
说话的是个大叔，戴着墨镜，四十出头，肚子有点发福，四肢却出奇地干练。他一边嚼着包子，那撮鼻下的小胡子还跟着动，从裤兜里摸出个小本，又从中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许恭喜瞥了一眼名片上的公司名，干笑了一声。
老板刚把饭炒好，走过来把餐盘放下：“慢慢吃啊，不够再叫我。”
他扫了一眼桌上那张名片，撇撇嘴，又回锅边去了。
许恭喜应了一声，转回头看向那“星探”。
“你公司连个会拼英文的都请不起？”
他叼着竹筷，语气随意：“‘有限公司’不是那么拼的。”
说着，他用筷子的尾巴在桌面上写着什么，可写出来的东西跟他说的根本不一样。
“……我四十多了，你怎能逼我学英文。”
许恭喜嗤笑一声，却没再搭理。
他侧头扫了眼四周，确认无人盯梢，这才放心低头搅了搅饭。烟气与香气一起升起，热气模糊了他眼前的世界。
“我有班上的，”他语气不急不慢，“你说，我什么时候能退休？”
那个卧底，不是别人，正是许恭喜。
从百江还在收保护费的时代，到如今的区块链虚拟币资产管理公司，他一路跟着走了十年。公司业务换了三轮，资金洗了三代，要真写判决书，都不知道该从哪一条罪名写起。
猫抓老鼠的游戏，他早玩腻了。
当年一批批卧底撤出，只剩他一个半吊子线人死撑到底。
而今晚的交易，也是他做卧底十年，唯一能端窝而非打草惊蛇的机会。
过了今晚……他就能结束这一切吗？
他把炒饭送进嘴里，味同嚼蜡。
像这样“差一点就成功”的机会，他经历得太多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这场漫长的任务里退休？
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待着，不想当英雄，也不想给仇恨给缚住手脚。
哪怕只是一场短暂的自由。
许恭喜还愣在回想中，却听身后又是一句“恭喜哥。”
等反应过来后眉头微微皱着，回头冷冷地盯着那死缠不放的何明。
“你到底是听不懂人话？”
这人不知怎的了，半天没见，右手包了厚厚的绷带，像个刚从战场退下来的兵。
偏偏还不怕死地往前凑，另一只手一把攥住许恭喜的手腕，死死拽着他往旁边拉：
“恭喜哥，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许恭喜咬着牙，想抽手，没抽出来。
这人每次出场都抓得这么刚好，撞得他火气直冒。
他一伸手，捞起摊上玻璃瓶装的豆奶，眼一眯，压低声音：
“放手！”
可还不等他动手，何明就先开了口：
“恭喜哥，你那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人。”
，还差